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斯内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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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他固执、偏执、心机深沉，倍受白眼与欺辱的学生时代让他曾经立志要成为一个站在人上的人。
可惜他的目标还没有起步，就一手葬送了唯一愿意亲近他的人。
都说屈辱感和责任感造就的大师，但在他年轻的生命中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么也不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一个失去所有的人，只能是行尸走肉，别的什么也不是。
“终有一天伏地魔会回来的，西弗勒斯，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还会失去什么……莉莉的孩子还小，但我们都知道，如果伏地魔回来那孩子根本逃不掉，你得给予他帮助。”
对了，这就是他活着的理由，即使那孩子血管里有一半流淌着波特令人厌恶的血，他也是莉莉的生命的延续。为了让那孩子能继续延续莉莉的一切，他得活着，并且只能活得更有价值。他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沉闷的研究和工作上去，只有在入梦前的片刻，才偶尔想起那孩子会不会也有一双像莉莉一样明亮的绿眼睛。
邓布利多曾经说过婴儿时期的救世主有一双着和莉莉一样美丽的眼睛，但斯内普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双眼睛懵懂无知，就像两颗装饰玻璃珠，远远不及他母亲的万分之一。
就这样，又过去了好多年，有一天，那孩子来到了霍格沃兹。
他就那么站着孩子们排成行的列队里张望，瘦小到不可思议——就像多年前的他，一双绿眼睛复杂地注视在霍格沃兹的一切。斯内普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但这并不妨碍他认出他来，那双眼睛和记忆深处的那双相重叠。
更何况那孩子还顶着一头鸟窝似得乱发——这是一个波特。
小波特苍白瘦小，脸上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上还缠着可笑的透明胶带，看来莉莉的麻瓜血亲对他不够细心。
一边漫不经心敷衍着结结巴巴的奇洛，斯内普一边揣测这个波特会被脏兮兮的分院帽分到哪里，是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呢？还是格兰芬多？
“拉文克劳——”分院帽高亢的破锣嗓子打破了斯内普的格兰芬多定律，他诧异地朝小巫师投去一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波特？
斯内普不相信一个波特能进拉文克劳，看看詹姆.波特都是什么德行吧，那小崽子能进鹰院一定是分院帽故障了。
斯内普在心里嗤笑，等着，用不了一天他就能戳穿波特先生蠢狮子的真面目。
“弗洛伯毛虫有什么作用？”
“弗洛伯毛虫的粘液有增强药剂粘稠度的作用……教授。”
……
结果带着审视意味的抽问反而证明了小波特进入拉文克劳并不是分院帽出了故障也不是因为某种偶然，但斯内普却依然看那孩子各种不顺眼。他用鄙夷的目光把他从头看到脚，挑剔他的头发，挑剔他的礼仪，甚至挑剔他给出的正确答案。
“抬起你的头，波特——”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胆怯？”斯内普恶意地蔑笑，小波特低头以那头乱翘的黑发对着他，这让最讨厌鸟窝头的斯内普心情恶劣。
“不，我并不胆怯。”
然而当小巫师抬起头，用压抑愤怒的绿眼睛直视他时，他却退缩了。那双绿眼睛让他没来由地怯懦，他几乎立刻就封闭了自己的大脑。
这是不对的——理智在对他说。
可那是个波特——那个愚蠢、傲慢、自大、只知道出风头、招惹麻烦带给他屈辱的詹姆.波特的儿子！
他是如此矛盾又理所当然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某天他得知有几个倒霉孩子被处罚去禁林巡夜。
“禁林不安全，邓布利多。我想你不会乐意明天早晨发现霍格沃兹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其原因是因为有小巫师被禁林生物咬死。”
“西佛勒斯，孩子们对自己的错误需要有个明确的认识，而且有海格照顾着，不会有问题的。”
“我从来不认为禁林看守的脑子值得信任，而且近期禁林里出现了某种可疑的东西，你能确保——”
“相信我，西佛勒斯。”
斯内普相信邓布利多，还有什么能比老校长看着更保险？
然而，相信邓布利多的结果就是小波特躺进了医疗翼。
“你得帮帮我，西佛勒斯。”医疗翼女巫波比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我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体为什么会糟糕到这种地步——他拒绝了被送去圣芒戈，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试着改变一下魔药的口味？哦，别用看蠢货的眼神看我，我知道这请求不可理喻，但波特先生说魔药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吐，没法下咽——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天来我一直坚持在大礼堂就餐时观察他，他的食量很小，而且胃口越来越差……”
改良魔药口味？魔药的精密和严谨毋庸置疑，只要稍微一点点的偏差就可能发生上千种未知，改良一款魔药口味的难度不亚于改良任何一种魔药的药理性。
斯内普很想冲谁咆哮，就算他顶着魔药大师的头衔，这也是件不算简单的差事！
难道他得奢侈地耗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在改良不止一种魔药的口味上，就为了伟大救世主该死的挑食？多可笑的理由！
难以抑制的愤怒让他对病床上的小波特冷嘲热讽，但愤怒过后，斯内普多出了用餐时观察那孩子食量的习惯。
讶异、烦躁、还有那么些恼火促使他阴沉着脸把几瓶改良的魔药装进银色的盒子里，在圣诞节前一天让猫头鹰寄出去——他厌恶波特，一直都是，他甚至不屑在那份沉寂的礼物盒里署名。
但他得让莉莉的孩子活下去。
小波特有着某种秘密。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斯内普直觉这么认为。如果非得要说有什么能验证他的直觉，那么一定是邓布利多对小波特防备的态度。
是的，邓布利多在防备他，也许连老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当他面对小波特时蓝眼睛里总会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锐利。
一个年仅11岁的小崽子，父母都是凤凰社死忠，他的成长，甚至目前人生所有的经历都是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下度过的，有什么能耐能让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提防？
斯内普沉默地皱起眉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在翻倒巷里先他一步从博金.博克买走东西的神秘兜帽巫师——增龄剂，还有蛇怪的牙齿。
那一天整个翻倒巷的黑暗子民都在窃窃私语——有陌生人进来了，年轻的，带着干净气息的可怕黑巫师……
斯内普不认为小波特会是那个人，虽然他的各门功课都还算差强人意——好吧，也许还算得上优秀，但比起那名强到让博金博克的店主低下头颅的强者，他什么也不是。
斯内普担心的是那个人就在霍格沃兹，并且和救世主之间有着什么不清不楚的联系。
“虽然大家都叫我救世主，救世之星，但我明白自己不是——如果可以，我希望这道有名的伤疤没有刻在我的额头上，如果把名字留在《当代魔法史》上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父母、家庭，我情愿一辈子平庸。”
没有什么能形容斯内普当时的感受，他仿佛又在恍惚中看到了莉莉死寂的尸体，看到了凝固在那年轻美丽的脸上空洞的表情。哈利.波特额头上那道疤痕就像他的罪证，虽然小波特一直刻意遮掩它，但它一直都刻在那儿。
从那天起斯内普不再用讥讽的语调称呼小波特为“救世主”“救世之星”，他只是哈利波特，一个任性、自大又有那么点头脑的小崽子——虽然斯内普不乐意承认，但小波特比他老子强多了，至少那颗比起瘦弱躯体来说要大很多的脑袋里装着的不是毫无价值的垃圾。
众所周知，斯内普的性格有多扭曲、不近人情，即使明知对对方亏欠太多，他也无法更加坦率与善意地面对顶着曾经死对头一模一样鸟窝头的莉莉的孩子。他缩回了自己的魔药间，待在阴暗的房间里，浪费时间与精力进行可笑的魔药改造，无怨无悔。
然而面对小波特，他又总是无法抑制地阴沉着脸，言语刻薄。
斯内普总是下意识地回避着那双绿眼睛，它能让他回忆太多，即使它和莉莉的眼睛并不相像。莉莉的眼睛温暖而明亮，偶尔迸发灼热的光，而小波特的眼睛就像平静的湖或者色泽幽绿的翡翠，偶尔涌动的愤怒也像湖底的岩浆。
“如果你还没有吃过晚餐，我想书桌上的东西足以满足空虚的胃。”
西佛勒斯.斯内普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当年踏上霍格沃兹特快开始。长久的独居生活让他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原来壁炉还可以在寒冷的冬季升起炉火，原来地窖办公室还可以比一直以来更温暖。
“圣诞节假期结束了，先生。下午我就回拉文克劳塔。”
“哈，值得庆祝。不过波特先生不用指望我会给你一个送行仪式。”斯内普嘴角扭曲出一个假笑，然后拉下脸关上了魔药间的门。
那一瞬间他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里，看到小波特耸了耸肩。
难得又回到一个人。
斯内普在魔药间里待到了晚上11点，当他完成自己的作品忍耐着饥饿走出魔药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书桌的方向走过去，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那儿依然有热乎乎的的食物可以温暖他的胃。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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