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暖的寒冬》信尘

1、我与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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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和煦而温暖，我却不想醒来。
　　昨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疼痛也在一遍遍地提醒我。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第一天。

　　2

　　十六年前我母亲还未到结婚年龄时未婚先孕，我的亲生父亲不知去向。
　　她怀着我六个月时，家里人擅自为她包办了另一桩婚姻。
　　我两岁时，我母亲与那男人的结婚典礼前，她从那个酒店的顶层一跃而下。
　　不久，我的外祖母因病去世。
　　十三年后，我十三岁时，我的外祖父继而去世。
　　我开始举目无亲。

　　我剩下的亲戚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让韩言收留了我。
　　当时他在一家公司做经理，酬劳中上，工作轻松，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于是我就搬到了他家，成为了他的养子。

　　3

　　“小冬……”男人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身后的疼痛让我想发火，却又精疲力尽。

　　“对不起……你还是先吃点……”
　　“滚！”

　　“小冬……小冬……那我先出去了……”耳畔传来汤碗被放在桌上的声音，他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我阖上了眼。

　　4

　　我十三岁时到了他家。

　　那时候我才读初一，瘦瘦小小的，一米六不到，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个人上电梯，一个人拿钥匙打开他的家门。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对自己说。

　　新生活就要开始了，那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了不对未来抱有期待。

　　放好行李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在床上哭了一场，然后爬起来，系上围裙，做了顿晚饭。

　　当韩言拎着KFC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一个空红了眼睛系着围裙个子才到他胸口的小男孩在一桌饭菜前盯着他时，他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哆嗦了一下。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他对我说，“随我姓吧，叫韩冬。”

　　初到的那几天我们是住在一起的，我是指一间房间，一张床，因为他家以前只有他一个人住，两居室的另一间被改成了书房，我剩余的亲戚迫不及待地把我赶出家门，以至于我的家具都还没被送来时我就已经被送来了。

　　他坐在餐桌前，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十指交叠地审视着我，然后笑得灿烂：“以后你要叫我爸爸。”
　　“可你的年龄只到我哥。”我拿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

　　“那好吧，叫哥也行，等我老了再当爸。”韩言耸耸肩，也拿起了筷子。

　　“说真的，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收养我？”他洗碗时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算了，说就说吧，我不喜欢女人。”
　　“所以呢？”
　　“……所以我想早点要个孩子，”他把洗碗池里的水放掉，带着水珠揉了揉我的头发，“你都不惊讶吗？”
　　“我不鄙视同性恋。”我站起来，把毛巾扔给他。

　　这样的我做饭他洗碗的习惯，在日后达成了默契。

　　5

　　但如今，这一切似乎都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