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你便有光》尘起

4、壹-04

　　【壹】
　　04.不自觉的，我想触碰你

　　早上5点夜然就睁开了双眼，时间还早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外面风很大，不知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树叶抖动的沙沙声好似鬼鸣，这种大风天气最容易让人心慌。
　　他一向睡眠不好，从来都不觉得睡觉是一件放松的事情，起床后反而会更加疲惫。
　　一夜无梦，心里却很不踏实。
　　母亲又是没有回家，不知道在哪里过夜。酒吧吗？宾馆吗？夜然从来都不会去过问，即使她几日都不着家他也不会多问一句话。不是不关心，是没办法关心。
　　初中之前，夜然和母亲都没有独立的家——说明白一些，他一直住在母亲和她手底下那些小姐们所住的宿舍里。
　　这说法听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杂乱，吵闹，烟酒气息伴着浓郁的香水和脂粉味让人喘不过气。夜然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幸那时母亲挣钱不少，能在还算宽敞的宿舍里给他划出一个独立的房间。虽然很小，但放张床已经足够。
　　夜然捂住脑袋，头疼欲裂。不知道是怎么落下的毛病，天气一潮他就头痛，不是很严重但很不舒服。药他是从来没吃过的，每次都是喝两杯热水了事。
　　他披上衣服下了床，没有开灯，摸索着去找饮水机。打开热水开关后过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晃了晃水桶才发现桶里早已经空了。夜然连忙关了按钮。嗓子生疼，他拧开自来水龙头就着喝了几口。
　　水流很急，夜然被呛了一下，把泪都呛了出来。
　　恶心人的东西。
　　又想起昨天贺颂对他说的话，夜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今天该不该去学校，周围的一切都让它变得敏感害怕。外面天已经慢慢变亮，6:00，是起床洗漱的时候，夜然一直拖到6：20还躺在床上，而我则已经站在了他家门前。
　　我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敲了敲门，随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很快就打开了，我看到夜然惊讶的表情，甚至带了一些恐惧，仿佛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来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起一个大早，绕几条街道来这里接他，我甚至都不确定这个时间他是否已经出发。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我道:“呃……那个……一起去学校？”
　　我看他犹豫了一会儿，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正担心他会不会拒绝，就听他说着等我一下就又进了屋。
　　门开着，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过还没等我做好决定，夜然就已经全部准备好并拉上了门。
　　“走吧？”他率先一步迈下楼梯。
　　我跟在他后面下楼，心里想着速度真快，不过看他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忘记了打理。
　　我伸出手想去帮他理一理头发，被他转身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很警觉，疑惑的问我道：“你干什么？”
　　我觉得他和前两天给人的感觉很不同，语气虽弱，但还是能明显地听出话里的强硬。我尴尬的收回手，冲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走吧。”
　　到了楼下，夜然死活不肯坐到我自行车后座上，我劝了一会儿，他态度很坚决的摇头拒绝。我倒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也没再坚持，推着车和他慢慢走向学校。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偶尔我问几个问题他也只是嗯了几声算作回答。我暗自摇头，心想作为同桌我非要让他多说些话不可，这样闷着迟早要闷出病。
　　正想着，走到了学校门前街道的路口。夜然突然停下，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对我说：“那个……我们……分开过去？”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也没问他为什么，对他一摆手说：“行，那我先骑过去存一下车，你直接上楼吧。”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我一步跨上车就蹬了出去。骑出好远，我停下来站稳回头看他，眼中是一个单薄的身影。
　　夜然瘦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我严重怀疑他的小身子骨能不能抵过北方4月偶尔侵袭而来的冷风。我看他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也没再多做停留，蹬上车向学校赶去。
　　我想，夜然，我又想多了解你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要考试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