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添嫁妆兄妹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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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以前从西边带回来过几张盘羊皮，都硝制好了，挑张小的正好可以做包袱皮，而且……那皮子颜色不鲜亮，远不如这金色的漂亮，可是胜在不惹人瞩目，出门在外，这样最安全。”程嬷嬷说着话，毫不掩饰的用“你还年轻”的眼神看着白文柳，不过嘴角倒是上扬的，世子爷将外出的行李交给小姐打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啊。
白文柳被看的郁卒了，但是看着程嬷嬷难得这般开心，不好说出实情打击她，便打个哈哈混过去：
“我怎么都没有印象了，怕不是还在家里吧？”这个家，她们俩都明白自然是指将军府。
“白将军这么多年多次抗击西胡入侵，都是去苦寒之地，那些地方产好皮子，哪次不带回来许多？小姐记不清也是有的，当初少爷和我在给小姐准备嫁妆的时候，特地添了些好皮子，嫁妆单子上写的很明白……不过，小姐你一直不耐烦看。”程嬷嬷说的有些伤感，本来这准备嫁妆的活都是女性长辈做的，夫人也是在小姐不满十二岁之时就开始打家具、买庄子和田地准备陪嫁，可是到了小姐真正嫁人的时候，却只有少爷能为她操心了。
嫁妆单子？！这个以前只在小说上看见过的名词提醒了白文柳，她一直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嫁妆有多少，俗话说得好，手有余粮，心底不慌嘛。
“程嬷嬷，劳烦你去找出那皮子来，再把嫁妆单子一并送来给我看看……”看着程嬷嬷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白文柳赶紧补了一句以解释自己态度的转变，“昨日进宫被宜妃娘娘教导过后，我才知道这表礼回礼有那么多的讲究，有些还必须得用自己的体己才能显示出尊重，所以……”
程嬷嬷闻言欣慰地笑着退出房门，看起来小姐嫁人以后，果然长大了不少，九泉之下的将军和夫人也能安息了。
不一会，程嬷嬷就携着东儿一块进了内间，程嬷嬷空着手，身后的东儿却用双手捧着一团灰蒙蒙的东西，白文柳一怔，她以为就是一块皮子呢，这比她想象之中厚得多了。
二人站定，程嬷嬷回身从东儿手上拿起一样东西，在白文柳面前抖开，原来是一件材质有些硬的兜帽披风，披风灰白色很宽大，程嬷嬷的个子本就不高，为了将它展开，便将双手举过了头顶，饶是如此，下摆也才将将离开地面。
“这是我刚刚从库房中一并翻出来的，用西北地区常见的毛毡做的，东都虽然少见却并不贵重，而且既防水又隔风，实用得很。而这一件又与别的不同，特意做的薄了些，比军中常用的轻巧多了，给世子带上路上正好合用。库房里面还有一件小些的，是留给小姐穿的。”程嬷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居然还暧昧的眨了眨眼，白文柳差点喷笑出来，原来古代就有情侣装这一说啊？
程嬷嬷顺手将披风叠好与床上的衣服放在一起，虽说这披风已是做的相对较薄了，可这毛毡本就有些厚度和硬度，这一件披风倒是有原来准备的一整套内外衣物加起来一般厚了。
此时白文柳才看见东儿手里的那张极薄的黄褐色的长方形皮子，她欠起身来从东儿手中拿过皮子，轻轻摩挲着，倒真是好东西，皮质虽柔软，但看上去很结实牢靠，为了确认这是否是一种假象，她手下暗自使力撕了撕。
程嬷嬷放下归置好的披风，赶紧抢过有些变形的包袱皮，嗔怪道：
“小姐，要不要我给你一把剪刀啊？这皮子结实着呢，仔细你的手。”
白文柳讪讪地松了手，嘿嘿笑着：
“我就是想替世子试试……”
程嬷嬷和东儿一起动手，很快就收拾好了不多的行李，在白文柳的要求下，包袱皮用了两层，原先的金色软缎被包裹在了内层。整个大了一圈的包袱被放在床边的雕花檀木箱上，程嬷嬷又翻拣出几个防蛀的檀香木球，也顺手塞了进去。
忙完手上的活计，程嬷嬷从袖袋里面摸出一卷绢布，递给白文柳。
“这就是嫁妆单子，小姐要仔细看看才好。”
白文柳接过绢布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就是嫁妆单子，还以为是什么手帕、领巾之类的东西，不过想想也就了解了，这女子的嫁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都是要一辈辈传下去的，嫁妆单子以后甚至还有遗嘱的作用，证明这是私产，不至于被公中拿去。是以大多数的嫁妆单子都用不易损毁的材料书写，娘家还留有一份，以免有眼皮子浅的婆家干出侵吞媳妇嫁妆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白文柳本以为原主作为一个孤女，白将军又是出了名的耿直，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仕途才刚刚开始，这嫁妆定然不会丰厚到哪里去，顶多是个面子上过得去罢了，没想到嫁妆单子倒是长的惊人。
程嬷嬷看见白文柳突变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了骄傲的神色。
“也不怪小姐会被吓到，连我第一次看见少爷列出的嫁妆单子都被吓了一跳，满东都数得上的世家小姐出嫁，哪有陪送这么多嫁妆的？压箱的金子先不提了，这家具用品哪一个用的不是上好的木材，单说这红木百子千孙架子床，少爷派了十个精壮小伙才抬动，足见用料之实在。”
白文柳这才想起按照古代的习俗，新房内的用具都应该是女方的陪嫁，也就是说，她醒来以后无限感慨的奢华家具，比如窗下镶嵌大面铜镜的梳妆台、屋子中间放置的乌黑八仙桌椅、甚至后面浴室里面内外都带阶梯的大浴桶，都是出自将军府。虽然她都看不出这些玩意是什么木质，但是比照程嬷嬷刚刚说的红木架子床，料想也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难过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合着只要当官，都是有点积蓄的啊。白文柳暗自赞叹。不过她也知道，白家只有白文渊和白文柳两个孩子，而那些豪门世家哪一个不是子息繁茂，牵牵连连一大家子人，连正室嫡女都没有多稀罕，说出去一个个是穿金戴银金尊玉贵的，可真正要嫁人的时候，谁家能舍得拿出哪怕十分之一的家当来陪嫁？要是家里再出几个贪图享乐的败家子，那些“高门大户”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只是这白家就不同了，这么些年来得的赏赐和苦心经营，家里主子不多，还都没什么恶习，进项多用的少，颇积攒了些家当，就算拿出十之二三来给白文柳陪嫁都是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白文渊心疼妹妹嫁的匆忙，又担心锦亲王府仗势欺人，就大手一挥，拿了一半还多的家底作为陪嫁，再加上锦亲王府下的聘礼和宫里赐下的添妆。成亲前一天，兄长送嫁妆，这满满当当都要溢出来的六十四抬嫁妆，招摇地选了最绕的一条路送去王府，着实镇住了去王府看嫁妆的宾客，堵住了他们还没说出口的嘲讽。
发觉程嬷嬷似乎对自己的陪嫁了若指掌，白文柳也懒得一样样看嫁妆单子，要知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白文柳以前全靠玩台湾出品的游戏才勉强认了些繁体字，现在冷不丁的让她直接看，饶是能磕磕绊绊连蒙带猜的知道写的是什么，可这脑袋真是止不住的一阵阵犯晕。
“那程嬷嬷，死的财物我也不想知道了，你知道我的陪嫁里面有什么可以赚钱的没？”
“嗯，少爷当初直接把府里的铺子都陪给小姐了，一共有四个，两个是酒楼，都在闹市区，生意很好，加起来每月有约莫五百两的纯利；一个是米面调料铺，在南城的平民区，主要是为了处理郊外庄子里的产出，因为不要什么本钱，虽然卖的东西并不出挑，也有个一二百两的纯利。这三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卖身契都在府里，管起来很省心。还有一个专卖西北特产的，皮子、干果之类的，货物都是以前军中将士凯旋之后带回来的，我们也就是代售，加上将军自己的，再扣掉人工消耗，着实赚不了什么钱，权当给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加点进项。不过将军这一去，西北边患也暂时平息，寄卖代售的还有些，但是最近月月折本，掌柜的前段时间还跟我说，让我讨小姐个示下，这铺子该怎么办？”程嬷嬷说着叹了口气。
白文柳沉默半晌，说道：
“父亲本就不指望着用这铺子赚钱，只要还有将士寄卖货物，我们就开着吧，铺子也不用付租金，左右不过那些人工钱，也赔不了多少，就当是做好事吧。”
程嬷嬷颇以为然的点点头，接着说：
“还有就是几个庄子在东都郊外，都略有些远，当初置办的时候也没花多少钱，以前的产出供应了将军府的厨房，剩下的才会拿去卖，现在少爷和我做主，除了年节的时候留些应季的特产，其余的都买了，也算给小姐多添些体己钱。”
白文柳听完，对还没有见过面的兄长多了很多好感，印象里他求了外任做宁狄知县，她不知道宁狄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大炎朝一任官是多少年，只知道还没见过面，又要准备离分。白文柳的心里涌上了一阵伤感，她想起了家里的哥哥，那个刚刚离开就想念，见了面又打闹的哥哥，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添嫁妆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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