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曦雨》丹眼皮

24、谁的浮生之返程

　　我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着频道，不知道习墨涵吃晚饭了没，今天一天他都没和我说话，也不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咚咚咚，难道是习墨涵？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推门一看是汪雨泽“晚饭吃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

　　“走吧，下去吃饭，都逛了一下午，你不饿吗？”汪雨泽刚刚洗了头发，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真好闻。他是个开朗的大男孩，我曾不止一次的承认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他身上有很多我不具备的特点，他开朗，潇洒。我沉闷，而沉闷的根本原因就是脑袋笨、嘴笨。这嘴笨了就说话少，越是不说就越不知道怎么说，到后来就直接用点头、摇头、微笑代替语言。

　　我们一起下楼，我在后面，汪雨泽走在前面。在酒店2楼的自助餐厅里，我一眼就看见了习墨涵。

　　他在喝酒，远远看去好像是洋酒，虽然我不知道酒的名字，光是看酒瓶的外观，还有酒的颜色就知道，那确实是一瓶洋酒。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向我，包括我身边的汪雨泽。

　　“快吃”。汪雨泽端了一些菜，我们一同坐下。我闷着头吃饭没和汪雨泽说一句话。“你怎么尽吃这一样啊，那边还有好多种呢，我们再去拿一些”。说完我跟着他一起又去拿吃的了。

　　我逛了一个下午肚子早就饿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全没了胃口。我一点也吃不下。

　　从习墨涵身边经过时，我瞟了他一眼，他看见我在看他，猛地喝下一口酒，还用眼睛狠狠地瞪我。我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瞪我，一种充满恶气想杀死我的凶光。

　　我随意挑了几样放进盘子里和汪雨泽一起坐下来吃。我总共吃了两块西瓜，两块蛋糕，喝了一杯橙汁。“吃饱了吗？”汪雨泽问我。

　　“吃饱了”。我笑笑说。如果汪雨泽跟习墨涵换个位置，可能我会吃得稍多一些。虽然习墨涵嫌我吃饭太大声吵到他，虽然他说我吃相太难看，但我依然希望能跟我共进晚餐的是他而不是汪雨泽，但这仅仅是如果。

　　吃完饭后我和汪雨泽一起上楼，习墨涵还在楼下喝酒。

　　“小曦，不请我去你房间坐一会儿吗？”汪雨泽站在门口一只手扶在门框上。

　　“不要了吧，今天都那么累了，早点休息吧”。按理说汪雨泽来我房间坐一会儿也没什么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如果习墨涵不在这家酒店或许我会一口答应他的要求。我有太多顾虑，我怕习墨涵误会，我对汪雨泽也有很多不公平，他为了我那么远跑来。

　　“让我进去坐一会吧，坐一会我就走”。

　　眼见他不想离去的样子，又想想他是为了我专程赶过来的。我不好意思再次拒绝，便打开门请他进来。

　　汪雨泽前脚踏进门，习墨涵正好从门口经过，他没有回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了，汪雨泽要来我的房间，而且从他经过的这一刻，已经在我的房间里了。他的房号是1812，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真是该死，如果我不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让汪雨泽进来不就行了吗？或者我干脆把门一关不让他进来也行啊。为什么偏要说那么多废话，然后再请他进来呢？正好被习墨涵逮个正着，这样的情况下，任谁见了不多想呢？我是真的笨死了。只听“碰”的一声，只觉得整个楼层都被振动了，我知道是习墨涵进屋了。他真的生气了吗？

　　“怎么啦，小曦，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吗？”汪雨泽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我说，遥控器在他手上不停的翻弄。他好像也有些心不在焉，这是为什么呢？

　　“没事，可能是累了”。我伸个懒腰，早上去工厂验货，下午又去逛了一大圈，到现在还没睡下，确实是累了，我没骗他。

　　“那好吧，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上要先坐火车到达机场，下午2点的飞机”。说完拉上门走了。

　　我刚躺下听见汪雨泽的声音“小曦”。

　　“什么事？”我站在门里面问他。

　　“没事，关好门窗，做个好梦”。汪雨泽的话总是那么温暖，他总是那么关心我，体贴我。

　　“嗯，你也是”。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劲，心里很乱。习墨涵是不是生气了呢？他是不是已经误会我了呢？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今天喝醉了没有呢？

　　带着一堆好奇，轻轻地推开门，我怕汪雨泽发现我出门了，又轻轻地关上门，跟小偷似的掂着脚尖快速走到1812号房立在门口。

　　我想进去跟他解释他看到的一切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我想跟他说我和汪雨泽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仅仅是朋友，没有别的关系；我还想跟他说我在乎他，我爱他，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

　　我在门口逗留了差不多10分钟，始终没有勇气敲开他的房门。就这样，我又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听着音乐想着他，就这样想着想着，最后也睡着了。

　　汪雨泽敲门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昨晚睡的太晚。随着他一声强有力的叫喊“尹小曦”。我一头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太阳已经晒到房间的椅子上了。今天要启程回去了。我跳下床去开门。

　　“小曦，快，收拾下，我们还能赶上这趟火车”。汪雨泽边说边帮我拿行李。我也赶忙梳洗一番出门了。

　　在楼下办理退房时习墨涵也同样在办理退房。我跟汪雨泽走在前面，习墨涵走在后面。我们三人一起坐上巴士往火车站飞奔。

　　七月的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一周前的那天，当我的双脚踏上这片故土时，我的心是彷徨的，对于第一次独自远行的我来到这人烟稀少的外省，是多么大的挑战，第一次坐上飞机，辗转火车和中巴，来到偏远的地方，旅途的劳累让我只想快点到达工厂把事情办完好赶紧返回。

　　然而，就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对习墨涵有了更新的了解，他外表虽冷漠，但内心很温热。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快乐，让我难忘。我们去了寺庙，烧香许愿，其中一个是为他许的；他还带着我去吃了西餐，虽然他整蛊我，眼看着我吃下牛油也不告诉我，尽管这样，我还是很开心，很快乐。不知道回去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有机会这样独处。

　　今天，当我再次坐上巴士赶往火车站的时候，我的心情依旧是彷徨的，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未来。回去之后我依然会在每周五送检测报告给他，而他呢？还会对我乱发脾气吗？

　　离火车开启时间不到5分钟时我们的巴士才缓缓到来，来不及多看直接冲向检票口，爬上火车找座位。现在基本算是火车的淡季，车上有很多座位。我跟汪雨泽坐一排，习墨涵坐在最后面一排，我们之间跟陌生人一样，保持着很长的距离，也只有我俩心里最清楚，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互相认识，我们一起爬过山，拜过佛，我们还拥抱过。

　　为了不让习墨涵误会，我一上车就假装睡觉，不跟汪雨泽说一句话。我知道我是过分了些，但有什么办法，我心里只有习墨涵一个人，我不想失去他。也因为汪雨泽一直纵容我，所以我才能一而再再二三地在他面前放肆。不知不觉真睡着了，直到汪雨泽轻推我的头，我才醒过来。

　　我记得刚到的那一天厂长问我是不是跟习墨涵坐同一班飞机。后来我们把机票拿出来对照着看，果真是同一班飞机，只不过他是头等舱，我是经济舱，这样两个舱位是怎样都坐不到一起的。

　　返回的机票是习墨涵提前订好的，也帮我订了，很显然我俩的座位是挨着的。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虽不算长，只要是能够有机会和他在一起，都是美丽的。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又赫然开朗，就连汪雨泽也眨巴着眼不明白我突然高兴起来究竟是为啥。

　　离起飞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在机场吃了面条，我呼啦几下把面吃完了，心情好，胃口自然就好了，自从汪雨泽来了之后，我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不是饭不好吃，是我没心思吃。我周旋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实属不易。

　　汪雨泽瞪大眼睛，皱着眉，张着嘴，他完全弄不懂我。“再来一碗”我说。

　　“啊，你还要吃啊？”他都急了，看他那样子我又想笑，结果还真就笑出声了，把旁边同样在吃饭的人都惊动了，脾气好点的看看我接着吃，脾气不好的直接开骂了：有毛病吧这人。我吐了吐舌头，埋头把第二碗面条吃进肚子里。

　　终于登上飞机了，我赶忙找到座位，看着旁边的位置暗自欣喜，等会儿习墨涵就要坐在我旁边了，我们又可以近距离在一起了。我坐定后，抬头看见习墨涵正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再靠近，他，坐下来了，就在我旁边，稍微偏一点我们连胳膊都能挨在一起了。如果中途我假装睡着还能把头顺带靠在他的肩上，想到这里我的心怦怦地跳，脸也不自觉的红了。我真是太没羞耻了。

　　“先生，您好，能不能换个位置，让我跟这位小姐坐一起，我们是一起的”。我抬头一看，汪雨泽正满脸微笑的看着习墨涵，他在等答案。

　　我咬紧嘴唇，汪雨泽啊汪雨泽，他真是想要气死我吗？我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能和习墨涵在一起，他却要求换位置。我以为习墨涵不会理他，不会跟他换。我还是错了。只听他说了一句“好的”，起身走到汪雨泽的位置上坐下来。

　　“小曦”。汪雨泽笑嘻嘻的看着我“和你在一起真好”。他说。

　　我当时那个气啊，真想使全力踹他几脚都无法解恨。但我还是勉强装出笑脸“嗯”了一声。

　　在蔚蓝的天空里，仿佛一伸手，就会抱住辽阔的晴空。此时，一切平日里难以解开的结，都已松开，心已融化在浩瀚的宇宙间，透明，宽广，纯净，感受着日光，感悟辽阔。

　　愿我爱的人永远平安健康

　　愿爱我的人永远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