《不暖的寒冬》信尘

2、你恨我吗？

　　1

　　“小冬，小冬！醒醒，醒醒，你发烧了！”混沌中，一只滚烫的手扶上我的额头。
　　好熟悉……滚烫……温暖……
　　疼……
　　疼痛又一次唤醒了我昨日的记忆：“不要碰我……”
　　下意识的呢喃过后，我晕了过去。

　　2

　　醒来后，我躺在医院里，韩言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似乎还没睡醒。

　　“韩言……”
　　“嗯？啊，小冬，你醒了！”韩言的神情就像一个看着患病儿子的父亲。
　　父亲……他哪有资格做什么父亲！

　　我翻了个身，只留给他背影。

　　他的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韩冬……你恨我吗？”
　　我迟疑了，我恨他吗？

　　3

　　我十四岁那年春天，他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对于几乎没有童年的我来说，他就是上帝赐予的，我童年尾巴上的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十五岁时，他给我买了想要很久的游戏机，带我出去吃饭，他一个奔三的男人还陪我扎了耳洞。

　　一直以来，他像我的哥哥，又像我的父亲。可我从来没有哥哥，也从来没有过父亲。

　　他就是我的全部。

　　4

　　我恨他吗？

　　5

　　我没有回答，转身坐起来，拿起了床头的水杯。

　　“小冬……”韩言低着头，像是没有脸面再面对我。

　　“呵，你如今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好。可当时我说不要时，你怎么不听？”我心中充斥着烦闷，恶语相向。

　　韩言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也不安地绞在一起。
　　我看了竟有几分心疼，“……我不恨你。”原谅的话脱口而出。

　　韩言瞪大了眼，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
　　“我不恨你。”看着他，我又说了一遍，“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想要休息。”

　　韩言抿起嘴唇——每次他做出这个动作就是在窃喜——迅速地拿起水壶，将我手中的杯倒满，然后转身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