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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闭月星 第七章 ...

  •   闭月星第七章

      Written By 水族馆(韩国)翻译:人文森林

      晸赫找来的大夫和产婆进入了房间。为了产妇的安定只能在房间外面踱来踱去的彗星,好几次咬住了嘴唇,又好几次焦虑地握着手。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

      一丁点的悲鸣都没有传来的房间显得好凄凉。一直在哭泣的先镐的哭声让彗星无法集中精神。

      彗星早已失去了常态。分明就是这样。紧跟着先镐急忙跑到秀兰的住处,但是老奴婢拦着他们。问了好几次秀兰的状态,老奴婢只是低着头而已。彗星渐渐焦虑不安,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莫非秀兰嫂子发生了意外…如果哥哥未出世的婴儿…胎死腹中…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两眼一黑。彗星觉得自己会跌向漆黑的深渊,绝望的苦海。

      唯一的希望。那个小孩子是自己咬牙生存着的唯一的理由。

      如果连这唯一的希望都破灭的话…

      “… …”

      当彗星不停地在门外踱来踱去时,一直在房间里的大夫,汗流浃背地冒着冷汗打开门出来了。彗星和先镐忙不顾身地跑来拦住了大夫,而大夫赶忙用衣袖擦了一擦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样了?”
      “秀兰小姐还好吗?”

      不分先后地问大夫的彗星和先镐。大夫摆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先愣愣地看着彗星,看似很难启齿般又叹了一口气。

      “请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

      焦虑不安的彗星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大夫的肩膀。大夫慌张地看着彗星又回头看了房里面,迫不得已摇了摇头。

      “产妇和胎儿都很危险。”
      “… …!”

      让父亲人头落地的那一把利剑恍如就在眼前闪烁着。彗星牢牢地咬住了嘴唇。

      “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
      “需要做出选择。”
      “…做出…选择?”

      彗星迫切地,更加用力地抓住大夫的肩膀。而先镐只能闪烁着双眼,恳切地看着大夫。

      “二选一。”
      “… …”
      “其一是喝让腹中胎儿死死的汤药而保住产妇,其二是喝助产的汤药。”
      “…那么…”
      “在产妇和胎儿之中,只能选择一个。想保住产妇的性命就让胎儿胎死腹中,如果想要胎儿活下来…我不能保证产妇的性命。
      “… …”

      彗星紧紧抓住大夫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了。眯了双眼的彗星失去了焦距,吸了一大口气的先镐也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要选择…两个人…不能同时存活下来…

      彗星的眼里又浮现了满门抄斩的那一夜,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现在需要马上做决定,要不然,两个都不能存活。产妇一直不省人事,听不懂我的话,只好听从你们两个的决定。”

      彗星咬住颤抖的嘴唇。用力抑制住狂风暴雨般的心…彗星慢慢地咽了一口气。

      全身的体温渐渐下降。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嘴唇一直在颤抖着。双腿又开始失去了力量。

      白茫茫的视线里浮现出了笼罩在黑色巨浪的秀兰。消失了的幻影转成了暴尸街头的哥哥的脸庞…最后…变成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婴儿的幻影。

      要选择吗?要二选一吗?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是要让我选择吗?

      “如果…如果让胎儿死在腹中,小姐是一定能存活下来,是吗?”
      “是的。”

      当彗星还没开始说话时,先提了提神的先镐,走到彗星面前。抓着大夫的先镐,泪眼汪汪地回头看了一眼门的另外一边,哽咽地开了口。

      愣愣地站在一旁的彗星也清醒过来了。在先镐通红和惨白双眸里,映出了徐徐握紧双拳的彗星。

      “那么…那么还犹豫什么呢?赶快去救秀兰小姐…”
      “救胎儿吧。”
      “… …?”

      还没等先镐说完,站在先镐身后的彗星,表情僵硬的回答着。虽微微颤抖着,但态度已经是非常斩钉截铁了。

      “…请給她喝助产的汤药。”

      听了彗星的话,先镐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先镐看着彗星,不能说出半句话,不敢相信般合不上嘴。

      “公…公子,怎么可以…”
      “是独一无二的孩子。请救孩子。”
      “公子!”

      先镐握紧了彗星的衣领。先镐想方设法想让彗星回心转意,但是早已变得泰然处之的彗星,反而再次催促着大夫。先镐不能置信地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话 秀兰小姐她…”
      “孩子更重要。”
      “公子…”

      用力甩开缠住自己的先镐,彗星一把推了推大夫。望着彗星的表情,大夫不忍地点了点头,就回房间里去了。先镐看着这一切,用力抓住彗星的肩膀。

      “刚才…刚才你说了什么?公子,秀兰小姐是家中唯一的家长。”
      “… …”
      “秀兰小姐平时对您关爱有加…”
      “… …”

      看着连自己的恳求也置之度外的彗星,先镐的眼里滚落着止不住的眼泪。

      “不能那样子做,公子…公子现在想错了。申家的后嗣,可以靠你啊。你去传宗接代不是也可以吗?”
      “我…?”
      “… …”
      “我是次男。家族的后嗣是由长子来延续,这是历来遵循的法度。”
      “但是…现在也不确定在秀兰小姐腹中胎儿是男婴啊。如果出生的是女婴,但秀兰小姐却丢了性命…”

      摇晃着彗星肩膀的先镐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彗星还是甩开了先镐的双手,打晃了一下的先镐直接蹲坐来了。

      彗星开始全身颤抖着。好不容易咽了一口气的彗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希望一切都能停下来。

      彗星也知道,这一切是一场罪恶。明明知道可以保住秀兰的性命,却冒着风险在婴儿身上下了赌注。任谁看来,尤其是对秀兰,这是一件不能原谅的行为。

      但是…彗星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一切。自己所背负着的,自己苟且偷生的理由,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那个小孩子的存在啊。

      还不能这么快结束。还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落下帷幕。

      “不能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秀兰小姐…”
      “… …”

      看着秀兰的房门,彗星一句话都不说,只能任由滚烫的泪水缠绕在眼角上却不让它流下来。

      彗星紧握着双拳,安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宛如停止了一般。

      一定要生下男婴,嫂子。就算以后用我的性命去换取您对我的怨恨,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一定…一定要生下男婴!

      ――――――――――――――――――――――――――――――――――――

      “…据说是选择了婴儿。”

      处理着文书的晸赫从进那里听到了彗星的选择,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进没有再説什么,只是低下了头,而晸赫暂时把视线转过去,望着窗外。

      “做了残忍的决定啊。”
      “…不是那么轻易下的决定。”
      “但是,如果换了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 …”

      天早已黑下来。青色的月光洒在窗口边的晸赫,让晸赫感到寒气袭来。

      产妇和孩子。

      换了是自己也会做了和彗星一样的决定…晸赫想了一想,低声地叹了一口气。

      今夜…也许对那个孩子来说是最痛苦的回忆,无论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

      把喝剩的那一碗助产汤药拿在手上的先镐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蹲坐在一旁低头哭泣着。而彗星一直发愣地站在门口,不说一句话。

      还能説什么话呢?在如此痛苦的夜晚。

      秀兰一次也没有发出悲鸣声。透过房门的缝隙传来的,是快接不上气一般深沉的呻吟声,和身旁助产婆的惋惜之声。

      不时传来秀兰用沙哑的声音叫唤彗星哥哥的名字时,彗星只能侧过头去,把凄切地燃烧着的感情抑制下来。

      彗星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宛如哥哥的灵魂就在自己身边,在抱怨着自己所选择的决定。

      像一个石膏一样僵住的彗星,轻轻吹来的风也没能吹散他一根头发。

      彗星的额头和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着,体温也逐渐下降。

      “… …”

      嫂子,一定要生男孩子吧。如果可以原谅如此心狠手辣的彗星,就一定要生下男婴。就算对彗星恨之入骨,不要为了彗星,为了哥哥也要这样做。

      男婴…可以为哥哥传宗接代的,申氏家族唯一的血脉…
      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经过短暂的寂静后,终于传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第一次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后发出的动听的声音。

      “… …”

      再一次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嵌入彗星的耳边。彗星硬是咬住嘴唇,用苍白和恐惧的脸色注视着房门。

      分明…是婴儿的哭声。

      “…秀兰小姐!”

      一个陌生的小生命全新的哭喊声让先镐马上起身站了起来。房门的那一边有几个人影在匆匆忙忙地来回走动着。

      先镐不安地往房门里面探着头踱着脚。传来的婴儿声变得越来越凄凉,而周围的奴婢们站在远远的地方,察颜观色着彗星和先镐。

      彗星紧咬着嘴唇,等待着有人能从里面出来。快要往下坠落般的不安感。关系到自己一生的结果面前,彗星一时不能清醒过来。真希望时间可以一直这么延伸下去。

      到底出生的婴儿是男是女…激荡的心情无法承受这一切。

      千万…

      “…啊-”

      瞬间,门打开了。随着半开着的门,婴儿声更加清晰地传来。助产婆带来的年轻女人抬着一盆血水和被鲜血染红的布块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变得通红的水盆里的水,彗星颤抖了一下,拦住了那个女人,看口说话。

      彗星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一时刻自己的声音如此的高昂。慢慢闭起又再睁开双眼的彗星,好久才投给她一句问话。

      “怎么样了?”
      “…那个…”

      听了彗星的疑问,女人急忙看了一眼房门里面,向着彗星第了一下头。

      “…婴儿平安生出来了。虽然是早产,没有那么健康,不过幸好没有很大的障碍。”
      “…孩子是男是女?”
      “是男婴。”
      “… …”

      听完那个女人的话,彗星瞪大了眼睛,往后跄踉了一下。但是又马上提了提身子。

      简直不敢相信般喷涌而出的激动,反而让彗星皱了皱眉毛。

      “男婴…你刚才説是男婴吗?”
      “是啊。现在得马上去拿热水,所以可不可以让开一下。仔细的以后再…”

      女人正准备离开时,这次是先镐拦住了她,焦虑地问了问。

      “产妇呢?产妇还好吗?”
      “… …”
      “…嗯?”

      对于先镐的疑问,女人难堪地轮流望着彗星和先镐,然后扭转头急忙离开房门。

      当先镐再叫了她一次的时候时,彗星用不规定的呼吸愣愣地看着前方。

      男婴…是男婴。可以继承哥哥的…申家最年少的长子?

      “…嫂子…”

      彗星喃喃自语着回头望了一眼先镐。一直在哭泣的先镐,脸上毫无喜气。彗星也一样。只是觉得不幸中的万幸而已,彗星的脸上也找不出一点欢乐。

      “应该…都会好起来的。秀兰小姐应该会好起来的。”

      相对于哭泣的自己,彗星多了几分自责感和安心感…先镐早就忘记了刚才的咆哮,轻轻抓着彗星。彗星无力地依靠着先镐,连连吐出短而清晰的呼吸声。

      “是男婴。先镐,是男婴啊。”
      “是。肯定是主人在天之灵保护着那个孩子,一切都如了您的意。”
      “…男婴…”
      “…公子。”

      彗星抱起了先镐。慢慢变小的婴儿的哭声凄凉却充满希望地传过来。

      婴儿出生以后,还一直留在房间里观察着母子的大夫终于开门出来了。比刚才显得更加疲惫不堪的大夫一直在擦汗着。

      看见大夫出来,彗星从先镐那里隔离开来,看着大夫。而大夫却无力地低下了头。

      “婴儿比想象中的还健康。虽然是早产,如果好好照顾的话…应该没有大碍。”
      “…那…嫂子呢?”

      和询问婴儿的状况如出一辙的颤抖声。先镐紧紧握着彗星的手,没有説一句话,只是闭起双眼,一直叫着某个人的名字。

      “产妇的话…看来今夜是一道坎儿啊…”
      “…是吗?”
      “原本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强行生下了孩子…”

      大夫低声地啧嘴着。

      “只能…听天由命了。”

      产婆早已回去,而大夫却还留在先镐的房间。秀兰的房间整理得非常干净,之前一直照顾着秀兰的老奴婢守在秀兰身边。

      房间里的空气实在是冷冷清清。放在秀兰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初生婴儿正在缓缓蠕动着。而老奴婢給秀兰擦洗脸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产妇的健康着想,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到房间里。先镐没有进来,只剩下彗星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着。

      彗星站在离秀兰远一点的地方,好几次确认婴儿的脸庞,又看着秀兰却不说什么。

      “到…这里来吧。”
      “… …”

      看着进到屋里的彗星,根本没有力气说话的秀兰哀伤地一直看着彗星,最后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开了口。干燥的嘴唇因忍痛而咬破,鲜明的血印留在嘴唇上。秀兰消瘦的脸庞超出了彗星的想像,让彗星对自己犯下的罪恶感到颤栗。

      秀兰吃力地把手指动了一下,彗星慢慢走向秀兰,跪在秀兰面前。秀兰看着彗星,微微一笑。

      “看到…了吗?”

      秀兰的切切微笑投向彗星又转向了婴儿。比正常的婴儿还小的红彤彤的身体在不停地辗转。

      “是男婴…这么小…是他的儿子。”

      微笑着的秀兰的眼角马上涌出了泪水。早就泪眼汪汪地看着秀兰的彗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嫂…子…”
      “… …”
      “我…我…”

      在这一滔天大罪面前,还能説什么话呢?彗星一直低垂着头,眼泪滚滚流下来,滴在他握紧的手背上。

      “公子…”
      “…嫂子…”

      看着彗星颤抖着的肩膀,秀兰伸出了手。好不容易喘着粗气的秀兰,抬起手去給彗星拭泪,自己强忍着涌出来的泪水。

      “做得…很好。…不要再…哭泣。”
      “…但是…”
      “就算公子不那么做…我自己…也会选择那样子做的。”
      “…嫂…子…”

      抬起原本低垂的头看着秀兰的彗星,紧闭着双唇,再也不说一句话。久别重逢的泪水如此像破了堤般打湿了整个脸庞。面对着不能随意哭泣的罪恶感,彗星倍受煎熬着。

      “公子…不是因为…讨厌我而那样做。公子的心…我不是…最了解的吗?”

      彗星慢慢摇着头。让秀兰不要原谅自己,含悲忍泪的彗星一直摇了摇头。

      “…在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昏厥了过去…那时…就在那时看到了他的…脸庞…”
      “… …”
      “他给我…把婴儿抱给我…再…回去了。”

      給彗星拭泪的秀兰的手无力地往下垂了下去。秀兰轻轻呼吸着,看着彗星慢慢接了话语。

      “我还要感谢您呢…选择了婴儿的…公子…同时也…拯救了我。”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直压抑着自己感情的彗星,把所有的痛苦和苦恼一下子喷发出来。握着干瘦的秀兰的双手,彗星委屈地哭泣着,不能做任何事情。

      残忍地决定抛弃秀兰的自己,永远不能宽恕的自己,还有,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的哥哥…

      自从成了奴婢以来…彗星第一次放声大哭。

      -------------------------------------

      “谢谢您替我找了大夫和产婆給嫂子。”
      “嗯,据说生的是男婴?”
      “… …”

      三天。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在这三天中,一次也没和晸赫碰过面的彗星,今天才听到了晸赫的召唤。

      这几天忙得都快忘记晸赫的存在的彗星,得知晸赫想见他,才对自己的身份恍然大悟。

      “因为早产而担忧是吗?”
      “…幸亏还算健康。”
      “那么,取名了吗?”

      晸赫正在写文翰,间或看着彗星。彗星听到晸赫的最后一句话,微微一笑。

      “…还没…”
      “… …”

      看着难得心情不错的彗星,晸赫悄悄扬起嘴角,继续书写着文翰。

      “让大夫再留几天,继续观察婴儿的状态是否良好。”
      “… …”
      “然后,两天以后,我会叫你天天来我这里。”

      听完晸赫故意把抑扬顿挫放在最后一句,彗星抬起了视线,但一点都没有恶意。对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让大夫继续給嫂子和婴儿观察和照顾。

      彗星向晸赫深深低了一下头后直接出了门。

      “公子!”

      从晸赫的房间出来经过秋惠园的彗星停住了脚步。远远的,先镐捧着一大堆大而白的花朵跑过来了。彗星看着先镐,又看着那堆白花微微地笑了笑。

      “你又摘花了。”
      “不用担心,这次没有触碰丽夫人的花木。”

      和彗星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先镐,向下低了一点点头,把捧在手上的花伸給彗星看。

      “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好像太多了点。尽管不是丽姬的,也不能随意采摘秋惠园的花朵。”

      彗星巡视了四周后担心地问着,但先镐却摇摇头。

      “…其实这些花朵都是朝官大人給的。”
      “…朝官大人?”
      “是。朝官大人説这些花都可以随意拿去的。”

      先镐似笑非笑地说完话,彗星再一次回头看了刚刚先镐跑过来的地方。

      朝官前进。自从士官被赶出家门以后,他全权管理家里上上下下的奴婢们。幸好他的品性比较温和,奴婢们的口碑也不错,偶尔和自己碰面时也…

      “公子?”

      正在回想着进的彗星,听到先镐的叫唤扭了头。

      “嗯,嫂子可以进食了吗?”
      “是。已经过了一道坎,开始吃了一点点海带汤。”
      “…那就好。”
      “是。之前很久都不能进食,也没能醒过来,好让人担心…大夫真的很辛苦。”
      “我知道。”

      和先镐一起回自己住处的彗星,看了一眼先镐捧着的花,又把视线低了下来。

      进…在这个家族里离晸赫最近的地方做他的首席护卫。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对我是敌是友?

      不是因为性恶就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也不是因为性善就一定是对自己有利的人。

      进只是一个为了政赫而生存着的存在而已。

      -----------------------------------------------------------

      “您想好名字了吗?”

      秀兰好不容易咽下了一点点海带汤以后就撤了餐桌,而一直抱着婴儿的彗星抬起了头。彗星带着之前一直在看着婴儿脸庞的微笑,回答着秀兰的问题。

      “我怎么可以起名呢?应当是嫂子来取呢。”

      彗星笑着连连説这怎么可以,把抱在自己怀里的婴儿轻轻递给了秀兰。虽还是没有力气,抱着婴儿的秀兰用深邃的眼光看着婴儿,再把视线投向了彗星。

      “男婴的名字女人是不可以取的。这个孩子是将来要为申家传宗接代…所以,当然是要公子给他取名了。他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正如我也这般期待一样。”
      “… …”

      看着微笑着的秀兰,彗星有些难堪地回头望了一眼先镐。先镐也用和秀兰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彗星。彗星不得以点了点头。

      还这么渺小的新生婴儿,是彗星自己心甘情愿饱受一切痛苦而去守护着的珍贵的生命。但愿这个孩子能像他父亲一样长大成人。

      “…那么…”

      其实,在过去的三天三夜,彗星一直在为想要給新生儿取名而翻来覆去得不能入睡。

      但是,在那么多的烦恼的痕迹中,彗星只想到了一个名字。只有那么一个名字…只有那个名字才能配得起这一珍贵生命。

      “造植”
      “… …”
      “造植怎么样?”
      “… …”

      彗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向秀兰提出来,秀兰和先镐的视线同时投向了彗星。

      “… …”

      秀兰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悄悄地望着彗星的双眸,有点惆怅却还是红光满面地流下了热泪。彗星也是依稀露出带有伤感的微笑。

      “制造的造,根植的植。就是扎根的意思。”
      “… …”
      “而且…这是哥哥的名字。”

      抓着婴儿小手的秀兰微微颤抖着,静悄悄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小孩子从此…作为哥哥的儿子,用哥哥的名字长大…您觉得如何?”

      秀兰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消瘦的双手捂住她漂亮的嘴唇,连连点点头。

      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好的名字。

      但愿…因哥哥的去世而不能接上的申家的家业,就让哥哥的孩子,造植,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去继承吧。

      彗星此生剩下的惟一一个期盼,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秀兰的怀里吐出均匀的呼吸。

      -第七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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