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南疆莫老爷

1、楔子

　　貮月廿九，苗疆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我费了好些时日，终于在圣兽潭附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当然，这可能是我离开五仙教太久了以至于回来都不认识路了所以才找了这么久。
　　前辈没有告诉我我要来找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可我一见了那个人，就知道他不是我们五仙教的弟子。
　　他身上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旧蓝袍，面对着这圣兽潭深重的山光水影里吹着笛子。吹的不是咱们五仙教的曲子。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缓步向前，漫天的雨点滴在伞上发出的声响，终究是惊扰了他。
　　“谁？”
　　“叨扰了，阁下可是唐千煜前辈？在下玉初，是一个叫穆彦的人让我前来寻你的。”
　　我细细打量他，黑白斑驳的长发自然地垂在耳后，袍子不算薄，却掩不住他细瘦的身量，岁月使他脸上的棱角不再分明，眼角平添了许多细小的皱纹。他老了。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却并没有从侧面转过头来瞧我，目光只注射在这片烟雨朦胧中。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过“穆彦”这名字了，想要从记忆的洪流里找出一些线索罢。
　　他终于起身，对我说，“进屋再说。”
　　屋子不大，布置也是极其简陋的，一进门，就正好瞥见了屋角的千机匣。
　　果然是唐门的人。
　　我收起伞，把它放到了门边。
　　唐千羽看着还站在一边的我，道，“穆彦他，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之间的故事。”
　　我摇摇头。
　　“坐下吧，我来给你讲讲。”
　　他说，苗疆的雨，和长安的雨，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