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来自魔法部长的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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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现在最喜欢的一门课是变形课。
埃默瑞·斯维奇的《高级变形术》，他已经快翻烂了，不得不用魔法胶带小心地把边缘粘起来。邓布利多送给他的那本《关于变形术你所不知道的事》，他既舍不得弄脏，又很想看完去和邓布利多讨论，于是用魔法给它套上了一个防水防尘的封面，每天晚上都要读一读。他还成了《今日变形术》的忠实读者，每期都会关注，还把上面邓布利多写的所有文章收集起来，反复研读，以备找机会向邓布利多请教。至于上课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简直被赫敏·格兰杰附体了。
有时他想，他这么努力地学习变形术，麦格教授是不是会感到很欣慰？
今天下午的变形课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窗外的天空上缀着几朵慵懒的云，仿佛静止了似的，若不是长久地凝神去看，都看不出它那极为缓慢的流动。窗口的几颗树上，是满目云蒸霞蔚的花朵，几只蜜蜂和蝴蝶悠闲地在其中追逐着。带着花朵甜香的暖风软软地吹进教室，偶尔还携着几片绯红的花瓣，悠悠地飘到摊开的书本上，或是落到长袍的领子里，弄得人痒痒的。
这是个打魁地奇的好天气。不过哈利难得地没有走神。他正在专注地看着前面讲课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今天穿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袍（很配他的眼睛，哈利发现自己这样想），柔顺的深红色长发被随意地束成马尾，垂落在蓝色湖面般的平滑织物上。
“有谁知道，人体变形术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学习如何给我们的身体变形？”他微笑着问道，目光扫过教室，停留在了高高举起手的哈利身上，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哈利清了清嗓子，“嗯，人体变形术可以帮助我们在紧急情况下改变外貌来避免被追捕和伤害（他想到了被抓到马尔福庄园前赫敏给他施的那个变形咒），还可以让我们在特殊的环境里生存，比如变成鱼的形态进到水里（长着鲨鱼头样子古怪的克鲁姆浮现在他的眼前）……大概，就这些？”他不确定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很好，伊万斯先生，大概就是这样，你回答得很好。”
哈利坐到座位上，脸颊微微泛红。
几排座位之外，英俊的汤姆·里德尔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众所周知，人体变形是一门复杂而危险的学问，它的咒语难于掌握，稍有不慎，就可能给我们的身体带来伤害性，有时甚至是不可逆的改变。但如果循序渐进地学习，精准娴熟地使用，就可以带来我们期待的成效。就像伊万斯先生说的那样，它不仅能在需要时改变我们的容貌，让我们以动物的形态适应人类难以生存的环境，有时还可以引发一些极为奇妙的效果，比如这样……”
他修长的手指轻盈地握着魔杖，指向自己的左肩，清楚地念了一句极长的咒语，一只洁白的，天鹅一般的翅膀从他肩上张开，纤长的羽毛片片舒展着。
教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然后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哈利鼓掌鼓得特别起劲。
邓布利多柔和地笑了笑，又念了一句咒语，翅膀上飘落几根轻盈的羽毛，然后消失了。
“好了，让我们言归正传，人体变形的几个要领是……”
话音被门口传来的一个人地掌声打断了。
“精彩，非常精彩的人体变形术，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转头看向教室门口的方向，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拍着手走了进来，身边是迪佩特校长。
这是位个子不高，身材纤瘦的女巫，有一头用珍珠发卡固定好的纯银色头发，邓布利多转过身迎上来，微笑着问候：“啊，亲爱的部长女士，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于是哈利想起来了，他前几天还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在那张照片上这个女人挥舞着手，大声疾呼欧洲大陆和英格兰的巫师界要团结起来对抗格林德沃的黑暗势力。她是玛乔里·斯黛沙克，现任魔法部长。
“哦，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斯黛沙克友善地微笑着，眼底闪烁着精明的神采，“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授课，但我想，我们很有必要见上一面。”
“荣幸之至，部长女士，”邓布利多微微鞠了个躬，“不过能否请您容许我把已经开始的这节课讲完？”
“哦，当然本该如此，”斯黛沙克平和地笑着，“不过很可惜，一个小时后我和西班牙魔法部长还有个极为重要的关于战争的漫长会谈，所以，我可能不得不占用一下你们上课的宝贵时间了。”
“既然如此，当然可以，”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教室里兴奋地窃窃私语的学生们说：“很抱歉，亲爱的学生们，看来我们这节课要推迟了，具体时间我会贴到布告栏里的，现在大家可以下课了。”
教室里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学生们开始一边讨论一边收拾东西，并且不时地偷偷向正在慢慢走出教室的邓布利多和部长的方向瞄上两眼。
哈利趁大家都在混乱地收拾东西和大声交谈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教室，尾随在邓布利多和部长身后，他以为没人看到他，却不知身后远处的里德尔注视着他离开的脚步。
他走到一个拐角处，躲在墙上女巫篝火庆典的挂毯背后，披上了隐形衣。
邓布利多和斯黛沙克一路低声交谈着，走进了城堡的庭院里，斯黛沙克似乎被不时逗得轻轻发笑。
此时的庭院里空无一人，石子铺成的小路在阳光的烘焙中显得光润而有些温热，小路两旁的玫瑰花丛在阳光底下散发着热烈的馥郁芬芳，小蜜蜂嗡嗡地在其中舞蹈着，纯白大理石的喷泉里，体态婀娜的少女头上倾斜的水瓶中流出涓涓细流，在阳光下跳跃着细小的水晶粉尘般的光芒。
哈利上前快走了两步，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终于可以听清前面两人的谈话了。
邓布利多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挥舞了几圈，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盒糖果。
他微笑着递向一旁的斯黛沙克，“来一点滋滋蜜蜂糖？亲爱的部长女士？”
斯黛沙克摇了摇头，“不了，邓布利多教授，我上了年纪就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哦，这真遗憾，”邓布利多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那我希望您不介意我现在吃一颗？要知道在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吃一颗我最喜欢的滋滋蜜蜂糖实在是棒极了。”
“当然可以，请便，亲爱的教授。”斯黛沙克笑了笑。
邓布利多修长的十指迅速而灵巧地剥开了滋滋蜜蜂糖的包装纸。
斯黛沙克垂下眼睑，盯着地面上玫瑰花丛缓缓移动的阴影，平静地说：“我想，你也许知道我的来意？邓布利多教授？”
“请你原谅我的无知，部长女士？”邓布利多带着彬彬有礼的询问表情，望向斯黛沙克。
斯黛沙克继续镇静地说：“想必你知道，现在欧洲大陆的战局情况日益严峻，格林德沃已经攻陷了东欧、法国、北欧，大家都分析他的下一个目标将是西班牙。”
“是的，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过，我对此，深表遗憾。”邓布利多缓缓地说，天上的流云在他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我们一直在担心，他到目前为止，对英国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对英国有所忌惮？还是只是等待力量壮大时机成熟再给我们最后一击？毕竟，格林德沃想要征服世界，而绝不会屈服在他铁蹄之下的英国，对他来说是必须要跨越的一道屏障。”
邓布利多在云下的阴影里沉默着。
“要知道，许许多多的人都说，你是公认的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而我也是这样想的，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尼可•勒梅在炼金术上的卓越发现，威森加摩首席法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这一切，都非常了不起。”
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了一下，“哦，这只是大家的谬赞罢了。”
“我也知道你对政治并不感兴趣，很多人曾提名要你当魔法部长而你却婉拒了，”她顿了顿，继续说：“可是现在，有一种流言正在兴起，它说你是唯一有智慧和力量可以和格林德沃抗衡的人，格林德沃一直没有侵犯英国也是因为忌惮你……”她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却发现他在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缓慢的流动。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出面去击败格林德沃？为了你的国家能免于战争的屠戮？为了千千万万的人们能免于囚禁、折辱和死亡的痛苦？”她看着邓布利多，灰眼睛里沉淀着属于一个古老国家的镇静与坚定，隐形在一旁的哈利望着她，突然明白了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为什么能在战争时期，依然坚强而稳健地领导这个国家的巫师们。
邓布利多转过头来看向她，脸上的神情让阅人无数的斯黛沙克都没能看懂。
邓布利多沉默了很久，似乎是调动起了那超凡大脑里的所有智慧和回忆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无言战争，然后终于开口：“我愿意为抵抗格林德沃尽我所能，但至少现在，我并不希望去与他决斗。”
哈利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都没发现自己踩折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枯萎玫瑰。
尽管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斯黛沙克控制得极好的声音里依然难掩一丝讶异：“为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有极强道德感和责任感的人，在你的国家和同胞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
邓布利多脸上的血色有些消退，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显出半透明的苍白，压抑的秘密在他蓝色的眼睛里旋转，沉淀，流向深处，仿佛逃避曝露于白亮的天光和对方犀利的目光之下。他顿了顿，慢慢地说：“因为我想，他一直没有攻击英国，是因为，我在这里。而一旦，我和他决斗，并且不幸被击败，他将再也不会有所顾虑，英国将会无可避免地陷入战争，并且，恕我直言，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输掉这场战争。”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因为你？”斯黛沙克的语气迫切而焦灼，都忘记了掩盖言语里可能的冒犯。
“因为，”他深邃的蓝眼睛转向天空，与万里晴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里有一场回忆的灰色风暴正在翻滚，“因为，他清楚我是唯一可以和他匹敌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来自魔法部长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