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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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柏有些沮丧地回了家，他知道今日有些唐突了，想着王进听了他的想法后诧异的眼神，以及后来委婉的话，成柏只觉得此事要黄。
走到门前，却见自己的老母正翘首以盼，成柏心中一酸，忙走上前将母亲扶进屋子。
“你今日不是去向那个姑娘提亲吗，如何了？”成老太太略有些激动地问道。
也怪不得她如此，成家家境贫寒，但祖上也是出过几个官的，若是平常，她也不会同意成柏直接上门去提亲的，不说别的，实在有些失礼。无奈也是没别的法子了，他们不知道人家姑娘出身何处，又不敢贸然打听，成败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心思说出来，若是能成，自然千好万好，若是他妄想了，好歹也是偷偷寻王进的，不会传出去，碍了别人的闺誉。
成柏听见母亲的话，眉眼更加低垂，成老太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是一沉。果真听成柏说道：“我今日问过了，她是一个大户人家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出来是帮主子查铺子的。王掌柜悄悄与我说了，那家的姑娘很是看重她，将来必是除去奴籍的。”
成柏说到一半，成老太已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丫鬟虽是奴籍，身份低下，但常年在大户人家，素质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能比的，尤其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出来以后，还是有不少家境一般的愿意聘来做媳妇儿的，一些家资上万的商户，为了傍上丫鬟背后的主人，请这些丫鬟做主母的也不是稀罕事。成家不过刚刚温饱，怕是希望不大。
成老太有些担心儿子，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人家是拒绝了？”
成柏闷声道：“王掌柜说得跟主人家说一声，他们家不是一般人家，我那日见到她，她身上穿的料子一看便不是寻常的，我也早知希望不大，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罢了。”
成柏年过十八，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早该成亲了，也是成柏生性倔强，只想着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不愿随意定下终身，才拖到现在，成老太疼爱儿子，想着也不是大事，便也同意了，只将期限定到二十，便也放手了。成柏有心，在读书上颇有天分，便想考出名堂，奉养老母，不愿成亲也不想因着这些事分了心思，可上天偏是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叫他碰上了妙荷。
成柏心中黯然，却仍撑着一丝念想，等着王进带来确实的消息。同样的，蘅芜苑中，也因这一茬掀起轩然大波。
林徽刚说起时黛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身边的大丫鬟竟然有外人前来提亲，这怎么想怎么叫人难以置信。倒是林徽，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此时倒是淡定。
“这事儿虽在意料之外，但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妙荷不同于紫鹃傲菊，凡是出去的活计俱是她做的，以她的品貌，自是与别人不同，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妹妹会养人。”林徽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使得一番好话生生变了味道。
黛玉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心中犹疑，她是想着妙荷傲菊该出阁了，但现今的情况还真是叫她不知如何是好，黛玉的心思林徽明白，还没等黛玉说，便将查到的东西摆在了黛玉面前。
“你是妙荷的主子，也合该叫你知道。这人名叫成柏，家境一般，勉强维持温饱，家中只有他与母亲两人，成家老太太有眼疾，为人倒还温和。这个成柏祖上也考中过进士，他颇有祖上风范，读书还算认真，前年考中了秀才，将来难免不会更进一步。”
别的还罢了，黛玉看中的有两点，成家人口简单，没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以妙荷的本事，哄住成老太简直易如反掌。还有便是成柏的上进心了，家境贫寒不要紧，妙荷嫁过去，她会给不少嫁妆，但若是这个人是个没用败家的，黛玉也绝不会同意。
林徽又道：“王进与这个成柏有几分交情，据他说，成柏是个老实的，脾性还能过眼，这次向妙荷提亲怕是一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儿了。我倒觉得此人有趣。”林徽说到最后，已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说的再好，黛玉还是要问妙荷的想法的。听到成柏是个秀才，妙荷一惊，她的身份她自己清楚，平头百姓就不错了，这人没准儿还能更上一步，妙荷有些云里雾里。再听了林徽查来的消息，妙荷的脸红的通透，惹得傲菊等人好生打趣一番。
妙荷终究是理智的，她是丫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竟提出想要与成柏见一面，这着实是大胆的，只林徽不以为意，用他的话说：“妙荷本是丫鬟，常往外跑的，好容易有这个条件，所谓礼法之外还有人情，若不叫妙荷见上一面，就是妹妹将来也不能放心。”
黛玉想着自己将来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妙荷去也就罢了，若是那个成柏因着这个嫌弃妙荷，这样的人，不挑也罢。
不知妙荷与成柏说了些什么，只妙荷脸色飘红，别人问起来也是诺诺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林徽黛玉对视而笑，看来喜事不远了。
妙荷要嫁了，晴雯是高兴的，她也知道妙荷的性子，府里的荣华富贵她本是不在意的，跟在黛玉的身边，也学了二分黛玉高洁的品性，所在乎的自然与常人不同。应该说，林家本就与贾家不同。对此，晴雯是羡慕的。
“你知道，我一直不想你在宝二爷身边伺候，这看似是个极好的地方，个中冷暖也只有你们知道。前些时候碧痕的事儿，牵扯进去多少人，我可不信她们都是不安分的，其中袭人做了多少你比我清楚。要不是看在你在宝二爷身边待得时间长了，又是老太太的人，她一时不好动的，你怕也留不到现在。如今我也要出去了，老实说，我是真对你放心不下。”妙荷如是说着。
晴雯默默地摆弄着手中的绣线，就在妙荷以为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谈话，正想叹口气时，晴雯开口了：“我不想在怡红院了，你可有法子将我要到林姑娘身边？”
妙荷在惊讶过后，随即便是惊喜：“你可是想通了！你放心，我早想着这回事儿呢，我要出去了，姑娘身边少一个大丫鬟，老太太定是要补上的，到时姑娘与老太太一说，你也就是名正言顺了。至于宝二爷那边，你犯不着担心，横竖还有个袭人，她巴不得你出去，如今用不着她动手，她乐得自在，绝对会将宝二爷把得死死的。”妙荷最后的话中不无嘲讽。
晴雯淡淡点头，她早在碧痕死讯传来的那日便下定了决心，碧痕与她性子相仿，今日的下场未必不是她明日的结局，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活着，晴雯还没有那么傻。
果真如妙荷预料的一般，袭人的本事不是别人可比的，随意吹了几回风，宝玉便以体恤妹妹为名将晴雯送了出去，晴雯便是对宝玉死心，见此举动，也忍不住齿寒，更是走得毫不留恋，也许是这回给她的打击太大，晴雯将往日掐尖要强的心思去了大半，被许嬷嬷教导一番后，性子也愈发收敛，黛玉看着满意不已。
妙荷是年底出嫁，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黛玉不欲她太过辛苦，便将事情大多放在晴雯身上。如今晴雯与小红作为替代妙荷傲菊的贴身丫鬟后备军，领的是一等丫鬟的例，满心满眼要将妙荷傲菊二人的本事学来，为了黛玉好，二人也不藏私，傲菊更将药膳的方法教给了小红。一时间，蘅芜苑主仆相得，丫鬟和谐，一片和睦景象。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着，该有的还是不会少，是以，在蘅芜苑猛然传来宝玉挨打的消息时，黛玉便显得格外淡然。应该说，整个蘅芜苑根本没有惊慌的，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忽略了丫鬟们脸上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的话，还真叫人以为不过是哪个小厮得罪了主子呢。
与蘅芜苑不同，从贾母开始，贾府因着宝玉的受伤可谓是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之中，黛玉也不能太过离群，做样子一般将雪雁放了出去，面上是关心宝玉，实则是看笑话。没办法，贾家的生活太过无趣，便是黛玉，也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即使她的心态早已不是这个年纪了。
雪雁作为妙荷包打听身份的光荣继承者，早在几个月前便已成功出师，此时便将听到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说给了蘅芜苑的主子丫鬟：“不知宝二爷又犯了什么事，二老爷可是气得厉害，不听二爷求情，将人按着便命人打，不打便要将那些小厮卖出去。便是这样，谁人不知宝二爷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小厮们不敢下重手，二老爷看不下去，竟是亲自动手，幸亏老太太赶过去了。只说人早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血肉模糊，别提多吓人了。”
这是贾家众人都知道的，也使得黛玉等人听得津津有味，但黛玉也知道还有别的原因，而林徽的到来，便为黛玉解了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05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