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遇，如诀别》蓝宝石别墅

29、褶痕里的残梦

　　“枫叶红了，天气也变得凉飕飕了，唯一不变的是---施格兰冰露。” 那清清的果汁中渗透着淡淡酒精的饮料，我曾经十分喜爱，这句朴素的广告词我也喜欢。微寒和微雨的气息像冰露的清香，在往年深秋夜晚的电视机里散播。但变化是不可抗拒的，施格兰冰露早已不再流行。无论是气氛温馨的还是灯光诡异的酒吧食肆里都很难再找到这个名词。我们依然在喝着果汁、酒精，或果汁酒精混合的饮料，但名称日新月异。我们都已习愦这种流行游戏的规则。不是伤感也不是诧异，这种怀念的感觉像花海春水之下的暗流漩涡，也像我们迷恋的热情一样，是一个谜。
　　这个谜有年头了，并沾染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说不上是美还是怪，但一定是有魔力的。如果形容它的色彩，应该从张爱玲那里偷一个灵诡的词语：霉绿斑斓。像一件旧日华服，心情都包裹在里面，很容易就抖开、散去了。但也有可能，任何一个细小的褶痕都会藏起些什么，犹如残梦、暮春的花踪。
　　　那些福音般的人和事，旧友、亲人……我们的第一件套裙、大衣、礼服，毕业、工作第一天、结婚时穿的衣服。
　　曾经的心爱，因磨损而模糊了的、柔和了的，像一条总也舍不得扔掉的长裙子，穿着它赴过盛宴，有过浪漫。之后，很久很久了，依然在家居的午后穿着它，吃瓜籽，进厨房。
　　　有人问三毛：为什么读书？她说：否则人生太乏味了。
　　不是人人都喜欢读书的。写作？流浪？……即使热爱，也恐怕有心无力，有钱没胆。
　　但总有些什么，令我们终于付出了矜持的赞美；总有些什么，令我们动了真心，真心地迷恋和喜欢。就这样不经意地，时光把它自己和我们的痕迹隐留在这样的迷恋里。打开记忆的橱门，闻一闻那味道，扫一眼它们的颜色，同样不经意地，又藏进了阳光的体息和细雨的潮气。
　　一个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闪烁着，掩映着那些抹不去的渍痕，犹如夏日竹帘后阴晴明灭的面容---- 霉绿斑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