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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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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青魁
“已经三年,恐怕,我无法到他身边去了。”
“就那么想去吗?”
“嗯!我要找回莲生!”
“如果莲生已经死了呢!”
“那我就要找到杀害他的人。求你帮我一次,斯千。”
“呵呵!叫我的名字了~哎!该还回去的,终归要还~~”斯千眉眼风流,却在这烟柳院中蹉跎了容颜,他在这里伺候着菱生,却没有为何!他不欠菱生什么。
可他确实要还回去了:“办法倒是有一个,这次评选青纨院的青魁,如若他还爱莲生的话,必定不会让和莲生相像的你在别人身下承欢。”
“呵!如果他爱莲生的话,又怎么会让他失踪呢?况且,我的戏不如莲生,怎么能夺得青魁呢?”
“以你的姿色,即便是哑倌,也会进入宣价,只要他能出现,夺不夺魁也不那么重要了,不过,如若他不宣价的话,你恐怕会被别人买走。”
“这样啊!”菱生叹了口气:“如若不能重新承宠,卖不卖给别人,有什么区别吗?”
“注定了,注定了,一切都是注定如此。”那有些苍老的声音轻轻的叹道:“忘记了,抛弃的,找到了,丢失的,曲作罢,词一篇,愚莲菱······哎!”
“就这么决定吧!七日后,我要参加,不管结果如何。”菱生没有听完那人的话,也许是不想听吧!
两个身影,如鬼魅一样在甘舍计划着。
鬼戏子,姬菱生也,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到了这里,他只记得猞王府的宴会,请了哥哥莲生去唱戏,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没了音信。
那时起,他就决定,要回到王府,不管莲生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他。
七日后,天如卵色半阴晴。
城中的青纨院门前,人声鼎沸,台上佳人尽情歌舞,台下佳客沉醉其中。
两个衣着华丽的俊朗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名带剑的侍卫,非平常人等。
“五哥,前面好不热闹。”玄金乌抻长了脖子望向那边。
“又是选青魁的时候了。”猞王幽幽的说着,就像在回忆着从前,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如同聘婷红莲一样的身影。
“青魁?”玄金乌第一次听见这个名。
“前方的青纨院,是专养男妓的地方,每年都会进行选头牌的活动,被选上,能够宣价卖的就叫青魁。”猞王淡淡的说着。
“竟有如此地方,那我要好好看看,也要买个回去玩玩。”金乌说着策马而去。
猞王看着金乌像那里跑去,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自从莲生之后,他便不再踏足这里,但如今,又不知怎样的命运,把他拉了过去。
搁着人山人海,两个人只能勉强的看到台上歌舞的人,声音如夜莺,身子如轻烟,旋转如蝶,果然不错。
“请大家记住这是本院新上的头牌,胡姬兰唐。接下来是一个哑倌,只表演舞技,虽为哑倌,却是大有来头,青纨院三年前青魁姬莲生的弟弟姬菱生。”身材矮小的丑侏儒喊着。
听到这个名字,猞王的身体微微一动,菱生?莲生的弟弟?
清幽的古琴声响起,舞台上的人身着青衫,发丝只纨了一半,白色的丝绸遮住双眼,身体缓缓的动着,水秀轻甩,一会头枕在手臂上,轻闭双眼像在熟睡。
突然琴声如裂帛,水袖向上抛去,仿佛世界被撕裂,可怕的梦魇缠绕,舞者在噩梦中旋转,坠落······
《青魇》?猞王听着那熟悉的琴音,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仿佛掉进了湖中,那是他在莲生噩梦后写给他的曲子。
曲子的结局是爱人将那噩梦驱逐,但到最后,台上的舞者也没有逃出噩梦,最终在蛛丝般缠绕的恐惧中结束,看的台下的人瞠目结舌,仿佛身临其境般。
那台上的人分明是莲生?他改了《青魇》的结局?为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他会再来这里?他是要背叛自己吗?只要想着他在别人身下的样子,猞王顿时怒火焚胸。
曲罢,身边的玄金乌拍手称快,他已经被吸引其中。
姬菱生缓缓的扯下眼睛上的素缎,引得台下一阵唏嘘:
“真是仙子般的人儿”
“真是像极了姬莲生?”
“从没听说过姬莲生还有个弟弟,竟有此事。”
虽然这里的人,只见过莲生唱戏时的模样,但这样俊美清秀的面庞,并不难认出。
“五哥!此人我见过,就是那日鬼节的戏子,不着油彩,更是美人啊!”玄金乌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猞王:“原听人说是姬莲生,想不到竟是另有其人。”
此时的猞王,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是骇人的肃穆,紧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已经握的发白。
玄金乌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五哥,台上的人不论是什么莲生,什么菱生,必定和五哥瓜葛匪浅。
“各位,相信大家已有分晓,此次的青魁,姬菱生舞技超群,可惜只能舞,不能唱,而兰唐两样俱佳,相貌也是不相上下,所以,两位都可宣价,至于多少钱可得人,除了我们的底价,还要看青魁自己的决定。”侏儒的声音响起,台下叫好声一片。
碧眼红发的兰唐歪着头,看了看身边的姬菱生,有些孤傲的样子,似乎并不服气,他有着胡人的血统,红发碧眼轮廓暗深别有风情。
姬菱生的目光躲避着人群,双手紧紧的绞着水袖,像在害怕着什么,眼中满是柔情的看着人群最后面的一个人,那个带走了莲生的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疏离的熟悉感。
宣价的人争先恐后的亮出银票来,想要买下兰唐的人摩肩接踵,可是姬菱生却是无人敢宣价。
菱生看着那个马上的身影,他在等,在等一个选择,一个答案,可是他不动,是自己不够像莲生吗?还是他已不爱了。
“我愿以一世连理,买下姬菱生。”
此话一出,争先恐后的看客,都看向了后面马上,一身白衣的人。
猞王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的玄金乌,心中五味陈杂。
“什么?公子言下之意是要娶了姬菱生。”旁边的侏儒惊叹着。
“没错!”玄金乌双腿微微一动,身下的马儿识趣的向舞台走去,修长的身姿随马儿的走动,自然生出悦人的风采。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娶男妻。”台下的人群,缓缓让开一条路。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是逆天之行啊!”
“恐怕是说着玩的,这青魁不过是供人玩玩的男妓而已。”
“可不是,之前的姬莲生,魅惑猞王,今已不知去向,这又来了个姬菱生,下场能好到哪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原本得意洋洋的兰唐,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走向台前的翩翩公子,心中一阵悸动,可惜他要的是姬菱生,兰唐原本高涨的心已经跌落,一直被人们捧上天的兰唐,那里能够服气,输给了一个哑倌。
又或许,他是倾慕这个许下一世连理的公子了。
“美人!愿否随我!”金乌已经在一片唏嘘声中走到了台前,坐在马上的他,将手伸向台上。
远近的焦点,交换着,姬菱生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接着目光流转到后面的猞王身上。
他不为所动,他就那样看着自己,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的熟悉,像在前世的记忆那样遥远。
菱生就那样看着远处,一股不知名的酸涩漫上心头,眼前的手也变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