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曦雨》丹眼皮

3、谁的浮生之醉鬼

　　“墨涵，开门”妈妈在这个时间来到是始料未及的，自从搬出来之后妈妈只来过两次，上一次是他生病了，萧妍也跟随其后。

　　“妈，你怎么来了？”习墨涵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穿上。

　　“你看看你这房间乱的，都说了让你搬回家好有个照应，你就是不答应”赵若嬛边说边忙活起来。

　　“妈，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吗，你要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

　　赵若嬛伸手摸摸儿子的头，“你瘦了，还是跟我一起回家住吧”。

　　“妈，我习惯一个人住。”习墨涵瞟了萧妍一眼“妈，你今天来不是为了专程看我的吧？”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陪我和萧妍一起逛逛街”。赵若嬛扬起头“去把头发整理一下吧，炸的跟刺猬似的”。习墨涵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走到镜子前左边挠两下，前面拨几下，再甩甩头，漂亮。

　　三人一起在首饰店门口停下，妈妈跟萧妍进去看首饰，习墨涵在一旁玩游戏。萧妍走过来“啧啧啧”摇摇头冷笑了一声“不要做得那么明显好吗？”转身又去看首饰了。

　　“妈，我还有事，你们慢慢看吧”。说完上了的士绝尘而去。等赵若環抬头看时早己不见人影了。萧妍瞪了瞪眼没说什么。

　　我睡到午饭时间过了才起来，随手撩起一件外套披上，刚要准备往厕所里冲，手机响了。

　　“喂，谁呀”。我懒懒的喊了一声。

　　“谁你个头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是不是钓到金龟婿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夏明美这伶牙俐齿的嘴巴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来的，更加学不来她的洒脱与慷慨。

　　“是明美啊，你就知道损我，你知道我没那能耐，就我这样要胸没胸，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脾气也不怎么好的人，那个倒霉蛋能看上我啊。我跟你说，我昨天很晚才。。。。。。”。

　　“我生平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这么拼命赚钱干嘛呀，找个有钱的老公养你不好么，女人啊，干得好不如嫁的好，再过2个月你就25岁了，也该谈谈恋爱了。你忘了你上次胃疼还是我送你去的医院啊，疼的死去活来，还把我的胳膊咬的一大片瘀青。昨晚你又没吃饭是吧，再加上今天早上跟中午的两餐，你这次长进了啊，连续三餐没吃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告诉你吧，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流一滴眼泪，别在我这里装可怜。”还没等我说完明美就把话接走了，还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她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的人，经常被我气得动粗骂脏话，不管她怎么说我，我只能抿着嘴笑笑，眼泪在眼眶打转，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不经常打电话，也不经常见面，但凭着最初的那份儿交情，她也能在你的生命里猖狂一辈子。

　　刚把电话放下又响了，这次都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限你1个小时之内来我家，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上次我爸带回来一支羊腿，我叫陆阿姨给你炖上，快点过来啊”。接着又来一句“现在路上正是堵车的时候，打的过来，我给你报销”。

　　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天最终如洪水般直流而下，一股融融的暖意从血液流向全身乃至毛发跟脚尖。我连忙拿着毛巾冲进洗手间，和着泪水跟自来水把脸洗了，很快的，我就收拾利落了。

　　好容易到了明美家楼下，这是一个有着两层楼的小洋楼，跟别墅相比还差那么一点构造。

　　明美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我下车正准备掏出钱包时明美快了一步把钱付了，我默认了。我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应该是等得久了吧。

　　“就知道会堵车，我让陆阿姨晚点做，这不，刚刚做好，我算得准吧”。明美看着我得意的笑着，我也笑着看着她，暖就一个字。

　　这一餐我吃的很快也吃的很饱，期间明美不停的给我夹这夹那，我碗里的菜从来都没少过，吃一点就被明美填满了，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满足一样。

　　陆阿姨也进进出出的从厨房到饭桌穿梭了几回，给我们盛饭、加汤、拿水果。我撑得肚皮都快跟桌子在同一平行线上了，明美还在给我夹菜，直到她看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才罢手。“好了好了，不逼你了，她微微的笑着，深陷的两个酒窝镶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协调，睫毛很长，白皙的皮肤，她真的很好看。

　　我有时候真的特别羡慕她，没有那么多苦恼，也不必为生活奔波，更重要的是还有那样一个疼爱她的爸爸。

　　习墨涵远远的看见萧妍跟一个男的朝这边走过来，看起来她们彼此相当熟悉，不时的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把，然后继续说，继续笑，萧妍不小心踢到石头身子一歪，那男的拉了她一把，然后两人又说笑开了。

　　萧妍这样的笑容习墨涵还是第一次看到，轻松中透着爱恋。萧妍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习墨涵，女人的羞耻之心本能的使她瞪大了眼睛，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丈夫，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还惨着点慌。

　　习墨涵看着萧妍说“他是谁？”。

　　“一个跟你没关系的人”。萧妍别过脸，不看习墨涵。

　　“他到底是谁？”习墨涵上前一步，离萧妍更近了些。

　　“一个跟你没关系的人”。

　　“说”。习墨涵紧紧地拽着萧妍的胳膊。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萧妍甩开习墨涵的手，“我们走”。

　　习墨涵一直瞪着萧妍，呼哧呼哧的揣着气，直到看不见萧妍的身影，看来他气得不轻。

　　又到了去做家教的时候了，开门的是张阿姨。“尹小姐，快进来吧”。张阿姨很热情的把我领到楼上，习苑杰早已准备好等着我。

　　很快的补习结束了。习苑杰在温习刚才的内容。

　　“老爷太太都不在家”。张阿姨从厨房探出半个头。

　　“没关系的，我走了”。

　　“老师再见”。习苑杰向我挥挥手，露出孩子独有的微笑。这个帅气的有着较好身世的少年，谢谢你。因为你我才有了这份高薪的工作，你就是我的福星。

　　回到家时爸爸已经回来了，他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小曦，来来，这是我给你们买的包，看看喜不喜欢”。是今年流行的斜挎包，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紫色，但是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爸爸”。

　　“你跟冉冉两人一人一个”。

　　“爸爸，您哪儿来的钱啊？”自从爸爸失业后基本都是靠妈妈做点零星的小生意还有我的打工钱生活。

　　“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为我长得帅，老板多给了我几百块钱”。

　　爸爸笑得很开心，就像是孩子从妈妈手里拿到喜欢的玩具一样，这样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销声匿迹，在今天，我又重新看到了这样的笑容，在爸爸这张方形且几乎没有弹性的脸上，笑容竟能那样灿烂，那样心满意足，尽管脸上还沾着泥沙跟汗水。

　　晚上，我们像是过年一样做了很多好吃的，妈妈在厨房烧菜，我在旁边打下手，偶尔看到有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来，她用衣袖拭去，接着继续炒，炉子上架着水壶，水壶里的水已经快要开了，不时的看到一缕缕的白烟从壶嘴冒出来，随风而去。

　　饭桌上冉冉建议我们每人说一句话，下一个人接着前面一个人说的最后一个字继续说下去，且不能有重复的字，最后当然是妈妈的额头上贴了很多纸条，简单而有趣。

　　妈妈无疑是今天最开心的那一个，多年的默默支持与付出，在今天似乎看到了曙光。冉冉给我使眼色，我们脱口而出“爸爸，来一个，妈妈，来一个”。以前只要是有开心的事情，我们都会这么喊。爸爸在妈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妈妈笑了，眼角躺着泪。

　　周五我照旧去咖啡店里打工，虽然明美一直阻拦让我好好玩儿一天，但对于我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它太贵，我消费不起。

　　客人依然很多，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头有点犯晕，我便出门随意找了个凳子想休息一会儿。有个人躺在凳子上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走进一看原来喝醉了，酒气很浓，熏得我都想吐了。我马上走开，刚走几步便听到扑通一声，那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这不是上次喝醉的那个人吗？怎么又在这里遇见他了，依然是微弱的灯光，路上的行人渐行渐少，季节深处，婷婷玉立的梨花存入记忆，白玉兰的香气也随风流远。

　　“小姐，要上车吗？”。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司机没再问我，而是直接把车停在了上次的那个酒店，依然是那个房间，同样的三个人，依然是司机把他背进房间。

　　世间的很多事情容不得你去想明白，即使给了你机会，也恐怕是空增伤悲。

　　我问了司机才知道，他的妻子在咖啡店附近开餐馆，他每天晚上的这个时间都要去吃宵夜，整晚的开车对体力消耗实在太大。司机临走时又回头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究竟想说什么呢？

　　我给他包扎了额头便离开了。这一次我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名字，习墨涵，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