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时间罅隙》无良的过客

7、第 7 章

　　千年后的霍格沃茨……
　　“……小巫师们被萨拉查狠狠地料理了一遍，因为他们在作业中侮辱了他的夫人。很少能看见萨拉查那么活泼呢……”分院帽幸灾乐祸地说。
　　“其他人呢？我是说格兰芬多他们，他们……”哈利好奇地问道。
　　“朋友之间的玩笑不用那么认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这件事。”分院帽说。
　　“感觉有点儿遗憾。”赫敏说，“那么，为什么小巫师们喜欢黛娜呢？是的，她是一位……风趣的夫人，但是……我的意思是，您已经说过了，千年前，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世界。而她只是一个麻瓜，不是吗？”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戈德里克他们都没有找到这个答案。他们强大、聪明、博学，从来都是天之骄子，所以，他们离那个答案是如此之远……”分院帽发出沉重的叹息，“黛娜只教了小巫师们一个单词，尊严。”
　　“尊严？”赫敏和哈利异口同声的重复。
　　“现在的孩子已经无法理解那种感受了。那个时候，魔法界由魔法种族统治。他们生而高贵。魔法种族与人类的混血，所谓的‘最初的巫师’，从一生下来，就被教育着，他们是魔法血亲的附庸，他们的一切都来自魔法种族的恩赐，他们要倾尽一切为魔法种族服务……所谓巫师，不过是被驯化的奴隶。”分院帽怜悯地说，“后来，巫师越来越多，很多巫师离开了魔法种族的地盘，组建了新的群落……那种思想却没有因此改变……”
　　“您的意思是，那些小巫师接受了这种思想？可是，他们难道不是失去长辈照顾的孤儿吗？”赫敏疑惑地说。
　　“就因为他们是孤儿啊。”分院帽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想象一下，如果你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是告诉自己的亲人呢，还是不相干的人呢？”
　　“当然是……亲人。”赫敏说。虽然有不少人会向陌生人倾诉心事，但那有一个前提，双方完全陌生，见面不识。在没有网络，却有一大堆探测魔法的中世纪，谁敢“教坏”别人家的孩子啊！
　　“来到霍格沃茨之前，这些小巫师，从小到大，都被教育着，他们生来低人一等，他们身上属于人类的部分，是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他们永生永世，都是魔法种族的奴仆……”分院帽说，“萨拉查他们，教会这些小巫师生存，教他们魔法，却从来不曾在意他们的思想。从来没人想到这一点。”
　　“而斯莱特林夫人告诉他们，弱小可以变得强大。”赫敏飞快地接道。
　　“是的，她告诉他们，他们不必活得如此卑微，他们可以成长得自信与骄傲。”分院帽说，“他们是幸运的。他们还年轻，根深蒂固的思想没有将他们彻底束缚。他们的生命中，还来得及加入一点希望。”
　　赫敏和哈利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到底没经历过那样的年代，听闻当年的事情，也不过生出几分感慨。
　　“后来呢？”哈利问道。
　　“斯莱特林夫人教导小巫师，小巫师影响整个巫师界？”赫敏猜测道。
　　“或许那是一个法子吧。”分院帽说，“黛娜做的远比那多。不久之后，巴罗成为了斯莱特林的弟子。很多小巫师嫉妒着他。不管魔法种族怎么想，像萨拉查这种最初的巫师，在巫师中，是顶顶尊贵的。而且，他强大又博学，不是那种空有血统的笨蛋。”
　　“斯莱特林的弟子？难道他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吗？”哈利疑惑地说。
　　“当然不是！”分院帽和赫敏异口同声地答道。分院帽看了看女巫，将后面的解释留给了她。赫敏清了清嗓子，说：“老师与弟子的关系，远比教授与学生亲近很多。老师不仅教弟子知识，还会提供诸如研究材料、器具、人脉等资源，同时，老师对弟子的约束力也更强……那是一种类似父子的关系，如果老师死了，又没有继承人的话，弟子是可以继承他的部分遗产的。”
　　“很好，如果我是教授，我一定给你加分。”分院帽称赞道。
　　“谢谢。”赫敏略带羞涩的说。
　　“哦，刚刚说到哪儿了？啊，是了是了，巴罗……”分院帽说，“知道自己成为斯莱特林的弟子，巴罗高兴了好久。然后，他失望了。看中他的是斯莱特林夫人，而不是斯莱特林先生。那个年代，巫师在魔法种族面前卑躬屈膝，被麻瓜追得到处逃窜，却始终鄙夷着麻瓜。被麻瓜收为弟子，绝对是一个巫师的耻辱，哪怕那个麻瓜的丈夫就是当世最可怕的黑巫师。”
　　“所以，巴罗拒绝了？”哈利问道。
　　“不，在有萨拉查的霍格沃茨，没人敢拒绝黛娜。”分院帽说，“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堪，巴罗自称为‘斯莱特林的弟子’，而非‘黛娜的弟子’。后来的记载中大多模糊了这点。反正他们都是斯莱特林，不是吗？”分院帽说。
　　“这么说，巴罗这个‘斯莱特林的弟子’当得很不情愿？”赫敏说。
　　“不，他当得心甘情愿。”分院帽说。
　　“怎么可能？！”赫敏质疑道。
　　“因为黛娜重新回答了他的问题，关于天赋的那个问题。”分院帽说，“我至今记得她的话……”
　　千年前的霍格沃茨……
　　“你曾经质问，‘离开了天赋，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凭什么拥有一切？’对于我来说，你也是拥有天赋的。那么，离开了天赋，你又是什么呢？”黛娜居高临下，冷酷地看着她的弟子，说，“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够坦然地说，‘离开了天赋，你依旧是你’，那么，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天赋，对你来说，都什么也不是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敢吗？”
　　巴罗抿紧嘴唇，沉默了良久，说：“总有那么一天的。”
　　“哦，我等着。”黛娜轻描淡写地说。
　　当斯莱特林夫人的弟子，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黛娜毕竟是个麻瓜，不能教导巴罗高深的魔法。她能教他什么呢？打猎吗？哦，巫师有魔法，就像那个小布莱克说的那样，一头熊而已，五岁的小巫师都能对付。巴罗做的，也就是帮黛娜整理教案，或是陪着海莲娜玩罢了。赶上萨拉查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教巴罗几个小魔法。当然，阴冷的蛇类注视是怎么都少不了的。
　　千年后的霍格沃茨……
　　“阴冷的蛇类注视虽然难捱，习惯了也就不算什么了。相比之下，陪小女孩儿过家家，才是更令人厌烦的。”分院帽感叹道。
　　“您的意思是，巴罗不喜欢海莲娜？我以为，是海莲娜不喜欢巴罗……”哈利惊讶地说。
　　“哦，亲爱的，都说了，不要相信那个相爱相杀的故事。他们最会骗人了。”分院帽说，“巴罗不是不喜欢海莲娜，他不过是……好吧，小时候的巴罗确实不喜欢海莲娜，小男生和小女孩儿总是很难玩到一块儿去。啊哈！到了！”
　　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门口。盥洗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桃金娘的幽灵不知去了哪里。雕刻着小蛇的洗手台一半躺在地上，剩下的一半不知所踪。盥洗室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砖头瓦块。黑洞洞的入口就那样敞开着，不设防的，好像怪物的嘴。
　　分院帽摇了摇帽尖，喃喃自语道：“真是……太糟糕了。”
　　“是的，很糟糕……”哈利轻声说。
　　“你们还在等什么？”短暂的失神之后，分院帽催促道，“快走吧，孩子们！”
　　哈利与赫敏跳进了黑漆漆的洞口，滑过湿漉漉的通道，落在了尘土、碎石与细小的白骨铺就的地面上。那是千年来蛇怪生活的痕迹。当年哈利看到的那张巨大的蛇蜕还躺在角落里，一大半被碎石块压着，灰突突的，那么的不起眼。
　　进入密室的最后一道门已经打开了。密室里的一切一览无余。蛇怪的骸骨孤零零地躺在大厅中央，可悲又可怜。
　　“真幸运，我可没办法再打开这道门了。”哈利说。
　　“哈利？”赫敏说。
　　“是的，你知道，在……之后，我就不会说蛇语了。”哈利语气轻松地说。
　　“……哦，是的，这是个好消息。”赫敏轻松，或是故作轻松地笑着。
　　“啊哈！我是否告诉过你们，开启最后的密室，也需要蛇语？”分院帽问道。
　　“……没……我的意思是，我很抱歉。”哈利说。
　　“真遗憾。”分院帽坏心眼儿地看着哈利和赫敏失望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说，“不过没关系，我虽然不会说蛇语，但我还记得那句口令。”
　　“那么，您在遗憾什么呢？”赫敏问道。
　　“不能亲自开启斯莱特林最后的密室，难道不遗憾吗？”分院帽狡黠地说。
　　“好吧，我们很遗憾。”赫敏抻长了调子，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