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父子夫妻有亲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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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差事怕不是给工部的，而是单给你的吧？”坐在前院的大书房内，锦亲王端起一盏茶，随口说道，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笃定的口气。
“果真如皇上所言，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王。”秦恪己坐在离锦亲王最近的雕花木椅上，也捧着一杯茶，用词虽然仍很恭敬，语气却比在众人面前随意的多。因为要问锦亲王借些人手用用，秦恪己也不打算瞒他，况且，皇上能信任自己，还是因为他信任父王的缘故，也委实没有必要瞒着。
“皇上怀疑南淮地区的官员有不妥，致使灾民不得安置，所以派我带着三皇子暗中去探查一番。”秦恪己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抿了一口茶水，看着锦亲王挑高了的眉毛，就觉得要人手这件事情不用自己说了，父王肯定会自动自发的派人保护三皇子的。
果不其然。
“既然如此的话，你带的人宜精不宜多，出发前这几天你好好挑挑，定下来以后告诉我，我的人随你要。”
“那好，事关重大我也不跟父王客气了，先回书房定个章程再说。”秦恪己说着话放下茶盏，就要站起身来。
“你……”锦亲王出声阻拦，张张嘴，又觉得话不太好说，这本应该是做母亲的叮咛的，但是思意去的早，继妃和儿子明显只有面子上的情分，少不得要自己腆着一张老脸开口，“文柳刚进我们王府，她在家被白将军宠坏了，性子太过横冲直撞，我知道，你不……唉，总之你……多担待些……尽量对她好一些。”
秦恪己闻言挑了挑眉，他对父王一向敬重，而此次父王没有事先知会自己便求了赐婚旨意，饶是并没有心上人，也不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被父王当成了报恩的工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用儿子相许；尤其是这个白文柳实在不符合他年少时候，对妻子的要求——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就像母妃那样。于是他和锦亲王闹了点小别扭，别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是锦亲王能发觉儿子对自己的疏远，人前人后都多了些恭敬，整个筹备婚事的阶段，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好似要成亲的压根不是他，是邻居的二哥。
为此，他是既恼恨儿子，又觉得对不住老友之女，本来百日之内嫁进王府就够匆忙的，加之儿子根本不上心，成亲当日虽有几位皇子观礼，那喜气洋洋的装扮下却是掩盖不住的敷衍了事，而儿子拜堂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表情，连敷衍的笑容都欠奉。看着这样的情况，锦亲王复杂的心情里面又加了一分酸涩，他开始反思，自己把儿子逼得大喜之日没有喜悦之情，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
后来，白文柳落水错过回门之日，身体刚好一些，就来给长辈请安，说话也有规矩章法，并不像传说中那般粗鲁，锦亲王眼见着不由得又多心疼了她几分。儿子儿媳都是在心头上搁着，才有了刚刚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父王放心，既然嫁进了王府，我就敬她是我的妻子，别的不敢说，生活无忧还是能保证的。”
锦亲王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什么是“生活无忧”，如他与思意那样志趣相投的生活自然无忧，像皇后那样无欲无求心如古井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无忧，但后者明显不是他希望挚友之女过的日子。可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的儿子他了解，面上最是规矩懂事，可心里执拗着呢，勉强他去做什么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秦恪己离开以后，锦亲王突然觉得很疲惫，他放下一直捧在手里的已经微凉的茶盏，用拇指揉揉眉心，喃喃自语道：
“白启啊，你替我丢了一条命，我却没法替你报仇，现今连你的女儿都照顾不好，真真是没用啊……”
不过，此刻白将军的女儿却被人“照顾”的过于的好，好的她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呃……你们不用继续脱了，咳咳咳咳……我自己能来……咳咳咳咳。”白文柳身着纯白棉布中衣，躲闪着东儿和西儿替她宽衣的四只手，被一口气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东儿见状赶紧收了手，到桌前倒了杯温着的白水端到白文柳面前，一面服侍她喝水，一面忧心忡忡地说：
“世子妃怎么还咳嗽啊，是不是今天跑了一天，寒气又重了？”
白文柳就着东儿的手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这才喘匀了气，连忙说道：
“不是不是，就是刚刚急着说话，呛到了。”开玩笑，东儿这句话要是让程嬷嬷听到了，那哭哈哈的药又得多灌几天。
“你们不用服侍我沐浴，我自己能行。”这一场“小型冲突”爆发的原因是白文柳回来以后说要沐浴，她自用池塘水“洗过一次澡”以后，这些天都没有再见水，今天入宫，程嬷嬷梳头用了不少头油，在宫里又出了冷汗和虚汗，再不洗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听了这话，对知明院比较熟悉的墨菊和墨兰分别下去要热水和收拾浴室，东儿和西儿的行为就比较惊悚了，她们直接上来给白文柳脱衣服！
白文柳也看过一些小说，知道这是下人服侍主子该做的，一般的主子并不把下人当回事，只是个所有物罢了，买卖都能随意，也就是个“东西”，在他们面前裸露身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白文柳这个“外来客”当然受不了，脱外衣的时候还好，一旦罪恶之手伸向了贴身中衣，就招致了她激烈的反抗。
西儿闻言，小脸涨得通红，圆圆的眼睛里面居然渐渐蓄了泪水，说话的声音格外委屈：
“世子妃，您是不是嫌弃我们服侍的不好，要倚仗墨菊和墨兰姐姐了？”
东儿虽然没有问出这句话，不过从神色中明显看出她和西儿想的是一样的。
白文柳有些头疼，东儿和西儿算得上和原主一起长大的，在将军府里面说话的时候有些没大没小，总是“你啊我啊”的叫着，从来不用敬称。如今嫁进王府，被程嬷嬷恶补过大户人家的规矩，在人前恭敬了许多，可私底下说话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一个“您”字一出，白文柳就知道小丫头有些不满了。
“哎呀，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这不是……”白文柳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明自己的变化而不让她们起疑，脑子一急就满嘴跑火车，啊，不现在只能说跑马车，“我这不是嫁人了吗，万一世子进来，你们在多不方便啊。”
听了这个理由，土生土长的俩古代丫头彻底绷不住了，都羞赧的不敢抬头，小姐到底是嫁了人了，说话都荤素不忌了，不过也是这个理，世子和小姐亲热的时候，总不好都围观着吧。
此时墨兰进来通报，说是热水都兑好了，请世子妃沐浴。
东儿和西儿，一听沐浴着两个字，脑子里不知道想出来了什么旖旎的画面，两张脸几乎红透，一个借口给世子妃准备更换的衣物，另一个说是要去铺床，俩人一副忙得四脚朝天，谁都腾不出手跟去浴室伺候的样子。
墨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世子妃的贴身丫鬟不进去，难道要她进去服侍？她和墨菊都不了解世子妃的喜好，万一出一点纰漏……听说世子妃的鞭子用的挺好的。
白文柳也不管墨兰呆立在那里想着什么，就自己往浴室走去。
浴室和内间卧房通过一扇雕花木门相连，推开门，一个藤编屏风挡住了视线，因为潮气的熏蒸，显得油润光滑；绕过屏风，是一个大大的浴桶，此刻里面正盛满冒着气的热水，诱惑着人往里面跳。浴室并不太大，也不见笼着炭盆，不过却很热，料想那面有些厚度的墙应该是火墙。角落里有一扇乌突突不起眼的小门通向院子，大多数时候这扇小门都是锁上的，只有下人备水的时候才会打开一会。
“你下去吧，我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人伺候。”白文柳出了点汗，好好洗个澡的心情越发迫切。
墨兰放下手里拿着的干皂荚包行礼退下，东儿进来在浴桶旁的架子上放下干净的中衣，顶着一张番茄脸落荒而逃。等闲杂人等都消失了，白文柳乐滋滋地脱下了中衣，放下头发，踩着与浴桶相连的脚凳泡进散发着木质清香的大浴桶里。
白文柳随手揉捏着以前从没见过的皂荚包，满心以为能搓出小泡泡，结果只得了满手滑溜溜的散发着皂香的液体，正抚着发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知明院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世子成亲置办的，这里只有一个浴室，浴室里面只有一个浴桶，就算它现在是新的，之后难道要和别的人共用同一个浴桶？！虽然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可是他们还不熟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父子夫妻有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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