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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倘若有人恰巧在周一早晨置身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通往礼堂的走廊上,他们会看到一场针对心形折纸的大屠杀——每隔几英尺,它们便被化作齑粉。随着屠杀的进行,一只黑色的靴子正踏上最近的一堆灰烬,靴子的主人是一位非常不满的教师。

      情人节就在一周以内。斯内普为这个念头战栗起来。太可怕了,这座城堡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憎的粉红色生日蛋糕在里面爆炸过。今年邓布利多显然超常发挥了。他就一点儿品位都没有吗?粉色和红色的爱心跟那个光屁股的小鬼丘比特一起拍动翅膀。斯内普无法理解,为什么阿不思会相信学生和教师需要面对那些漂浮在空中会唱歌的花朵。梅林在上,他可别真找了那个庸俗的疯子——帕笛芙夫人[1]——协助“装饰”,这种拙劣的模仿完全就是对那个词的摧残。

      斯内普走向大门的时候,又一朵蕾丝爱心燃烧着在他脚边飘落。他冷静地放回魔杖,满心不悦地继续往前走。

      真正困扰斯内普的是那些学生。他们的智力都早已不堪重负,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变得尤其愚蠢。那些抽气和叹气声就够烦的了,而越来越多的小纸条和流着口水的凝望让他想把这些学生统统溺死在他们自己的坩埚里。他自然不想用他们脑袋这一劣质原料毁掉一剂完美的魔药,但不得不在课上大声念出那些无趣且肉麻得不可思议的纸条实在令人作呕。好吧,他并不是非念不可,不过看到罪犯与他们的目标满面赤红地扭动身体也值得他付出喉咙里的酸水这样的代价了。斯内普想起了一次关于眼泪和青少年尴尬的特别美好的回忆,不由对自己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午时的阳光温暖着料峭的空气。斯内普穿过大门,极少见到太阳的眼睛有些畏光。他停下脚步,戴上手套,准备前往霍格莫德。

      “泥好啊斯内普教授。今天天气真不错,不四吗?”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发现那个毛发浓密的大型畸形儿正捧着一束无味的花傻乐。他流畅地拂去脸上的发丝,眯起了眼睛。

      “鉴于我适才离开城堡,正如你无疑所见到的那样,我很难判断天气不错与否,不是吗?”他拖长了语气,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意——虽然看起来更像某种面部扭曲——然后行云流水地大步走开了。

      海格叹了口气,看着斯内普教授迅速离开。牙牙轻轻走到他旁边,舔了舔他的手。

      “你造吗牙牙,辣个人需要一个好……好吧,就缩他该多关注一点自己的感情森活,嗯?”海格低头看了同伴,把怀里的花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缓缓走进城堡。他希望邓布利多教授会喜欢他带来的花。谁会知道三色堇[2]都是男低音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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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来的时候,清风伴了斯内普一路。一走进三把扫帚酒吧,他便用手把头发捋回原来的位置。酒吧里很安静,只有几个顾客。他看向吧台,罗斯默塔夫人冲他扬起了眉毛,朝半掩在里侧的一个隔间点了点头。斯内普明了地颔首,朝那个方向走去。他只走了几步,就看到那里唯一的客人站起身来。那个人无论何事都能做得如此优雅。斯内普曾见过他伏跪在地乞求怜悯,却能使在场的其他人因没有那么做而显得粗鲁无礼。

      “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最近过得如何?我必须承认,我已经为你的到来而焦虑地期待了一会儿了。”斯内普终于走到这个半隐蔽的座位时,卢修斯·马尔福说道。西弗勒斯为这对迟到五分钟的狡猾指责露出了一个假笑。

      “卢修斯。”他回以问候,“我希望自己没有对你的耐心造成过度负担。挣工资的人总是得承担一些责任。此外,在这个天气下沿湖而行也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耐心始终是你的美德,不是吗?”

      卢修斯等西弗勒斯坐好后才坐下。他一直很欣赏西弗勒斯对掩饰得很巧妙的傲慢迅速回击的能力。他微笑地看着西弗勒斯从修长的手指上扯掉手套,又解开围巾露出白皙的头颈。他很惊讶自己竟然能见到西弗勒斯的脖子。他领子的高度变得更适中了一些。也许这警觉的小鸟终于放松下来了?好极了。

      “得了吧,西弗。你现在的脸色因为刚才的运动显得光彩照人,要是我去接你的话无疑会破坏这一切。我想你应当多出来走走。毫无疑问你那愚蠢——应该说慷慨的雇主会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照顾自己?”

      斯内普为卢修斯的口误眯起了眼睛。“是啊,他很慷慨,不是吗?要很慷慨才会掩护你这样的人,更别说是在审讯里。想想看吧,要不是邓布利多为你担保并证实我的故事,我相信我们现在会在阿兹卡班的接待室里进行这场安静的私人谈话。哦,但我忘了。你多半已经被摄魂怪亲吻过了,不是吗?”

      “你在重点之后讲了太多内容,西弗勒斯。上课的时候可不能这么无趣吧,不然你的学生会怎么想呢?”罗斯默塔夫人来取他们的午餐点单。卢修斯抬起头,待她走了之后才微笑着继续说:

      “此外,我们都知道邓布利多会这么做是为了你,或许还有些是为了德拉科。我敢肯定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邓布利多都会照做的。你才是令我没有与其他食死徒被归为一类的真正原因。”卢修斯专注地看着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睛,“我会回报这份人情的,我的老朋友。”他真诚地说道,而西弗勒斯以同样的专注回望着他:

      “你已经回报过了。你用了你斯莱特林的直觉,尽管是在最后一刻,保护了自己的隐藏之处,并帮助我们尽快消灭了那个精神病患者。我向你保证,你已经回报过了。”斯内普假笑着朝酒吧里侧挥了挥手,“此外,我还会有什么机会能每月在校外享用一顿免费午餐呢,嗯?”

      卢修斯轻笑一声,靠在了椅背上。他发现有几个其他客人正盯着他们,于是以最傲慢的方式扬起了眉毛。如他所料,那些徘徊的目光迅速转向他们自己盘中的食物。西弗勒斯注意到了那个表情,回头扫视了一眼,迅速了解了情况。

      “我想我该永远为此感到诧异:直到现在你仍拥有威吓别人的能力。告诉我吧,你是磨练过这个技巧,抑或创造你的那条蛇将之作为天赋赐予了你?”斯内普讽刺道。

      “啧啧,西弗勒斯,妒忌与你可不相称。”卢修斯停顿了一下,“至少,不是妒忌这一方面。大多数愚蠢的人认为我只是为了自救改变立场。他们觉得我甚至不会放过孩子的一根棒棒糖。”

      “啊,那么他们确实了解真相,不是吗?”

      “无论他们知道或是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他们仍永远畏惧我,我则永远清白无罪。我想自己得一直这么过下去了。”他假意叹了口气,“而你,只能不得不满足于将对萨拉查的恐惧种在毫无防备的孩子心中。”

      斯内普瞪着他:“毫无防备,你刚才用了这个词吗?卢修斯,你实在是言过于行。有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曾成功闯入贵宾休息室,放出了一只刚出生的双头火蝾螈。我们仍在调查他们是从何处得到了这种污秽的生物。感谢梅林,当时那个房间里没有客人,那只蝾螈也没有长大。”

      卢修斯的眼睛多了一丝暖意,有一点邪恶的光亮在那双银色眼眸的深处闪过。“啊,贵宾室。告诉我,西弗,那张床仍对着壁炉,当中铺着一条柔软的地毯吗?红色,我记得那颜色。”看到那点闪光时,斯内普的呼吸停顿了一刻。它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从自己受伤的骄傲转移到许久以前的夜晚上。当他回答时,他仍屏息凝神。

      “是的,卢修斯,我相信如此。”卢修斯朝前靠了靠,顺势握住西弗勒斯搭在桌上的手,在掌心轻轻画着圈。这让渴望触碰的皮肤已然麻痒起来。西弗勒斯的吸气声清晰可闻。卢修斯对这回应欣喜若狂。激怒西弗勒斯的效果如他所料;但让他真正找到突破口的——那只能是命运。

      “你记得吗,西弗勒斯,当你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的时候,在你最后一年,我曾拜访过你。你对于能够向我展示自己有多聪慧以及更加邪恶而兴奋不已。你自己找出了进入贵宾休息室的口令。”卢修斯画的圈开始包括手腕和前臂。“你记得吗,西弗,我们在那里度过的禁忌之夜?我肯定你对我没有经验的口技毫无抱怨,不是吗?你对我的嘴做的事相当满意,而我当然对你做的一切非常满意。那时候,你那么急于取悦。我仍能回忆起你躺在我面前、躺在那张地毯上时,火光在你的身上舞蹈的景象。你的嘴如此柔软,张开时发出世界上最美味的声音。你的身体在我进入时翻腾。”卢修斯握住西弗勒斯的手肘,把他拉近了些。他们的眼睛里仍是当年的回忆;他们的嘴唇间只有几寸之遥。“我们应该再那么做一次,亲爱的。我一直在思念你。我希望再次探索你的全部。”他把声音放低,如同耳语,“我想要再次品尝你的全部。”

      卢修斯靠过去,品尝那张能够吐出尖刻评论的嘴。就在他开始呼吸西弗勒斯那令人愉悦的气息时,酒吧里的另一位客人鲁莽起身,椅子刮过地板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在西弗勒斯周围编织的感性咒语。他眨了眨那双黑色的眼睛,在椅子里坐直起来,暗中评估别人是否发现了他们的亲密。当他满意地确认自己的教师声誉并未被丑闻破坏,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自己的每一颗衬衫纽扣,仿佛在适才短暂的插曲中它们出于自己的意愿解开了。卢修斯为这显然是紧张的姿态感到有些好笑,但没有出声唤回西弗勒斯的注意。西弗勒斯迅速恢复了平静,又一次准备好进行他们之间的语言交锋。

      “怎么了卢修斯?没有纳西莎的卧室太孤独了吗?还是说,你过早地开始了自己的中年危机,因而需要一个更年轻的伴侣以证明你的活力、重温你的年轻岁月?”卢修斯简直要因那尖利的口舌瑟缩起来了,但他需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尤其当他正在试图引诱前述这位“更年轻的伴侣”。

      “西弗勒斯,我很诧异你用我已故的妻子攻击我。我还未完全走出那种悲恸。”他因对面轻蔑的一哼停顿了一下,“好吧,正如你所了解的那样,纳西莎与我完全是为了怀上德拉科才容忍彼此的陪伴。这真是个遗憾,因为我一直还想要一个女儿。一样一个才能平衡,你不觉得吗?”他也没有期待回答,只是说了下去。“而我也不认为自己会仅仅将你看做一个更年轻的伴侣,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对自己的吸引力没有足够的认识。我不应该让你离开我的床,我想这足以向你证明这一点了。”

      “哈,好吧,可一位夫人已经占据那张床,卢修斯。而且,我正忙着认识你介绍给我的那些可爱的朋友。”

      “哦,我已经为此向你道歉了,不是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的朋友。我们都或者,安然无恙。”又是轻蔑的哼声。“那就相对而言无恙。而且我也没有看到阻止我们……重新探索友情深度的理由。”

      “友情。纳西莎是这么称呼我的吗?你的一位朋友?”西弗勒斯刻薄地说。卢修斯开始对西弗勒斯坚持不懈地提到他的妻子感到恼火了。他知道那两个人仇视着对方,但也许他低估了程度。

      “无论纳西莎对你的想法如何,她已经在傲罗的魔杖下结束了自己的命运。现在我相信我们已经谈尽有关于她的话题了。她对现在和未来都毫无意义,事实上,对过去也没有多少。到此为止吧。”卢修斯探过身去低声道,“而未来的可能性无穷无尽。我一直想要恢复我们过去的联系,而我不觉得有不这么做的理由。你认为呢?”他又靠得更近了一些。他的声音变得像丝绸一样柔滑。“我会让你尖叫,西弗勒斯。我会让你在欲望中□□,汗水淋漓。我想要再一次看到那样的你。我想要让你喊着我的名字高潮。”他又让西弗勒斯进入那种状态了。他能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出来,还有那急促的呼吸。不幸的是,外界又一次打断了他们。

      “这是您的鹌鹑,这是您的鱼。两杯香料蜂蜜酒。还需要什么吗,先生们?”

      西弗勒斯的眼神不再涣散。卢修斯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示意干扰离开这里。西弗勒斯开始进食,而卢修斯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败了。他们享用着午餐,偶尔有礼地闲聊一两句。不久之后,西弗勒斯以上下一堂课为由致歉离开,只给卢修斯留下一张账单,和急速萌芽的各种引诱计划。

  • 作者有话要说:  [1] 帕笛芙夫人:假设有人和我一样不记得这位太太是谁——她是霍格莫德村一家茶馆的经营者。HP5中对这个茶馆的描写是:“一个狭小局促的茶馆,雾气腾腾。里面的一切都装饰着俗气的蕾丝花边,就连小圆桌也是。小店在大路的一个街角。店主用一种很奇怪的挂饰作为情人节装饰(不时地有金色的胖天使向人们抛撒糖果),颇具少女情调。”
    [2] 三色堇:原文pansy也是俚语中的同性恋,此处当为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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