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72、离奇赌局3

　　刘之行躬身行礼,道:“师父,我把高九叔门下张师弟叫来了。”那老道正是四侠玉灵子黄公宣,口中“嗯”了一声,将书卷放在几上,道:“师侄,过来我给你瞧瞧伤。”张志禅上前行过礼,转过身子让他瞧伤处。
　　黄公宣看了看,道:“伤口愈合的好快,已无碍了。把手给我,我瞧瞧脉象。”张志禅伸出手来,黄公宣探三指切脉,少时忽道:“小志,你今日见过掌门师尊”张志禅吃了一惊,道:“四伯怎会知道”黄公宣不答,又道:“师尊他还给你吃了一颗丹药。”张志禅嘴巴张得老大,道:“是啊,师祖说叫什么‘七阳丹’。”黄公宣道:“这便是了。”
　　张志禅问道:“四伯,有甚么不妥么”黄公宣手捋长髯,道:“你若不问,我也懒得说。这‘七阳丹’是师尊采集七十七味珍稀药材,历时五载方始炼成,且只得七颗。固阳气,补元气,强筋壮骨,立起沉疴,可以抵得上常人五年的内功修炼。”
　　张志禅心中突突直跳,道:“这如何使得早知如此,我就不吃这颗丹药了。”黄公宣道:“师侄不必介怀。师尊既然给你服下这‘七阳丹’,其中必有深意。”刘之行笑道:“小志,你现下吐也吐不出来了。”
　　黄公宣起身从壁橱里拿起个青瓷罐子,打开盖子,倒出一颗碧绿的药丸,道:“这颗药丸你带回去,晚上掌灯之时含在口中,不可咽下。切记,切记。”张志禅接过药丸,心想:“黄四伯真是奇怪,治伤的药我还会忘吃么,还用说什么切记切记的”
　　黄公宣道:“小志,你的伤已经痊愈,不必再服药了。你可以回去了,今晚可能会有变故,凡事小心。”张志禅越发奇怪,却不敢多问,只得退下。
　　刘之行带着张志禅在丹庐四下转了转,两人较量了几下拳脚,胡乱吃了顿饭。张志禅告辞回到住处时,已然是未末申初,高渐云和卢仲白已然回来。张志禅询问日间大校的情形,卢仲白口才甚好,讲述的绘声绘色,精彩纷呈。张志禅听得心痒难搔,道:“今年好好练功,明年大校我说甚么也要上场校艺。”
　　掌灯时分首阳十侠陆续来到,围在炭火炉旁纵谈日间大校。张志禅微感诧异,随即一拍大腿,心道:“我明白了,几位师叔伯是来保护我的,是为了岳师祖和师叔祖之间的赌局。黄四伯给我的那颗丹药,怕是用来克制什么‘引魂香’的吧。”但见十侠人人口中都似含有物,取出那颗丹药也含在口中,取过纸笔在灯下练字。
　　亥牌时分,忽然闻到一股幽香,中人欲睡。张志禅打个哈欠,却见卢仲白扑倒在地上。待要上前,高渐云已将他扶起,在他口中塞了一粒碧绿的药丸。
　　卢仲白很快醒了过来,道:“怎么一回事适才嗅到一股香味,好生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张志禅心下一震,暗想:“果然是‘引魂香’作怪,难道师叔祖就在左近”
　　袁公复站起身形,抱拳冲屋外道:“师叔,大驾光临,何不进房一叙”窗外寂然无声,无人应答。高渐云道:“仲白,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变故。”卢仲白应声而出,不久便回报:“启禀师父,紫微殿失火。”袁公复道:“师叔这调虎离山之计实在不够新鲜,拿我等当三岁小儿”众侠相顾莞尔。
　　少刻卢仲白又来报:“三清殿失火!”袁公复面上变色,道:“师叔越来越不成话了。三清殿乃我观重地,可不能烧毁了,我去瞧瞧。”杨公溢道:“大师兄,我跟你走一遭。”二人前脚刚走,卢仲白又来报:“戒律院失火!”彭公缜裘公达二人对视一眼,道:“咱哥俩走一趟吧。”
　　“冲虚殿失火!”“坎离宫失火!”“太乙殿失火!……”卢仲白跑进跑出连珠价报来。卓公正冯公绍等六人均是一副茫然无措,进退两难的神色。张志禅急道:“师父,几位师伯,救火要紧,不用管我!”高渐云道:“不可,纵是天塌下来,也要护得你周全!”正僵持间,卓公正道:“小志说得有理,还是救火要紧。师尊辛辛苦苦创下的这番基业,说什么也不能毁在师叔手里。”
　　卓公正在首阳十侠中武功最高,说话自有份量。几人点头称是,鱼贯而出。
　　没多久卢仲白又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师兄,可不得了了!连老君阁也烧着了!”张志禅道:“我去瞧瞧,卢仲白连忙拦住,道:“师父吩咐过,今晚不让你出屋。”张志禅道:“顾不得了,救火要紧!”卢仲白道:“那好,我和你一同去。”
　　两人出了房,往火光炽盛之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