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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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在糕点落地的时候还可惜了一下，虽然他吃起来很艰难，但总归是一片心意。不过很快乐无异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夏夷则直勾勾地盯着他，墨色的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却有种汹涌的感觉。
“……夷、夷则——”你看起来又是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了。
乐无异掂量半天，最终没敢说出口。因为夏夷则眼神越来越锐利，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像是要生吞了他一样。
就在乐无异忍不住想躲避他的注目时，夏夷则却先一步移开视线，他弯腰将朱漆食盒捡起，又将散落的玉兰饼一个个放进去。
乐无异见他专注拾点心的样子，不禁想说些什么调节气氛，可不等他开口，夏夷则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拿起掉在地上的一个玉兰饼放进嘴里——
“夷则，你别吃啊！”
乐无异急了，他不想夏夷则察觉自己特意拿来的东西根本无法入口。
夏夷则却没有理会，他专心品尝着嘴里的食物，味觉放大的刺激、咽喉收缩的排斥，他凭着自幼养成的礼节强行咽了下去，才平静地道：“乐兄，为何我不能吃？”
“夷则……”
“是不是如果我没发现，乐兄就打算一直瞒下去？”夏夷则一顿，又抽出食盒上的山茶花，在指尖摆弄着说道，“就像这些花的事一样，一直瞒着我。”
“夷则，你别生气。”乐无异见事情败露，立刻想解释，“我只是不想拖累——”
“乐兄！”
夏夷则打断了乐无异的话，他用力将山茶花捏碎，赤红的花瓣散在他掌心，就像尚未凝固的血迹，刺目得让乐无异无法直视。
“……乐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夏夷则看着乐无异疑惑又慌张的表情，知道他或许并不了解冥蝶之印的意义，而自己至少应该解释一下，甚至安抚几句，可他最终却只是发泄出内心的怒气和恐惧。
“乐兄可还记得亲口说过自己做错了？”夏夷则将扯碎的花瓣扔到地上，气势汹汹地瞪着乐无异，“或者乐兄的道歉只是谎言，专门用来欺骗相信你的人？”
他本不想说伤人的话，可是想到乐无异竟然傻傻的瞒着他，夏夷则就失去理智，如果他没有留心查找，是不是只能等来挚友在失去自由之后，又将散魂的结局？
明明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彼此。
“不，乐兄不是这样的人。”夏夷则忽然否决自己的话，他肯定地说道，“我知道的，乐兄绝非有意欺骗，哪怕最终结果真的不尽如人意，也一定会笑着说对不起，然后……留下我一个人。”
他看着乐无异，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悲痛，微颤地伸出手，他将掌心停留在乐无异的脸颊旁，两者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乐无异的温度，却始终没有真正接触。
“乐兄不可以留下我。”他开口，然后在乐无异震惊地凝视中，安静的发疯，“乐兄活着，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所以我要替其他生命考虑，不可鲁莽行事。如果乐兄死了，我就带着你离开……”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夏夷则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夷则……”
“乐兄，我在。”夏夷则收回手，平静地回应道。他这幅终于找回理智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心跳忽然加速，灵力也开始不安分的激荡，同时全身像是被火焚烧一般痛楚。
“虽然我似乎应该先说对不起，或者询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更想说点其他的。”乐无异一改刚才的震惊和犹豫，大声说道，“夷则，你揍我一拳吧，就像当初我在太华山对你那样，我发誓绝不还手。”
“……还有吗？”夏夷则不置可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几句话有多痛苦。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夷则感到视线开始模糊，可是他仍然能看到乐无异的笑容，以及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的温柔。要撑住，决不能倒在乐兄面前。夏夷则咬着牙，在心中默念。
“当然！就像那时你一样，我也很想和你一起，而且还要是两人能够胡吃海塞的健康情况下。”
“乐兄，胡吃海塞不适合用在——”
夏夷则还在硬撑，他想着再说几句就离开，如果可能最好安慰一下乐无异，可下一瞬他就失去了意识。
乐兄，别怕……
他的闭上眼，意识中断在乐无异惊慌地呼唤中。
“夷则？夷则你怎么了！？”
乐无异立刻接住倒向他的夏夷则，可他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任何忙，这让他不禁想要咒骂自己的无能。
所幸因为两人距离很近的缘故，夏夷则没摔在地上，而是额头直接撞在他的胸腔位置，又很快下滑，最终停在他的腰间，再无声息。
而这向下滑落的短暂时间，足以让乐无异能感受到夏夷则的呼吸。
——幸好他还活着。
乐无异无法思考其他，他不想知道为什么夏夷则会昏迷，甚至不想了解该怎么让他醒来。他只能一遍遍确认腰间急促又炽热的气息是否存在。
这样真丢脸。
乐无异想着要振作，便忍着哭意，低下头，再次呼唤道：“夷则，你醒醒，别吓我好吗？这种玩笑可以一点都不符合风流少侠逸尘子的身份。”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乐无异哆嗦了一下，又僵硬地笑着道：“夷则，你是想偷懒睡觉是吧？没关系，那就睡吧，我会等你醒过来的，接着你再打我一拳，这样我们就能和好，然后继续手谈，这一次你还是要让着我，这样我们就能对弈很久……”
夏夷则仍然没回答。乐无异却不气馁，他相信夏夷则，他的挚友总是那么认真负责，所以绝不会丢下受困之人死去，哪怕只有一分可能，也会咬着牙走出一条必胜之路。
而他又能够做什么？
乐无异看了一眼被困的四肢，不禁思考起来，很快他开始放缓呼吸，这样就不会震动腹腔，而夏夷则也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我等你醒来。
乐无异想着，也闭上了眼睛。矩木周围是如此寂静，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可是真的如此吗？
察觉到猎物变得虚弱，于是匆匆赶来地潜伏者内心不禁玩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