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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追忆里的美 ...

  •   跟朋友在外面吃饭,看到缤纷菜单的角落里躲着三个乡土的字--玉米糁,仿佛野花照眼,不由得欣喜,说:“我要点玉米糁,这玩意儿我吃过,太好吃了!”

      那个泰安小城的早晨,在记忆里永远新鲜而美丽,每一回想,就好像看见那一天的晨光渐渐明亮,秋天的微凉像薄冰似的,淡淡融化在朝阳的轻暖中。我怀着一种轻松愉悦的饥饿感,享用了那日的早餐――一碗滚烫的玉米糁。那金黄的玉米糊、褐色的碎羊肉和碧绿的葱花仿佛仍明亮在眼前、喷香在齿间,无论何时想起,都有一股热流烫过心尖,那是一阵幸福的快感,带着细碎而鲜明的颤动。我无法形容那碗玉米糁有多好吃,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能好吃成那样。

      但后来的事,其实是没有悬念也不值得期待的,我点来的玉米糁,和我记忆里的玉米糁,只是名称一样罢了,我已经不可能再吃到当年的滋味了。
      有些感觉曾经无比强烈,但过去了,也就永远过去了,再难复制。
      这种情况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只是我总是这么健忘,不知记取而已。不只欢喜如此,厌恶也会如此。我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咸而鲜的味道,甚至看到人家卖腌猪手,写着“咸鲜”两个字,我都觉得腻歪,也不再喜欢煮鸡汤,后来莫名其妙地又不讨厌了;不只对食物如此,对人也会如此。微博上有人说,你有没有这样的朋友?――有一段时间关系特别好,特别谈得来,然后不知怎么就不再联系了,渐渐地像没有认识过一样――怎么没有呢?不只朋友,爱也会如此。

      人生不可逆,而我们的糊涂和健忘,也总是不知悔改,来时缺乏准备,去时不明所以,到后来,最美的心情不是在想象中,便是在追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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