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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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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梦寐以求的天上掉馅饼——从前不敢做的事,未曾圆满的遗憾,没能走完的路和没有做完的梦,在这重来的人生里都能重新来过。
也是足够让人羡慕的运气了吧?
所以,哈利重生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在镜子前肩背比直的自己给自己打气:你可要争气啊。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走到现在,他也只想在结束一切后能找个地方坐下,周围是什么环境都没关系,安静也好热闹也罢,总之最好是跟这魔法界再没半点关系的过完这一生。
他其实没有想做的事,也没有什么遗憾,更不想改变什么未来,消沉颓丧的根本不是原来那个盲目乐观坚信什么事都能很好的被解决的格兰芬多。
或许不是没有希望的,只是被时光磨的已经所剩无几,在角落里苦苦挣扎。
他也没有多少可以被摄魂怪拿走的快乐。
少年的哈利还是有喜怒哀乐的,还没领悟到满不在乎和漠不关心这两个词的精髓,甚至在心底也和一般的男孩一样有个英雄梦——只是这个梦最后被邓布利多亲手打碎了而已。
哈利少年时其实并没有多少快乐,跟着赫敏罗恩忙里忙外的拯救魔法界顶着个救世主和格兰芬多的皮在外人看来是混得风生水起,但整个人用一个丧字都不足以概括,所以在碰上摄魂怪的时候,他是消极的。
两年里好不容易生出的些许欢喜的情绪全部都被清空,女人的尖叫,姨母一家惊恐厌恶的眼神,时时刻刻都虎视眈眈的伏地魔,最可笑的是,别人连名字都不敢提,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身上,凭什么呢?
委屈,怨怼,愤恨,和对未来的无望,这些原来压抑的情绪和连回想都会下意识逃避的东西因为摄魂怪突然被放大到外人不能想象的地步,这些是十三岁的哈利无法面对的,也承受不了,所以那个他只能手足无措的晕倒在地,无能为力的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现在的哈利看着却是比当年时候更糟糕些,被最爱的人背叛,被最亲近的人抛弃,手里看似是攥着一切,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已经没有了让它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别说快乐,就是悲伤也像是别人的,整个人更像个旁观者一样目空一切般的置之不理,不关心别人,更不在乎自己。
车厢昏暗,四处都是荧光闪烁的惨白灯光摇来晃去,模糊人影合在一处像是个巨大的怪物越逼越近,是不论怎么挣扎也逃不掉的地狱泥沼。
其实当他已经没有可以被它们当作食物的东西时,它们看上去也并没有当初那般可怕了,因为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没有关系。
哈利站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时候让他恐惧到用昏迷来逃避的摄魂怪,然后昂着头闭上了眼睛,唇角突兀的弯起嘲讽的弧度——也不知道他跟伏地魔的人生,到底谁的更可笑些。
没有谁想跟梅林作对的,只是梅林也会有偏心的时候,喜欢某个人或者不喜欢某个人,全凭它的心意。
摄魂怪并没有在他身边呆多久,它嗅了嗅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慢悠悠的飘走了。
“把它吃下去吧,会舒服一些。”卢平举起魔杖及时的在摄魂怪离开前赶过来驱赶了它,给他们一人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我需要去跟司机说两句。”卢平担忧的看了男孩一眼,然后走出了包厢。那眼神哈利见过,不止担忧,还有疑虑,疑惑他和传言中不一样的性格,担忧他的好坏,焦虑自己对他的一无所知。
卢平看见了,摄魂怪准备离开哈利的那个画面。
“我没事,放心。”哈利安抚朝赫敏的笑了笑,他的视线转移到那个已经活蹦乱跳的在零食堆里蹿来蹿去的老鼠。
不急,他的人生已经重头开始,为了漫长的以后,他也能慢慢的,很有耐心的一个一个的把这些人从他的世界里收拾干净,毕竟,时间还很多。
卢平到达学校的第一时间便快步走向校长室,念出口号后面带怒气的推开大门,也不顾坐在里面的斯内普,用力拍向邓布利多的桌子:“哈利,我见到他了,您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那模样跟原来的温和全不搭边,像是一只随时要爆发的野兽。
邓布利多看着当年四人中脾气一直最是柔软的卢平语气平静:“解释?孩子,哈利他不是很好吗?”
卢平在这样的眼神里背脊迅速发凉,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老人一样,沉默了很久,张了张嘴:“你说过的,他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他会比呆在魔法界更安全,更快乐,会平安的长大。”
老人笑了笑:“他难道不是很好的长大了吗?”
“可是他不快乐!”卢平压抑的从胸腔里吼出这句话,憋红了眼眶:“他也不好,摄魂怪甚至没有把他当成食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卢平在面对哈利的瞬间看到男孩嘴角那更像是自苦的微笑时,内心里突然就只剩愤怒了。
那个似嘲非嘲的笑容,看了让人只觉得难过。
詹姆的儿子,不该是这样的。
邓布利多的眼神闪了闪,心里划过一丝疲惫:“卢平,那孩子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许是你看错了也不一定。”
老人的话音未落,坐在一旁的斯内普起身就往外走,把门甩的震天响。
斯内普急步匆匆的走向餐厅,推开大门看到了想看的人,却并不高兴,反而心情更差了。
这世上最难懂的,大约就是我们魔药教授的情绪。
哈利看着又生气了的斯内普实在无奈,虽然他走在正中央的走廊,和他之间隔着两个学院的距离,但是偶尔撇一眼过来都不用对视就知道那视线是落在他身上的,而且还摆着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实在唬人的很。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都被那强大的怒气吓的噤了声。
突然安静的餐厅给了跟在斯内普身后的邓布利多便利,他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示意开学典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