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星》人文森林

15、闭月星 第十五章

　　“…公子，那是什么？…是…地图吗？”
　　“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你一直在看呢…”

　　担心着废寝忘食地一直在看一些文书和地图的彗星，先镐把食物放在小饭桌上提了进来。就算先镐走到身边和自己说话，也没有把视线从地图上移开来的彗星，一直沉默寡言着。

　　先镐惊讶地看着彗星，后来，轮流望着彗星和彗星正在看的地图。先镐只说了句一定要吃饭，就起身离开。虽然对彗星的一举一动很是好奇，但是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只会妨碍着彗星。

　　等先镐小心翼翼地关起房门后，方才抬起头的彗星望着关着的房门。感觉到远去了的先镐的动静，彗星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把视线低了下去。

　　一眼可以望尽的错综复杂的地图。

　　彗星托着腮凝视着地图，皱起了眉头。

　　刚刚建立起来的韩酉国和自己的国家晋楚国，还有一直以来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齐燕国。

　　韩酉国地处于西北地区，绝大部分的国土都是山地，缺乏土壤，唯一的一块肥沃的土地就只有在沿着一条不大的江。

　　和韩酉国临着的晋楚国，上面连着雄伟的山脉，而下面有着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地区之一，就是辽西地区。

　　传说中还有仙气出来的地理，资源又那么丰富…这个地区非但是韩酉国，连和韩酉国相邻着的齐燕国也馋涎欲滴的地方。

　　“… …？”

　　静静查看着地图的彗星，忽然从很多思绪中挑了一个出来。宛如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彗星，眯了眯眼睛，确认着齐燕国的位置后抬起了头。然后伸手去拿了有关写着晋楚国历来经历过的战争史的文书，开始读了起来。

　　辽西地区的话…分明有其价值的…

　　仔仔细细观察着文书的彗星，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般咬住自己的嘴唇。小心查看着早已变得破旧不堪的文书的每一字每一句的彗星，在某一个句子上停顿了下来，把头轻轻歪斜了一下。

　　“太史12年，讨伐辽西地区的胡人而扩张了领土。志史5年，齐燕国侵入，晋始城沦陷。志史8年，终战，签友好条约，其原因是辽西地区。”

　　彗星把文书中的某一部分再次细读后，把视线跳过去翻一番别的部分。

　　“亚史 7年，为防止进军西北地区的齐燕国而宣战。亚史10年，阻断了连接齐燕国和西北地区…？”

　　翻弄文书的彗星把视线再一次转到地图上，仔细查看。而后，确认着晋楚国拦截的地区，彗星把握在手上的文书放了下来。

　　以前，韩酉族和晋楚国，齐燕国是互相都相邻的局面。但是，自从晋楚国拿到辽西地区以后，晋楚国占领了齐燕国和韩酉族相邻的地理位置，阻断了两个地方。所以，齐燕国好几次想突破辽西地区。是否是要进出西北地区不得而知，反正齐燕国直到今天也是因为辽西地区常常挑衅。

　　上次，因为这个原因，发生了晸赫亲手革自己亲弟弟命的不幸之事了吗？

　　齐燕国…想图谋进出…

　　“… …！”

　　沉思了一会儿的彗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悄悄皱起了眉头。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子的话…是盾牌一样的不是吗？

　　彗星看着杂乱无章翻开着的一堆文书，摇了摇头。心情如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被拉得紧绷的线头。

　　解决之策连个形体都找不到，宛如像个若隐若现的海市蜃楼…

　　彗星又一次咬了咬嘴唇。

　　“…这么快就找到答案了吗？”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已经过了一天，又到了另一个夜晚。虽还不是很晚，但也绝非那么早的时辰。看到自觉找到自己住处的彗星，晸赫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都有了想要问的问题。”
　　“如果不是那么忙的话…可否告诉我几个问题。”
　　“问吧。”

　　晸赫把正在读着的书籍合了起来。等晸赫点点头让彗星说话时，暂时停顿了一下的彗星继续开口。

　　“那个…韩酉族统一各个部落，成立韩酉国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没有很久。估计也就三，四十年的事情。”
　　“那么…是在晋楚国最后一次和齐燕国进行了大规模战争以后的事情喽？”
　　“嗯，是的。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差。”

　　听完晸赫的回答，彗星静静地咬了咬嘴唇。大致已心中有数般的表情的彗星，把视线低了下去后再次抬起来看着晸赫。

　　“而且，据我所知，在很久以前齐燕国和晋楚国之间曾经存在过一个小国家。可否详细告诉我那一段历史呢？”
　　“… …”

　　对于彗星的质问，晸赫眯着眼睛微笑着。宛如，早就知道彗星会如此下问一般…又或者，看到了一个踏上正确的道路向自己走来的孩子一般…

　　“你说的很对。原来两国之间存在着一个虽不富强，但历史很久的一个小国家，叫洛澔国。但是，最终被齐燕国吞并了。”
　　“…被…齐燕国吗？”
　　“是的。原本齐燕国和洛澔国还是维持着同盟关系的兄弟国。但是，等到对领土贪得无厌的淮王时期，齐燕国背叛了信义，一举把洛澔国给灭亡了。…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 …”

　　听完晸赫的回答，彗星眯了眯眼睛，眼神的焦距变得模糊了一点。理一理思绪的彗星没有再继续发问，只是表露出胸有成竹的脸色，再次望着晸赫。

　　“…那么，再问一个问题。韩酉族成立了自己的国家以后，有派遣正式的使臣来过吗？除了这次以外。”
　　“…没有。”

　　确认着最后一句话之后，彗星像找到了出路般才松了一口气。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晸赫的彗星，低下视线后对晸赫行了礼。

　　“…谢谢您的帮忙。”
　　“…事情办得如何？”

　　微笑着的晸赫抓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彗星。彗星用一种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沉着冷静的姿态迎合着晸赫，而晸赫还是那么地兴致勃勃。

　　“不是还剩下一些时间的吗？”
　　“到明天为止。”
　　“… …”
　　“确切地说，是到明天中午。在明天中午之前，要提出解决之策。”
　　“…会努力的。”

　　当彗星再次低下头后正准备离开时，晸赫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彗星的手腕。受宠若惊的彗星，惊讶地抬头看了晸赫。

　　“很是认真呢。”
　　“… …”

　　虽不知为何抓着自己不放，彗星觉得首先得把晸赫的手甩开而扭了一下手腕。但是，晸赫把想要逃开的彗星的手腕握得更紧…直到那时，彗星才用扭曲的视线看着晸赫。

　　“请…放开手。还有很多问题要去想一想。”
　　“怎么，觉得事情还很顺利吗？”
　　“… …？”

　　尽管看起来是在盘问彗星，其实，晸赫一点都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答案。晸赫直接把彗星拥入自己的怀里，抬起另一只手，把彗星的脸捧在自己的手里。温柔的触感集中在晸赫的手指上，而把彗星抱得紧紧的晸赫低下了一点头。

　　“什么…”
　　“不要动。”

　　也许是过于突然的缘故，彗星受惊吓般试图想把晸赫推开，但是晸赫把彗星抱得更紧，而把自己的头埋在彗星的发丝里。

　　“… …”

　　一下子脸红起来的彗星只能把自己的脸庞依靠在晸赫的怀里，气色有些难堪。而不顾一切的晸赫，悄悄把眼睛闭了起来，开始诉说着听不太懂的话语。

　　“不能赤手空拳上战场。”
　　“… …？”
　　“但是…危及时如果手上没有剑，不管是什么，也要握在手中。”

　　晸赫的声音很是低沉。慌乱不堪的彗星的视线，开始搜索着晸赫的别有用心。

　　现在这个时刻…晸赫绝不会乱开玩笑…

　　“不合口味的食物会非常让人恶心，却对饥餓难耐的乞丐来说不亚于天下一品的美味。”
　　“…文…”
　　“那么，我会期待着明天。”
　　“… …！”

　　彗星正准备想要问些什么，晸赫却早已放开了彗星，从彗星身上退了一步。

　　“… …”

　　无声地笑着看着彗星的晸赫，像一个观看饶有兴趣的状况一般泰然处之。

　　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彗星既不安也疑惑地看着晸赫，自己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晸赫…真实一个猜不透心思的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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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

　　正准备去父亲大人住处的扶苏，停住了脚步。昏暗的走廊。房门打开，随着一声开门声，竟然是彗星从父亲大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远远一看，气色慌张的彗星朝着与自己走过来的方向背道而驰，慌张地走了过去。

　　那不是…彗星吗？

　　“哥哥，那一位不是哥哥的剑术老师吗？”
　　“… …？”

　　和扶苏手牵着手走过来的胡亥也认出了彗星后，惊讶的抬头看着扶苏。

　　眼睁睁看着走向走廊的尽头慢慢消失的彗星的背影，毫不知情的扶苏只能点了一下头。

　　“是啊，是彗星。”

　　扶苏看了一眼灯还亮着的父亲大人的房门。

　　“可是，为何在这么晚的时刻，那一位会从父亲大人的住处里出来的呢？”
　　“… …”

　　对于胡亥的疑问，扶苏担心地望着彗星消失了的地方，低声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一直转动着眼睛在思索着的扶苏，表露不太确定的脸色，把抓着胡亥的手摇了一下。然后，再次移动了脚步，向着父亲大人的住处走去。

　　“有可能是父亲大人为了接见使臣的事情而叫彗星帮忙。觉得彗星很聪明，就问他的意见什么的吧。”
　　“正如和太史令大人有着很深的交情一样，难道那一位和父亲大人也走得那么近吗？”

　　胡亥对此一概不得而知般笑容可掬，而扶苏却依然疑惑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是啊…是吗？”

　　但是，一时把父亲大人和彗星的脸同时联想起来的扶苏，悄然无声地微笑了起来。

　　“也许，彗星也受到父亲大人的认可也不一定。”

　　原本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担心着彗星会不会被父亲大人嫌弃着呢，看来舅舅一定替彗星多说了几句好话…如今，连父亲大人也特别和彗星会面的程度…

　　看着扶苏心满意足的表情，胡亥也跟着扶苏一起笑了起来。

　　“赶快一起进去吧。”

　　夜深人静的晚上，扶苏拉着胡亥的手，一起进入了晸赫的房间。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受晸赫的应召，把文书原原本本抱回来的彗星坐在无人的书斋里。

　　晸赫会马上进屋，对自己下问的吧，问那些直到昨天深夜还让自己苦闷着的问题…

　　“…直接到这里来，看来是已经有答案了吧。”
　　“… …？”

　　当彗星还来不及更深一步想些东西，书斋的房门被打开，晸赫立即进入了房间。依稀还带着水滴的晸赫的发丝告诉了彗星之前的他是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肯定是在享受着温泉浴。

　　给我推给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却如此泰然处之地享受着沐浴…彗星感到很是不安。是否对自己过于信任，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盘算。

　　无论如何，彗星向着晸赫低了一下头以后，把文书全部放在上座上面。

　　“这些文书帮了我很多忙。”
　　“…已经找到决策了吗？”
　　“… …”

　　彗星不能随意回答晸赫。因为，他所想出来的决策是随着一种不安感…

　　“…没想出来吗？”
　　“…不是。”

　　彗星犹豫不决地不能回答时，晸赫催促着彗星。惋叹不已的彗星摇了摇头，晸赫却没有坐在椅子上，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正面和彗星面对面，等待着彗星的回答。

　　“打算怎么做？”
　　“… …”
　　“说说看。”

　　看着晸赫的脸，彗星紧张得抿了抿嘴唇。而后，把视线低了下去，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文书。最后，才慢慢开始说起话来。

　　“说服韩酉国使臣们,让他们认清辽西地区对他们来说不是得而是失。”
　　“…不是得而是失…？”
　　“是。其方法是…”
　　“好了，不用再说。”
　　“… …？”

　　当彗星开口说话时，晸赫的脸色变得非常认真。彗星的双眸里徐徐映照着晸赫的脸。静静看着彗星的晸赫忽然转了头。彗星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莫名打断自己说话的晸赫。

　　什么叫…不用再说？

　　“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彗星还来不及问晸赫，晸赫却透过房门叫门后的人进来。房门打开，进好像一直站在房门后一般，出现在彗星和晸赫面前。

　　“是，准备了紫色。”
　　“...做得很好。”

　　进入房间的进的手里握着叠好的颜色华丽的绸缎做成的衣服。慌张的彗星只能望着进和晸赫，一时说不出话来。

　　紫色的衣服…

　　当彗星还抓不着头绪时，进走近彗星，把衣服递给彗星，而彗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把衣服拿在手上。

　　彗星感觉到那温柔的手感，抬头看了晸赫。

　　晸赫用一种不是笑也不是僵硬的非常奇妙的表情向着自己做了一个手势。

　　“穿上它吧。你得和我一起去某个地方。”
　　“…去…哪里？”
　　“接待使臣们的别宫。据说使臣们比预想的还更早一点到达了呢。”
　　“… …？”

　　面对如此泰然处之的晸赫的话语，受到惊吓的彗星瞪大了双眼。屏住呼吸的彗星回头望了一眼进，而进沉稳地站在那里，给彗星点了一点头。

　　“别宫？小人怎么可以去那样的地方…”
　　“你的决策只能在路上听了。现在没剩多少之间了。”
　　“… …”
　　“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讲解，所以要让你跟着我一起去。听懂了吗？”

　　看着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晸赫，彗星早已忘了要说些什么。

　　别宫是为了招待齐燕国或者别国的使臣们而用的地方，是特别用在迎接使臣，讨论外交问题的地方。

　　难道让自己…连那样的地方也要跟去吗？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换好衣服后出发。难道因为你的慢吞吞而让使臣们感到不快吗？”

　　听着晸赫的催促，彗星都不能清醒地可以接受这一切。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称为第二个皇宫的别宫，不亚于皇帝陛下的住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彗星怎么也不能从这座宫殿里移开自己的视线。晸赫的私邸离皇宫不远，所以还可以较早抵达。一进入别宫，彗星就被一种压倒性的压抑感。

　　在别宫里的某一个房门前，踱来踱去的彗星焦虑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在赶着入宫的路上，彗星好几次想把自己的意见传给晸赫，却每每都被晸赫打断。比预想的还更早一天抵达的使臣们让局势变得更加紧迫…

　　到了再听吧。

　　和焦虑的彗星判若两人的晸赫，一点都不着急，沉着冷静地只是一直在反复着说到了再说，其实是对彗星的意见一句都没有理睬。

　　终于到了别宫。

　　稍后会有使臣来这里，晸赫正准备换礼服。

　　连礼服都是叫侍从们给自己准备而不是自己先穿好再来，时间看来是真的很紧迫…可是…之前的晸赫却还在享受着温泉浴呢…

　　彗星看着晸赫在里面的那个房间的房门，不安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

　　难道…晸赫是想试探我才让我想解决之策的吗？要不然，他为何如此泰然处之？

　　太多的想法在扰乱着彗星的心中。

　　肯定是的。晸赫肯定心中早已有自己的对策，下命给我分明是想试探我。

　　可是…他要试探我什么？难道只是想看一看我听命于他吗？

　　彗星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房门。然后，长叹了一声后正准备扭头过去的瞬间…

　　“文将军！”

　　听命于皇上，为了辅弼晸赫而被派遣的宦官急忙小跑正准备进晸赫在的房间里。彗星赶紧把身体侧着，好让宦官可以顺利进入房间里。宦官只匆匆撇看了一眼彗星后，赶紧对着房门磕了头。

　　“文将军，需要动身了。使臣们刚刚已经到达了。”
　　“… …”

　　彗星被宦官的叫声吃惊地抬了头。用焦虑的眼神看了宦官又看了房门的彗星，屏息着等待着晸赫。

　　已经真的来不及了，就算晸赫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听取自己的意见了。

　　彗星不知道晸赫有何打算，只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文将军。请快…”
　　“… …？”

　　但是，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只传来了侍从们走来走去的声音而已，没有晸赫的回音，也没有打开门出来。这种焦虑的安静，让宦官困惑不已，只好再一次对着房门喊了一声。

　　“使臣们已经抵达。请尽快去接见…”

　　催促着晸赫的宦官抬起了头。同时，房门打开着。但是，从房门出来的不是晸赫，而是为了给晸赫换礼服而一同进入房间的侍从，而且，那侍从脸色发青的跑了出来。

　　“文…文将军他…”
　　“…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慌忙跑出来的侍从，宦官抬起头看着打开了一半的房门，赶忙抓起侍从下问着。魂飞魄散的侍从惊叫了一声。

　　“文将军他…晕厥了过去！”
　　“… …？”

　　看着脸色发青的侍从，彗星也忽然抬起了头。半张开着的嘴唇都来不及合起来。宦官也惊讶地赶忙跑进房间里，侍从紧随其后。

　　“… …”

　　彗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在发楞着。晸赫他…晕倒了…

　　彗星不敢相信般望了望已经打开着的房间。听到宦官的喊叫声后才清醒过来的彗星，犹豫了一下后，开始进入房间里。

　　还没有看到什么。再慢慢走近房间里，看到了豪华的床，又看到了散在地上的红色绸缎做成的衣服。咬着嘴唇的彗星再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到了宦官和侍从正围着某人站着。

　　真的是…晸赫。

　　“…怎么会…”

　　彗星轻声叹了一口气，僵硬地站在那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是文将军带来的人吗？”
　　“… …”

　　彗星慌慌张张地什么都不能做时，宦官急忙叫了彗星。彗星看到宦官向自己挥手，就再走近了一步，看到了正被侍从们扶着，紧锁着眉毛躺在床上的晸赫。

　　“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子？哪里不舒服吗？”
　　“…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宦官问了彗星晸赫的病情，而彗星只能观看着晸赫的脸而已。看起来好像没有昏迷，但是呼吸急促。

　　彗星拨开旁边的侍从们，走近了晸赫。

　　“…文将军，你还好吗？怎么会突然…”
　　“… …”

　　晸赫没有回答，只是摇着头而已。不知如何是好的宦官，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后急忙离开了房间。

　　今天因为使臣的到来，会有一些大夫和宫女们会派到这里来。看来宦官是去找来大夫去了。

　　“大家…都出去一下。”

　　看起来痛苦不堪的晸赫无力地吐出一句话后，挥手退下侍从们。侍从们互相观望着对方，而晸赫吸了一口气后，再次下命。

　　“不是叫你们都出去吗？我快晕倒了…”

　　当晸赫用手扶着额头，把头扭了过去。侍从们都一个个闭起嘴巴往后退了下去。环顾四周的彗星正准备起身…

　　“… …？”

　　晸赫伸手去抓了彗星的衣角。被晸赫抓着回到原来位置的彗星慌张地看了看晸赫。

　　“…你就留下来。”
　　“… …”

　　紧接着晸赫只说出这一句话，彗星徐徐地眯了眯眼睛。紧锁着眉头，呼吸急促着的晸赫，不知何时早已恢复到和之前没有两样的状态。

　　“文…将军？”
　　“看来我好像不能去迎接使臣了。”
　　“…您现在…确实是不舒服吗？”
　　“是很不舒服。头痛得快要裂开了，连呼吸都困难。”

　　可是，晸赫的人和晸赫的言语一点都不一致。眼前的晸赫脸色安稳，呼吸正常…

　　表情不安的彗星，不能再接着晸赫的话。

　　“我不能迎接使臣们了…你替我去迎接到达的使臣们好不好？”
　　“… …？”
　　“如果我说自己突然病倒，推迟交涉，肯定会引起那些家伙们的误会…”

　　一直在发愣着看着晸赫的彗星，皱起了眉头。回头扫了一下侍从们早已退去的房门，再一次惊讶万分地打量着晸赫。

　　无论怎么看，晸赫一点都没有什么异状。

　　“现在…您在做什么呢？”
　　“把外交权推给你啊。”
　　“…您让一个奴婢去迎接外国使臣吗？”
　　“不是已经找了一件华丽的衣服给你穿上了吗？你只要说你是我的心腹就可以了。”
　　“…文将军！”

　　彗星发起了火，把晸赫的手推开。然后从晸赫身边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慢慢摇了摇头。

　　“您竟然还和我开玩笑？在这么重大的事情面前…”
　　“谁说要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要把事情拜托给你吗？”
　　“… …”

　　暗自微笑着的晸赫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看着如此变化着的晸赫的变化，彗星倒吸一口冷气，不能说出话来。

　　莫非…是真心的吗？莫非把如此重大的事情…推给奴婢分身的自己…

　　惊愕地连眼神都一动不动的彗星，突然从某一个瞬间开始理解的全部，把之前所有的想法一并抹去。

　　是的，晸赫就是想这么做。

　　这次的事情…如果成功就会立大功，但是，如果失败就不能回避责任。晸赫…想让我给他当个挡箭牌…事成就算了，一旦事情失败，晸赫就把责任推卸给我…

　　大受刺激的彗星…用力咬住嘴唇。

　　“…您是想…利用我？”
　　“… …”
　　“是…这样子的吗？”

　　彗星颤抖着发问，而晸赫毫不动摇地看着彗星。

　　“随你怎么想。是要代替我去说服使臣，或者就这样退下来看着我怎么做…”
　　“… …”
　　“如果你不能说服使臣，祸根扑向我这里…你要怎么办？”
　　“… …？”
　　“再找一个比我更有权力的男人，再把自己卖给他吗？正如你对我所做的一样。”

　　怒火从咬住的嘴唇里喷了出来。彗星屏住呼吸怒视着晸赫，而晸赫却安稳地躺在床上，转头不去看彗星。

　　莫非…你就是这样的男人…

　　晸赫放任着彗星却不再和彗星对视。看着如此绝情的晸赫，彗星感到了久违了的杀意。

　　第一次被他玷污的那一夜…和那一夜感受到的一模一样的愤怒。

　　－再找一个比我更有权力的男人，再把自己卖给他吗？正如你对我所做的一样。

　　现在是我要踩着你…还是你要凌驾于我…

　　从嗓子里冲过来的悲伤和愤怒压抑着的彗星，只能闭起双眼忍受这一切。

　　第十五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