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D/GGAD]死亡的主人》白柠

15、第十五章：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 desire

　　严峻的战局让霍格沃茨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教师们上课时的神情和语气也多了一份凝重。还好第二天就是周末，哈利决定去霍格莫德散散心，让发烫的混乱头脑吹吹冷风。他随着涌动的人潮来到了霍格莫德，现在已是料峭的初春了，早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射在屋顶的残雪上，屋檐剔透的冰柱缓慢地滴着消融的冰水，街道两边树上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下面枯黑的枝桠。无所事事地逛了一圈后，哈利还是来到了他最常光顾的猪头酒吧。
　　他推开那扇灰扑扑的大门，本来就生意冷清的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吧台后面传来阿不福思的一声吼叫：“今天有朋友来，不做生意！”哈利向阿不福思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乐呵呵的、看起来面目和善的男人，和阿不福思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地谈着什么。哈利友善地冲阿不福思笑笑打了个招呼，阿不福思给了他一句粗声粗气的“哦，你来啦”算作允许他进来的回应，然后回到了他刚才的谈话中。
　　哈利耸耸肩，到他平常坐的那张桌旁坐下，要了一杯黄油啤酒。喝下两口，他觉得胃里暖洋洋的，浑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酒吧的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进来。
　　哈利刚喝下去的黄油啤酒顿时变成了熊熊的火焰，从胃里烧了上来。
　　阿不思的视线遇到他，亲切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哈利的脸上泛起一层与寒冷的天气毫不相称的红晕，含混地答应了一声。
　　一直在和阿不福思说话的男人听到了阿不思的声音，转过身径直向他匆匆地走了过来，欢乐地喊了一声：“阿不思！”
　　“埃菲亚斯！老朋友，你终于从希腊回来了！”阿不思笑容满面地问候。
　　埃菲亚斯·多吉兴冲冲地说：“哦，阿不思，你收到了我的信实在是太好了！”
　　阿不思冲他笑笑：“是啊，我一接到信就立刻赶来了，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要给你看一样神奇的东西，阿不思，你绝对想不到我在希腊找到了什么！”他带着得意的笑容把身后那面高大的镜子指给邓布利多，哈利也扭头看向了那面镜子，它有着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然后哈利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这面镜子……邓布利多盯着它看了一秒，然后摒住了呼吸：“梅林，埃菲亚斯，这是……厄里斯魔镜……”
　　多吉兴奋地跺着脚，激动地挥了挥手：“没错，阿不思，就是厄里斯魔镜。梅林的胡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在希腊旅行时发现了它，花了一大笔钱，才从那个不知道它真实价值只把它当作古董的麻瓜手里买到了它，这真是难以置信的奇遇！”
　　“哦，埃菲亚斯，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发现。已经一个多世纪不见踪影的神奇镜子，能够反映我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这会成为令整个魔法界轰动的新闻的，人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来看它。”邓布利多蔚蓝的眼睛欢快地眨着，仿佛黎明时分的晨星。
　　多吉有些不安地搓了搓双手，不好意思地笑了：“阿不思，事实上，我正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其实这面镜子已经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所有知道它存在的亲人和朋友都蜂拥到我家里，昼夜不息地围着它看着镜中的自己，为争夺一个它前面的位置吵得不可开交，我实在不胜其扰。然后我想到，还有谁比阿不思·邓布利多更能解决这个困扰呢？”多吉笑着，眼中闪着明亮的崇拜的光，“所以拜托你，阿不思，在我找到合适的方式处置这面镜子之前，先帮我保管它好吗？”
　　阿不思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请求，沉吟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要让我想一想，把它放到哪里最合适呢？”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哈利说话了：“教授，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最适合安放它。”
　　多吉和两个邓布利多转身看向他。对上那穿透性的目光，哈利的心跳了一下，连忙避开阿不思的视线，磕磕巴巴地说：“在，在霍格沃茨，有一个最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阿不福思拒绝了阿不思一起来霍格沃茨看看的邀请，嘟囔着说酒吧的生意离不开他，，于是，哈利带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埃菲亚斯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哈利在门口转了三圈，心里想着，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不被其他任何人发现的地方来藏厄里斯魔镜。然后他听到身边的邓布利多教授和埃菲亚斯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他向墙上看去，发现那上面出现了一扇质感厚重的黑色雕花大门，哈利走过去拉开把手，发现里面是一间天花板很高的幽暗房间，他回头冲邓布利多和多吉笑笑，带头走了进去，两个成年巫师紧随其后。
　　“哦，这真不可思议，我在霍格沃茨呆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神奇的地方。”邓布利多饶有趣味地四下打量，喃喃自语着，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勾勒着什么形状，看起来像是在探测这间神奇房间里的魔法。
　　然后，他忽然转身看向哈利，蓝眼睛里跃动着愉悦的火花，就像黑暗中擦亮的火石，“哈利，这真是太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发现这间屋子的呢？”邓布利多那么热切地看着哈利，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哈利感到自己的脸简直要被那明亮的目光灼伤了，他的脸又热辣辣地红起来，忽然对这间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感到无比庆幸。
　　“呃，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哈利支支吾吾地说，然后想到告诉他如何使用有求必应屋的多比已经不在了，而第一个告诉他有求必应屋秘密的人正立在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这简直难以置信！”多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热切地观察着屋子的各个角落，激动地冲阿不思比划着手势，“霍格沃茨居然有如此奇妙的地方，而且连你，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哦，埃菲亚斯，我可不敢断言我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我一直相信它有更多的奥秘等待着我们去发现。”他几乎不易察觉地朝哈利眨了一下眼睛，让哈利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次圣诞晚宴，他的胃里又燃烧了起来。
　　“那阿不思，这面镜子就放在这里了。”多吉欢快地说：“抱歉我得先走了，我还要回家去安抚那群人，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因为镜子不见了开始歇斯底里了，希望他们不会从我这里逼问出它的下落。”多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多保重，埃菲亚斯，有什么困难请务必来找我。”邓布利多真诚地对多吉说。
　　“那就再见了，阿不思，还有年轻的伊万斯先生，对你们的帮助我万分感谢，等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一起喝一杯。”多吉向哈利点头致意，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对了，阿不思，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照照那面镜子，我相信像你这么心灵强大的人是不会沉迷于它的，也许你还可以教教我家里那群人怎么从镜中的美梦里走出来。”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送多吉离开了房间。
　　然后他转身看向哈利，通透的目光似乎洞察了他的内心，微笑着对他说：“哈利，你想看看这面镜子吗？”
　　哈利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在昏暗而静谧的房间里有节奏地回响着。他腼腆地点了点头，在邓布利多温和眼神的鼓励下，站到了镜子前面。
　　一大群人站在他的身边。一个美丽的女人，披着一头长长的深红色头发，和哈利一样明亮的绿色眼睛里含着微笑的泪水；她身边是一个和哈利极为相像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伸出手搂住她的腰；笑嘻嘻的英俊男人搂着身边面容平和的灰发男人的肩膀，两人一起开心地笑着，一个没有了囚禁的烦躁，另一个也不再有疲惫和病态，他们身边心形尖脸的女巫咯咯笑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头发在紫罗兰色和泡泡糖般的粉红色之间切换；红头发的一家人中间夹着浓密棕发的女孩，兴高采烈地向他招着手，双胞胎兄弟对他做着一模一样的鬼脸……邓布利多军的学生们，凤凰社的成员们，一个都不少地，向他挥手，微笑，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哈利向镜子走得更近了一点，他的手颤抖着逐一抚摸上镜子里的那些鲜活的面孔。
　　他竭力想把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可不断涌出的泪水总是模糊了他的视线。
　　然后，那个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出现了，他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穿着哈利第一次见到他时穿的那件华贵的长袍，银色的长发和胡须像幽灵一样闪闪发光，他闪烁的蓝眼睛里充满慈爱地望着哈利，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抬起头，冲着镜子面前的哈利静静地微笑着。
　　哈利的喉头哽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按在镜子上，骨节微微颤抖。
　　忽然间，他银色的长长胡须消失了，披垂的银发像是被升起的火焰瞬间染成了红色，面庞也变得光洁起来，仿佛从未经历过时间无情的冲洗，只有那双闪烁着无限爱意的湛蓝双眼依然如故。
　　哈利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镜子里那个哈利转过身去，向红发青年报以同样满怀爱意的微笑，伸出胳膊，搂住他修长的脖颈，让比他高了半头的红发青年微微低下头，然后，温柔地吻了上去……
　　哈利的眼前炸开一团白茫茫的亮光，耳畔只剩一阵阵轰鸣的回响……
　　真相的火焰从他的肺腑里升腾起来，点燃了他的脸颊……
　　漂浮在震惊的迷蒙白雾里，他的耳畔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温和的，被逗乐了的声音：“哈利，你怎么脸红了？看到了喜欢的女生吗？”
　　哈利震惊而茫然地转过身去，看着冲他微笑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身后，镜子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和哈利热烈地拥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