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42、庞府遇险10

　　张志禅道:“原来如此。那你的武功是家传的吧”庞小姐眉头一皱,道:“嘘,小声点!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会武功。既然瞒不住你,我也就不掩掩藏藏的了。我的武功并非家传,而是偶然遇到一位高人,拜师学的艺。”
　　张志禅奇道:“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拜师学艺”庞小姐道:“说来话长。每年冬天,我娘都会到姥姥家小住。那一年正月里,我娘又要去姥姥家。我当时似你这般大,嚷着要跟去。爹娘都不让去,怕我吃苦,因为姥姥家很穷。”张志禅奇道:“你爹他这么有钱,怎么你姥姥家会穷”庞小姐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当初我娘要嫁给我爹爹之时,姥姥她极力反对。但娘心志坚定,不顾拦阻还是嫁给了爹爹。姥姥当时将聘礼退还之时,说过一句话,饿死不花庞家一个铜钱。后来我爹爹派人送过几次钱,都给姥姥退回了。”
　　张志禅点了点头道:“她老人家当真令人钦佩,那你后来去了没有”庞小姐道:“我见爹娘不让我去,哭了半日。最后娘心软了,终于还是带我去了。姥姥家真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溪,清幽静寂。吃住虽然艰苦些,却整日玩的很开心。”
　　“那天我堆了半天雪人,看看天色尚好,就拉着冰床去溜冰。玩的正开心时,突然间发现冰面上趴着一个人,不知死活,吓了我一大跳。”
　　“我当时想转身就跑,可是不知怎么竟大着胆子滑到近前查看。那人是个男的,三十三四岁年纪。脸色铁青,鼻息微弱,昏迷不醒,似乎受了重伤。我当时想这人尚未苏醒,趴在这里不饿死也冻死他了。可是我小小年纪也背不动他,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想到回去找大人把他扛回去。”
　　“还好我当时灵机一动,把冰床放在他身侧,蹲下身来双手用力把他往冰床上推。那时我力气很小,那人又很沉重,推了好久也没推上去。后来那人不知怎么醒了过来,单臂一撑就翻到冰床上。可是这一下牵动伤口,那人又昏了过去。”
　　“这时我才发现,那人肩窝插着一支飞镖。我当时很奇怪,那支飞镖也不是射在要害处,怎么那人会禁受不起后来才知道那飞镖是喂过毒的。”
　　“那人翻上冰床后,我在冰床上系了一条绳子,往肩膀上一搭,吃力地拉动冰床往家走。那人真的好重,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好大的力气。不到一里的路程,我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累得我出了一身的透汗。到了家娘和姥姥把他抬到土炕上,盖了被子。姥姥她是个土郎中,略通医术。大着胆子把毒镖拔了出来,用小刀剜去腐肉,敷了草药,包扎了伤口。”
　　“第二天那人醒来,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姥姥给他喂了半碗稀粥,又熬了草药给他服下。又过了两天,那人有些力气了,取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内服外敷,这才慢慢地
　　好转,拔除了体内的余毒。但身子还是虚弱。”
　　“山里人总是那么纯朴好客。姥姥想方设法做好吃的给那人补身子,最后连家里的老母鸡也杀了。如此将养了一月,那人身子才复元。谈话中姥姥才知道那人是鼎鼎大名的首阳派卓六侠。”张志禅脱口而出:“什么那人是卓公正”庞小姐奇道:“怎么你认识他”张志禅摇了摇头,道:“久闻其名而已,听说首阳十侠中他的武功最高。”
　　庞小姐道:“那时我也不懂什么武功不武功,只是喜欢和他说话。他养了一个月伤,我和他说了一个月话,长了不少见识。有一天他问我想不想学武功,我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可是后来他却不辞而别。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再后来跟娘回到家中,渐渐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张志禅忽道:“卓六侠因何中的毒镖”庞小姐道:“在和一个采花贼动手过招的时候,他一剑刺中采花贼的要害。采花贼中剑倒地,却并未立时死去,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甩手打出一只毒镖。卓六侠一时大意,不幸中镖。”张志禅道:“采花贼是什么东西”庞小姐白了他一眼,道:“总之就是坏人啦。我回到家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卓六侠来了,轻轻地敲着窗户对我说:‘小姑娘,你不是要学武功吗’我很是高兴,就从窗户钻了出去。卓六侠背起我像大鸟一样飞檐走壁出了府,来到府外一片松树林中,开始传我武艺。”
　　“自此师父他每天晚上都会把我背到松树林教授武艺,但却要我立誓,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我娘。半年后,师父已将首阳派入门功夫尽数传授与我,便自回首阳山去了。临走的时候留下几本拳经剑谱,要我暗自修习。此后师父每年都要暗中进府一次,考校我所学的功夫,教诲我人生之道。使我获益良多,知廉耻,晓善恶。渐渐地对父亲的恶行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