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的风》阿水潺潺

1、缘起

　　教室十分安静只有正中间的电扇在呜咽，这时候是体育课的上课时间，同学们走之前将桌椅板凳整齐摆好，坐在正中间正数第三排位置却有两个人，一坐一站，一男一女。

　　“你是笨蛋吧？”白色衬衣的少年一脸鄙视地看着正在抑郁中的少女：“这样简单的东西也能弄混吗？”
　　少女神色涣散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要你管！”
　　少年耸肩，把笔记本拍在她的桌上：“趁着老师没来，赶紧抄。”
　　少女瞪大眼睛：“你多做了一份？！”
　　少年嗤笑一声：“小牧，你是个笨蛋。”
　　小牧扯扯嘴角，不和他计较地笑笑：“哎呀，对，我是个笨蛋。”美滋滋的低下头抄了元素的框架图，等下老师检查可以混过去了。
　　少年坐在她身边，随意抽了一本书翻开了认真的看。
　　教室里十分静谧，只有电扇呜呜的声音。

　　【这就是男主和女主吗？好清纯的学生时代呢~】

　　“陈牧，你什么时候能上点心？！你现在已经初二了你知道吗？年底就会分科，文不成理不就，你打算未来干什么？吃软饭吗？！”老师唾沫横飞的训导还在耳边，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教室，小牧眼神慵懒，汗水浸润了手中的笔杆，放下笔，小牧站起身去厕所洗掉咸湿的汗液，顺带洗了个脸，清醒一下。

　　“秦素，你成绩那么好……未来打算做什么？”小牧回到座位，临走前少年的姿势和回来时少年的姿势完全没有改变，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笔杆，趴在桌子上：“唉……我觉得我以后可能要吃软饭了。”
　　秦素动都没动，依旧看自己手里的课本。
　　少女直起身，飞速抽走他手里的书，横眉冷对：“听见了没，小素素！”
　　秦素冷着眼支着下巴：“吃就吃呗。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个厚脸皮。”
　　小牧沉默了好一会，把书还给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去旅行……所以吃软饭多好，有人给我钱，让我毫无挂念的去旅行……这算是吃软饭吧？”
　　秦素抬眼看看她，微笑道：“这种软饭挺好的。”
　　“对吧对吧，可是……”小牧眼神黯淡下来，在心里说：哪有这样的人呢，白给钱什么也不要？
　　秦素：“挺好的，正好你可以离我远点。”
　　“……哼，那是，你又不养我，你当然不知道。”少女重新趴回桌子，眼睛闭上，感受电扇带来的热风，呜呜地令人困顿。
　　“养了就知道了。”秦素放下书，侧眼看着好像已经睡过去的小牧，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低声喃语而已。

　　【哎呀，好冷颜的男孩纸，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啊，唉我也想要去旅行呢……海滩、阳光、树林、美食……说起来，这是告白了吧】

　　“今天学的句型……陈述句なになにはなになにです，问句回答否认：違います…肯定：はい，なになにです…很简单的东西……”
　　铃声响起。
　　“下课。”

　　“说起来，我来上课研究语言就算了，你跟着跑来不怕那些元素字母追着你跑吗？”小牧挎着包，里面装着好几种语言的辅导资料。
　　“那天我在网上看见一本方程详解，可惜汉化版完全不靠谱。”秦素没有正面回答，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他穿着白衬衫，笔直的西装裤，整个人看上去既纤细又英气。
　　“所以是为了书吗……”少女嘴里不清不楚嘟囔了几句：“我现在就在努力了呢，好好学习语言然后……远走他乡……”眼里泛着奇异的神采：“走遍世界，各种名川大山……还有能人异士。”
　　“前段时间的课程你都还记得吗？”少年停下步子，漆黑的眼瞳透过眼镜折射出来的光芒简直要闪瞎人眼。
　　小牧脸色一僵，结结巴巴道：“差不多吧……应该一般交际是没问题的……话说其实我只要英语好就行了对吧，英语是通用语诶~”
　　秦素推推眼镜，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正要说什么，身后突然吵闹起来，其中似乎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秦素……这一定是个美女的名字对吧？”
　　“前面那个美女吗？”
　　“诶，底下还有一个一起报名的陈牧，啧啧，听起来是个男孩纸……”
　　“对喔一起报名的，说不定是朋友”
　　“所以你是没戏的啦”

　　小牧掩着嘴偷偷地笑，秦素冷眼看了她一眼，面前已经哼哧哼哧跑来了三四个人围着他们。
　　“嘿，别走这样快呀~”其中一个女孩这样说，脸上还挂着青春洋溢的笑容。
　　“姑娘，你是秦素吗？这名字真好听！”
　　“注意……安全……”挡在圈子外的一个男孩张了张嘴，最终憋出四个字。
　　“陈牧是你吗？”
　　“说起来大家都是要出国的对吧？”
　　……

　　眼看着秦素的脸色越来越白，小牧眨眼：“不是喔，我才是陈牧，这位美人才是秦素。”
　　四周安静了一下。
　　“啊，你弄错了啦，陈牧是妹纸是妹纸啦！”
　　“原来姑娘的名字这样霸气吗……”
　　“秦素也挺适合这位小哥的，嗯挺好的……”
　　“走路……你们让开点……”圈子外的那名少年无奈的摊手，眼睛突然一亮：“沈老师！这里这里！”

　　“都挡这里……联络感情吗？”沈老师笑笑，脸陡然严肃起来：“散开散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扫了眼刚刚叫自己的男孩一眼，若无其事的拍拍衣服和书本上的粉尘，悠然离开了。

　　陈牧歪着头，跟几个女孩打得热火朝天，秦素的肩膀也被另外几个男生勾着，脸上却没啥太兴奋的表情，偶尔若不经意的一瞥掠过笑着闹着的女孩们。

　　“说起来，咱班成绩最好的那个呆木头还在那傻站着。”珂珂眼角的余光看着站在众人圈子外的那张表现出完全不理解其他人的聚成团的男生：“小牧你要不要去认识认识呀~”
　　“他真好看……”小牧看着那个男生，其实他不算好看，至少论俊秀比不上秦素，但是却一脸憨厚，看着让人挺亲近……不知怎地，小牧心一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就朝着那男孩蹦过去：“我是新来的陈牧，听说你是班级第一呀~~”
　　男孩一脸迷茫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啊……还好，记的东西而已……”
　　小牧觉得脸热热的：“都是朋友，不如留着联系方式吧，我的企鹅号……”
　　男孩歉意地看着她：“可是我没有那个呀。”
　　小牧张了张口，眼里有些惊讶：“那……那微薄……”突然感觉一道推力，没有准备的小牧撞到面前少年的怀里，站定脚跟之后先红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呐呐的重复着道歉，然后转头打算飞推自己的人一把眼刀，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呃……那个我也没有啦……”男孩摇摇头，扶好她，尴尬的笑：“只有一个不经常用的电话。”
　　女孩们在陈牧身后叽叽喳喳的笑着，看着他们俩合不拢嘴，陈牧咬着唇：“那就电话呗~我也是的，应该先要电话的。”内心有小小的固执，执意要拿到联系的方式，毕竟补习班结束了，大家也差不多会各奔东西了，搞不好以后都不容易再聚会。
　　男孩抿唇，眼里有些无奈，好像又要拒绝，陈牧脸已经微红了，只是眼底的坚持还在。
　　“既然这样，不如都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做同学也不容易。”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秦素微笑着，男生们一拍他的肩膀：“小子你终于上道了！”一面撺掇着男生女生交换号码，女孩们嘟嘟嘴，看看清隽白净的秦素，也没反对，陈牧偏头看看他们，笑着：“呐呐，我的号码XXXXXX，你的呢？”
　　男孩也只得微笑道：“XXXXXX，不过我经常不带手机的。”
　　“为什么呢？”小牧刚才就很讶异了，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些交流的工具都没有学生。
　　男孩尴尬的笑，也不解释，珂珂从男生堆里交换手机号码后出来，笑嘻嘻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是机~械~白~痴啦~！他完全不会用呢！旧款老版的也是。”
　　陈牧若有所思，秦素收好电话，走过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