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延续千年的问题 ...
-
“安静，桃金娘。”哈利顺手在盥洗室里布下魔咒，这使得外面听不到响动。
带眼镜的女幽灵惨白的脸上满满的愤怒，她挥舞着手臂竭斯底里：“你叫我安静？为什么我要安静！当一个男生跑进女生盥洗室我应该保持安静吗？哦，坏男孩，你在这儿干了什么好事——我要告诉每个人，有个男生深夜跑进女生盥洗室耍流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他就在叫我的名字！”
她聒噪的声音让哈利感到耳膜生疼，“这里已经被废弃了，桃金娘，没有女生会用这个盥洗室，她们甚至不会走进来——”
“我就不是女生吗？天啊，你竟然忽略了我，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生，我知道——大家都瞧不起我，都故意忽略我‘看啊，那就是阴沉的、肥胖的、满脸粉刺惹人讨厌的桃金娘’，这太令人伤心了，我要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幽灵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叫，盘旋着飘上天花板，拖着长长的尾音像颗炮弹一样头朝下栽下来，一头扎进抽水马桶，水花溅了一地。
哈利揉揉耳朵，决定不去理会她。
他一点也不担心幽灵会泄露秘密，没人能喜欢桃金娘可怕的脾气，更没人会无聊到找她聊天，要不然汤姆.里德尔的秘密也不会埋藏那么多年。
他灵敏地从打开的密室入口跳了下去，顺着肮脏的通道一路往下滑。快要落地时，他给了自己一个飘浮咒，避免摔在斯莱特林宠物日积月累的骨头堆里滚上一身的黏泥。
“荧光闪烁!”魔杖前端亮起的光照亮了黑暗的四周，呼吸着腥臭的空气，哈利拖着长长的影子往隧道里面走。他转过一个弯又一个的弯，来隧道尽头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的墙壁前。
墙上的两条蛇栩栩如生，眼睛的位置镶嵌着两颗足有鸽蛋大、闪闪发亮的绿宝石。哈利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摸摸下巴，最后放弃了将其剜下拿到古灵阁兑换加隆的古怪想法。
【打开。】
纠缠的两条蛇像得到命令的士兵，它们分别滑向两边，露出一道隐藏的暗门。
映入眼帘的是如同记忆中那样狭长、昏暗的密室。
没入黑暗处的天花板，林立的盘蛇石柱，在魔杖的光晕下往墙壁上折射出粼粼光影的水池。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大的雕像矗立在密室的尽头，那是一位衰老、枯瘦的老年巫师。
哈利的目光落在巨大的雕像上，这位就是斯莱特林。这位霍格沃兹的创始人，在历经千年时光的磨砺后，已经没有多少东西能留于后世，除了建校的功绩和那些纯血执着，以及黑巫师传说。
哈利把视线移到的雕像嘴巴的位置。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对着记忆中那个会爬出蛇怪的出口嘶嘶地说道:【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雕像的内部发出一阵仿佛从地底传来的沉闷轰鸣声,斯莱特林的雕像在震动。他抖落了身上的积尘，张开了嘴，露出一条黑洞洞的隧道，然后安静下来。片刻后,沉重而油滑的身躯和石壁摩擦的声音爬进哈利的耳朵。
哈利闭上眼睛，一截翠绿的藤蔓从袖子口蜿蜒而出，它像刚睡醒似的抖了抖顶端的叶片儿，叶子发出的啪啪轻响。藤蔓晃悠着顶部，随着它的晃动，空气中泛起了点点水蓝色的涟漪，就像几颗石子投进湖面。哈利的脑海间浮现出一张黑白分明的密室图。
【是谁？谁在对斯莱特林说话——谁在那儿——】冰冷，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从窟窿中传出。在那片浓郁的黑暗中，一个巨大、布满翠绿色泪滴形状坚硬鳞片的头颅探出大半,幽蓝色开叉的蛇信舔舐着空气中陌生人的气息，灯笼似的黄|色眼睛在暗处窥视。
【报上你的名字，入侵者——证明你的血统，巫师——如果你有同伴，麻瓜和麻种就地杀死——来吧，告诉我你是谁——】蛇怪黄澄澄的眼睛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某种难以言喻的不祥将哈利笼罩。它从黑暗中探出头部，头顶的羽冠毛色艳红鲜亮，力与美的躯体向外延伸，身上翠绿的鳞甲坚硬得像宝石。
【我是哈利.詹姆.波特，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①最后的后裔。】哈利微微鞠躬，袖管的藤蔓像蛇一样高高昂起头部，并随着蛇怪的身躯缓缓移动。
蛇怪眨了眨类似眼睑的薄膜，然后将巨大的头颅低伏，贴近地板。【——啊…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古老的佩弗利尔——你和我主人有着共同的血缘，伊格诺图斯的后裔找回蛇语者的能力了吗……海波尔向古老的血统致敬——】
【斯莱特林的祖先是卡德摩斯②吗？我以为传说中的卡德摩斯和他复活的未婚妻一同死去了，没有留下继承者。】哈利说。
【当然，他们一同死去了，但那个女人只是曾经的婚约者，当时卡德摩斯已经有了妻儿，虽然他孤僻独居。】蛇怪嘶嘶地吐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有毒的腥气，足有五十英尺长的蜿蜒身躯已经全部展现出来。它高高昂起头部，钻石花纹的头部已经快要触及到天花板，幽蓝色的蛇信舔舐着上颚。【巫师，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
【拉文克劳。】
【真稀奇，伊格诺图斯的血脉一向深沉狡诈、谋而后动，他们大多数像斯莱特林——】
【事实上我们这一脉也出过不少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呵呵呵呵……伊格诺图斯的后裔堕落了！】蛇怪扭动着流线型的身体，翠绿的鳞片附着在钢铁般的肌肉曲线上波浪般起伏。它晃动着身体，头顶鲜艳的羽冠倒立起来，黄澄澄的眼睛蒙上一层不详的光，愤怒地嘶吼：【——那些愚蠢的格兰芬多，他们自以为是正义，维护向教会告密的卑劣麻瓜种——多少古老的血统就此断绝，多少巫师的鲜血浸染麻瓜的屠刀——伊格诺图斯的后裔能站到蠢货那边去？——麻瓜和巫师从来势不两立，麻瓜种就应该被清除，为了魔法界的血脉永不断绝——】
蛇怪巨大的嘶吼声在巨大的密室中激烈回荡，阴暗的天花板落下细碎的尘土，水池的水面震颤，仿佛整个密室都在颤抖。它庞大的蛇身抽打着地面，张大蛇口，背后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石雕苍老瘦削的脸。
哈利被腥臭的风刮得面部生疼，他屏住呼吸，试图使情绪失控的蛇怪安静下来，大声呼喊：【时间已经过去千年，时代已经不同了，海波尔——麻瓜和巫师也可以共存，麻瓜种并不卑劣——】
狂乱愤怒的海波尔陡然安静下来，它冷冷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小巫师，蛇信缓慢吞吐。
巴尔的契约藤藤蔓上叶片猛的拉直，仿佛从柔软的植物突然变成锋利的刀片，更诡异地改变了生长的规律，变成轮状，开口全部对着前方的蛇怪。
【巫师，你维护麻瓜种，维护麻瓜？】蛇怪冰冷的嘶嘶的声泛着令人战栗的冷酷，它回缩起上半身，盘绕着，就像回缩的弹簧。
【不，这只是事实。】
【那你就去死！】蛇怪庞大的身躯像箭一样猛地咬过来，快的几乎让人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但它咬空了，下颌擦过盘蛇石柱，带落零星的碎石。
它回转头颅，瘦小的巫师正闭着眼睛站在不远处。蛇怪发出愤怒的尖叫，长长的蛇尾疯狂向他鞭打，但他像跳蚤一样蹦来蹦去，长尾和獠牙次次落空。海波尔张开头上鲜艳的羽冠，再次咬过去。
密室扬起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爆响不断传来，坚实的地板被击打出一条条细密的裂痕，地面上到处是散落的石屑，水池中飞溅的水花将光洁的地面变得一片泥泞。
海波尔不断扑着，咬着，绞杀着，它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吃那些老鼠、鱼、雀得来的体力被消耗殆尽，它只看见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巫师突然不再移动，却向它举起右手，张开细瘦的五指，说道：【够了。】
[——愚蠢的格兰芬多，自以为是正义，维护向教会告密的卑劣麻瓜种——多少古老的血统就此断绝，多少巫师的鲜血浸染麻瓜的屠刀——麻瓜和巫师从来势不两立，麻瓜种就应该被清除——]
尽管现今的巫师界都极力否认那段黑暗的过去，但它的确存在过，就像被淬毒的尖刀划破心脏一样让人刻骨铭心。再多的“十四世纪焚烧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这样的论稿，也遮掩不了冻火咒被迫诞生之初巫师们举步维艰的历史背景。
有四个人，分别来自沼泽、河畔、谷地和泥潭，他们在那片霍格沃兹花开之地，建立起最初的避难所——哈利曾经在一份古老的手札中看到过这样的描述。
是的，霍格沃兹最初只是避难所。
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手下们不过在巫师界兴风作浪了十余年，杀死不过3位数的男男女女就被人们噤若寒蝉，千年前麻瓜针对巫师的迫害谋杀，受害者何止上万。
哈利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的岁月，但他经历过巫师界的战争。即使是如此小范围的阴谋、搏杀都让人感到残酷而窒息，那么当年呢——
麻瓜对巫师的排斥、迫害长达几个世纪。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已经无法再像当年那样用谈笑的口吻吐槽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坏蛋头子，自私、残忍的变态黑巫师了。
麻瓜和巫师真的能和平共处吗？
哈利忍不住问自己。
还来不及多想，刀割般剧烈的疼痛就已经像潮水一样席卷全身，一波又一波地冲击每一寸神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延续千年的问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