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麦田里的守护者》青灯墨影

119、121

　　他们拥抱了很久。

　　卡卡西很安静。呼吸还有心跳，逐渐稳定了下来。要不是死死箍住肩膀的手指还拽着自己的斗篷关节发白，西卡利都快要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脖子湿热的大概是未干的泪，并不是夸张的涕泗横流，卡卡西就算是宣泄也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不至于渗近衣服里湿了一大片。

　　不过肌肤相贴的地方黏糊糊的并不好受。但不讨厌。西卡利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卡卡西这是接受了现在的自己了罢？

　　抬头透过窗棂望着墨色的天空。过去了这么久，这小子怎样也差不多了吧。为什么还要保持这个样子一动不动……不累么。

　　歪着头思索半天，狼顿时悟了。

　　是因为对着别人红了眼眶所以觉得很丢脸？所以固执的维持现状……说实话西卡利毫不怀疑如果他不主动开口或者做些什么的话这小子估计能跟他耗到天明。

　　……怎么办？

　　绞尽脑汁的思考这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视线漫无目的的四处张着。突然。西卡利顿住了。面具下的眼冷厉如刀。

　　通灵兽。

　　灰褐色的松鼠倒吊在树枝上，无声无息看起来像是一片枯叶。不过现在它的行为似乎并不适合它神出鬼没的忍兽形象。倒举着有任务的纸牌子怎么看都有恶意卖萌的嫌疑。

　　"卡卡西。"指腹蹭了蹭男孩的耳根。嘶哑的低语。

　　"……"

　　"卡卡西？"不会真睡着了吧。狐疑，西卡利不死心的再次尝试。

　　"闭嘴。放我下来。然后滚。"脑袋埋在脖子和肩膀中间，卡卡西的声音闷闷的。显然这小子是铁了心的不肯抬起头来。

　　"我有任务，这几天不会来。"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的男孩。西卡利直起身，活动了活动发酸的手臂。自从跟着那只金毛狐狸混着，卡卡西貌似长重了些？

　　"最好永远也别来烦我。"冷哼一声。男孩头也不回的挺着背脊大步离开。末了，还泄愤似的使劲拉上了门扉。大概是回自己的房间了。

　　"……"耸肩，西卡利闪身，人已经拽下那只不知死字该怎么写的松鼠瞬移到了数百米之外的灌木林里。

　　捡细枝，木块，筹备火绒。点火。指尖捻着松鼠蓬松有力的尾巴放在临时搭建的小型猎人火堆上。"给我个解释？"看着巴掌大的杂事动物在半空荡来荡去脸色露出人性化的崩溃的表情。

　　"……牙，住手。"

　　狐狸根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西卡利扭头，就算没有透视头也可以猜到对方面具下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的？"晃了晃手里拼命挣扎着的苦逼松鼠，西卡利随意的丢了过去。"还给你。"

　　"……"下意识的接住。狐狸根忍胃疼的看着变成自己模样的西卡利，而对方正摊着双手一脸无辜的回望过来。果然。面对这个旗木家神经病他永远也猜不到对方会做出怎样奇葩的事情来。

　　变成别人的样子去勾搭自己的弟弟真是够了。

　　"团藏大人找你。有任务。"简单的解释了自己大半夜有觉不睡跑出来找人然后捉&奸&在&床&……的理由。狐面根忍再也受不了西卡利木头一样的反应结印撤离。

　　"……"

　　当西卡利赶到的时候。对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黑色的王座。团藏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恭敬半跪在地的狼。半边面孔罩在朦胧的阴影里。就算低着头西卡利也可以感受到蛇一样冰冷的视线在审视着自己。

　　"牙。"过了很久，团藏终于收回了目光。低沉干哑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他问。"你进入根部。有多久了？"

　　"数日而已。"敛眸，字字清晰，西卡利平静的回复。

　　"进入根部的忍者，就要做好背负黑暗血腥的准备。你会杀很多人。忍者、村民、妇人，甚至是无辜的孩子。这个世界弱者不被认可，唯独强者吞噬了他们在尸山血海中奠定根基。"

　　"木叶的根基就是以血腥与死亡为营养的。摒弃为人的情感在杀戮中做到机械般精密且果断，为了木叶的强盛，给自身带上枷锁，你有那个觉悟？"

　　"我有。大人。"抬头，迎上团藏冷酷的目光。这个阴翳的掌权者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半分情感，死灰色的瞳里西卡利看不到自己的倒映。尽管如此，狼依旧果断的回复。"我没有必要怜悯弱者。我是您的工具。"

　　"过来。"灰霭的眼里闪过雄狐般狡诈的光。西卡利说得很漂亮，但这些空头支票是无法让人放下戒心的。团藏熟练的结印。他示意西卡利伸出舌头。

　　"是。"早就意料到对方绝不可能轻易相信自己，这个时候有任何的犹豫便是功亏一篑。西卡利上前，张口吐出柔软的舌。

　　忍法.舌祸根绝之印

　　黑色繁琐的印记烙在舌苔上。并没有什么痛苦。但无形中，确确实实有种被什么束缚的感觉。西卡利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退回刚刚所处的位置等着团藏下一步举动。

　　"这是你的任务。由你单独执行。去吧。"摆手示意西卡利可以退下了。朱红色的任务卷轴落在他的手里。他很好的带入了自己的身份。工具，不过问，只执行。

　　任务卷轴并没有像三代发放的那种表明详细，非常干练简介，明确的表示了西卡利要做什么。

　　杀人。

　　一个被战火波及的小小村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理所当然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封口方式就是让任何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这个人世界上销声匿迹。西卡利就是这次的执行人。

　　当然，无论如何这次任务他必须要完美的完成。团藏的试探不仅仅要看看他是否忠诚，同时的，他的能力也决定着他是否有资格在黑暗里生存下去。

　　他在到达目的地的当晚开始了大屠杀。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西卡利就这样，乘着夜色潜入了这个只有区区数十户人家的村庄。

　　贯穿心脏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触动。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双手架住瘫软的尸体随手丢在阴暗的角落。盖上一层细沙。血迅速的运出环状的痕迹。
　　、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女人、老人、壮年。西卡利机械的挥舞着雷切，刀风霍霍杀意如潮。血溅在他的身上。雷切的属性被彻底激活。这把刀生来就是为了嗜血的。每斩下一刀它就会迅速的带走那人身上大部分的血液。融入刀身里。

　　他用不着一家一家的潜入杀人了。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被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本来就没有打算怎么隐藏下去。村民们集结在了一起，他们拿着棍棒有的是铁钎，甚至还有收割的镰刀。每个人都拿着武器挤满了道路。

　　他们的眼神是惊恐的、愤怒的、悲伤的、也是歇斯底里的。面对着一张张紧绷的脸。西卡利只是平静的举刀。眼神冷冰得像是看着一具具尸骨。

　　杀----

　　横尸遍地。手心，指尖全部都是人类的鲜血，西卡利握刀的手在无意识的战栗。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来自入魔后的情绪上的冲击。

　　他杀了很多人。也算不上太多。但他必须要拿出十分的镇静才能压抑下来自心的对鲜血的渴望。雷切已经变成通体绯红，妖冶的刀刃呈现出一种森严的美。

　　血色如虹

　　踢开脚下的尸体。他迈步前行。推开每一个居室的门扉，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握着刀目光如电，神识散开他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门被轻轻的推开。西卡利轻轻的走了进去。这是个相当破旧的屋子。一个男孩安静的躺在里面。在榻榻米上。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听到了西卡利的脚步声，男孩从榻榻米坐起身，白色的头发温顺的贴在脸庞，苍白的皮肤因为高烧而透出一层绯红。他咧着嘴，月光下他笑得干净而美好。

　　"……"在男孩面前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雷切指着他的眉心，血顺着刀尖落在男孩的脸上。狼眯起眼睛，他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男孩很瘦，脸上眼睛的地方蒙着白布，上面混着血还有药的味道。难怪他没有露出惊惧的神色。因为他根本看不见自己。

　　"我是工具。"

　　无声的喃喃。像是在告诫自己。

　　西卡利扬起了雷切，当头斩下。而与之同时，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堪堪回头，西卡利瞳孔狰狞缩成线，他的身体来不及躲避被身后挥来的镰刀砍伤。

　　又是一个男孩。银白色的头发根卡卡西一样的桀骜。他眼睛充血的红，眼泪疯狂的淌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被仇恨填满。

　　同时，雷切被坐在榻榻米上的孩子夺过，反手刺进西卡利的胃里。狼皱眉，面具下的脸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轻敌了。所以他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哥哥，快逃……"微笑着瘫软下去。榻榻米上的男孩嘴角溢出鲜血。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

　　把雷切夺过去反伤西卡利的那个瞬间，蒙着眼睛的孩子就已经死去。雷切是西卡利融入了自己骨血铸造，只有旗木家的人才可以使用。非旗木一族者，用之，必遭反伤。
　　沉默的拔出雷切，西卡利反身揪住身后偷袭他的男孩将人摔了出去。幽幽狼瞳凶光毕露。疼痛刺激了他的血性。
　　"来啊，杀了我。你这个混蛋。"裂开嘴狂妄的笑着。男孩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他猛的上前，一头撞上西卡利的面具，然后重重在狼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困兽之斗。
　　"如你所愿。"恼怒的扼住男孩的脖颈。西卡利二话不说把苦无捅进男孩的心脏。然后拔出。
　　他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拾起任务卷轴赶着回去复命。踉跄冲入夜幕的身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
　　"完成了？"
　　"是的。"恭敬递交了卷轴。西卡利半跪在地上。暗地里小心的按压受伤的胃部。他尽可能的不表现出虚弱负伤的模样。对于根部来说。那是耻辱。
　　斜睨了西卡利一眼，团藏收起任务卷轴，语气依旧淡漠。"下去吧。"他说。
　　"……是。"如获大赦，西卡利闪身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