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爱情给了谁》艾茯苓

3、终被辜负

　　“要不，你就在这边凑合一晚吧，我睡沙发，你睡床。”曼华佯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那怎么好意思，要睡也是我睡沙发呀。”张阳抢着说道。

　　“算了吧，你一米八的个窝在沙发上还不憋屈死啊？我睡正好，别争了。”曼华坚持道。

　　商量好之后，两人各自去卫生间冲了澡。出来的时候，曼华本想换上带好的睡衣，想想还是觉得不太方便，于是依旧穿上了白天的连衣裙。出卫生间的时候，她随手将披肩的长发扎了个简单的发髻。却没想到，一出门正好撞上了张阳注视的目光。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许尴尬。

　　“哟，你扎起头发来也蛮好看啊。呃，困不困啊？要不我们玩会儿牌吧。”张阳忙着打破僵局。边说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牌。

　　“行啊。那就两个人斗地主吧。不拿底牌，谁先出完谁赢。”曼华很配合地说道。

　　气氛在两个人的打闹中又一次变得轻松自然了起来。几盘下来，一直都是曼华在输。

　　“这样可不行，我们得实施点惩罚。”张阳提议道。

　　“好啊，你说怎么惩罚。”曼华笑着问道。

　　“呃，那就真心话大冒险吧。”张阳说道。

　　“哈哈，真没创意的惩罚。行啊，谁怕谁啊，我要来真的啦，不让你了。”曼华不甘示弱地玩笑道。

　　“哟，嚣张是吧这把就让你冒冒险。”张阳笑言。

　　很不凑巧，这把曼华真的赢了。张阳选的是大冒险。这个可难为曼华了。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为难一个刚刚才见面的陌生男孩。于是，曼华笑着说：

　　“算了，这把放过你啦。算是和你刚刚赢得扯平了。”

　　“真不惩罚啊，可别后悔，下把我赢了可不饶你。”

　　然后，接下来真的是张阳赢了。曼华选的是真心话。

　　张阳笑着试探道：“真心话，要讲真话的哦。”

　　“知道啦，你问吧。”曼华坦然回答道。

　　“呃，你对我印象怎么样”张阳收起了笑容。

　　“挺好的啊。”曼华笑了笑。

　　“这个不行，不够诚恳，有敷衍的意思。”

　　“这么说吧，我能因为李智简单的介绍以及与你短暂的几次聊天而决定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见你，就说明对你的印象不差。今天第一次见面，感觉很亲切，挺聊得来的。”曼华坦率地说道。

　　“嗯，这个回答不错，算你过关。接着来。”

　　这一次，曼华又输了。

　　“呐，说好了，这次不许选真心话了，刚刚选过了。”张阳故意为难曼华道。

　　“哪有这样的规定啊？”

　　“你不敢大冒险啊不敢早说嘛，就不玩这个了嘛。”

　　“谁说我不敢啦大冒险就大冒险!”虽然知道是激将法，曼华还是没能忍住冲动的个性。

　　“那，大冒险，我可说要求啦。”张阳一脸奸诈地看着曼华。

　　曼华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暧昧的味道，可是，没有办法了，都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让我抱你一下吧。”张阳笑着说道。

　　曼华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佯装镇定地说：

　　“好吧，不过，玩了这把就不玩了啊，玩不起了。”

　　还没等曼华说完，张阳就已经将她抱进了怀里。

　　曼华有些窘迫，却只能暂时任由眼前的男子抱住自己，本以为抱抱就好，曼华却明显感觉到张阳的双臂越来越用力了，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感觉苗头有些不对，曼华赶紧假装淡定地拍拍张阳的后背轻声说：

　　“好了好了。”

　　然而，此时此刻，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再由曼华控制了。

　　张阳开始转过头来吻曼华的颈和耳根，曼华开始挣扎，张阳却并没有停止，慢慢吻上了脸颊。伴随着手臂力量越来越大，张阳的气息也越来越粗。他一只手环绕着曼华的双肩，另一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挪到了曼华那并不丰满的胸上。

　　瞬间，曼华觉得自己敏感的身体被触动了。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本能地抗拒着，用挣脱出来的一只手给了张阳一个并不算漂亮的耳光。然后，那双缠绕的双臂才终于松开。

　　被放开的曼华第一反应便是抱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小小的沙发中。不言不语，内心兵荒马乱。

　　张阳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之后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地喊着曼华的名字。

　　曼华有些不知所错，只好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发不出声来，在被喊了十几声之后，她终于说了声：

　　“算了，不用解释了，早点休息吧。”

　　“呃，不管怎样，刚刚是我无理了，对不起。不敢要求你原谅，但是能不能说说话啊，这样怎么睡得着啊？”张阳倒是很坦然。

　　“先关灯，你躺下说，我听着就是了。”曼华显得没那么激动了，淡淡地应着。

　　关了灯，张阳在离曼华较远的一边床上躺了下来。黑暗中，他独自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我们是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啊？”

　　曼华望着漆黑的夜，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

　　“那……在刚刚之前呢？”张阳紧接着问。

　　虽然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但曼华的思绪还是很凌乱，稍稍平息了片刻之后，曼华开口道：

　　“其实，毕业这些年我都有些自闭，不太愿意认识新的朋友，更不要说开始新的感情。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玩不起。即使现在的年龄很尴尬，我还是不想放弃自己内心的坚持。我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了，所以才会因为李智的几句简单介绍就答应来到你的城市和你见面。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勇敢地想与另一个人尝试着发展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混沌，只想问你，一个女孩要对你多信任，才敢只身一人来到你的城市，并且在见你的第一晚就让你和她同住一间房？”

　　张阳终于忍不住在黑暗中坐了起来，说道：

　　“对不起，我想错你了。你这一问像耳光一样打在我的脸上，比刚刚你那一巴掌更重。”

　　“其实我知道，或许有人会想这算事儿吗，甚至还会私底下笑话我假正经。是啊，静下心来想想，你其实也没做错什么，现在的社会不都这样吗或许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倒像是我太过小题大做了。”曼华有些寒心地说道。

　　“唉，我最怕的就是你因为这一次而盲目联想，你这样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啊，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张阳赶紧解释道。

　　“你不用急着解释，我无意揣度你的人品。只是，你真的毁掉了我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心防。不多说了，不早了，休息吧。”

　　“唉，我这做的什么事啊。呃，能不能最后问一句，真的没可能吗？”

　　“我困了，晚安。”曼华幽幽地说道。

　　毫无疑问，此刻的曼华是肯定睡不着的。睁着眼整理着脑海里的思绪，却分明听到床上男子在翻过几次身之后均匀的呼吸声。

　　在心爱的男人旁边听着他的呼吸入梦。这样的画面，在曾经的想象中该是极美的吧。只是此刻的曼华却无心消受了。

　　关于爱情，再一次陷入迷茫。

　　曾有一段时间，异常迷恋安妮宝贝笔下的那种排山倒海的绝望和疼痛，当然还有那带着流浪情怀的漂泊感和令人着迷的宿命轮回。但是，曼华心里清楚，这样的女子是孤独且艰辛的。她不想让这种不可名状的绝望陪伴自己太久。

　　可生活总是轻易将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安妮找到了那个给她安稳人生的人，收起了张扬和凛冽，变成了温婉的小妇人。而自己却还在这混沌的世界颠沛流离。

　　突然想起安妮的一段话：“始终不愿意放弃对爱情的理想，直到自己不相信爱情。有时候也想过，如果能说服自己，接受一个平淡的男人。过稳定的生活，也许可以少一些起伏。可是总也无法放弃对自己的珍惜。灵魂深处的美丽和寂寞，总是需要一个人来读懂。”

　　曼华不知道，最后陪在安妮身边的男子是否能够读懂她灵魂里的种种。但是，越往前曼华越是清楚，这样的坚持，看起来有些可笑。

　　第二天清晨曼华是被一阵微弱的鼾声叫醒的。还不习惯耳畔突然出现的声响，曼华先是皱了下眉，眯着眼，看了看时间，不到八点。

　　片刻之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床上的男子，睡得正熟，一夜倒也还规矩。远远望着床上那张还算棱廓分明的脸，曼华才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熟睡中的男人了。有些寂寞的心刚想重温一下这种单纯的美好，却突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特别地下贱。

　　调整一下姿势，曼华本想接着小眯一会儿的，却发现已经毫无睡意。想到自己这次荒唐的行程，曼华不知该从何感叹起。随手发了条微博：

　　“原来，女人心真如梨，总是先尝了甜头，才知道越往里越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