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时间罅隙》无良的过客

6、第 6 章

　　“为什么不呢？说吧，巴罗先生。”黛娜说。
　　“我没有某些……天赋，能不能比那些……拥有天赋的……人强大呢？”名为巴罗的男生吞吞吐吐地问。
　　一时间，教室寂静了。这不仅仅关于“天赋”的问题。这其实是个危险的话题。在艰苦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大多早熟。那些与魔法种族接触过的小巫师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的成年巫师也凝聚了心神，等待黛娜的答案。
　　“很多时候，天赋决定了很多事情。可能你倾尽所有，依旧捉不住那飘渺的希望。”黛娜看着神色各异的小巫师们，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敢许下变强的愿望，那么，连那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
　　小巫师们有的面露失望，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坚毅了眼眸中的色彩。黛娜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寂静悄然蔓延，只有呼吸声的教室，击掌声格外的清脆。黛娜笑容甜美，说：“我想，没有其他人想说什么了。那么，现在是作业时间。”
　　小巫师们屏息凝视，盯着黛娜。这位教授笑得越甜蜜，就越没好事。
　　“所有没发言的同学，把今天的故事，复述一遍，”黛娜说，“从熊的角度。”
　　小巫师们的脸色精彩极了。“从熊的角度”，那不就是猎人的敌人？对猎人的评价肯定不能是正面的。那个猎人可是黛娜！斯莱特林夫人当然是和斯莱特林先生住在一起的。如果斯莱特林先生突然心血来潮，翻看学生们的作业——呵！一水的骂他老婆的！
　　旁听的那几位都想到了这一点。除了萨拉查一直面无表情，另外几个都或隐晦或明显的笑了。
　　“啊，差点儿忘了，旁听的几位也算上。”黛娜说。
　　“什么？”戈德里克第一个叫了出来，“我可不是学生！”
　　罗伊娜和赫尔加慢了一步，失去了抗议的机会。
　　“他们会按时完成作业的。”萨拉查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亲爱的，”黛娜说，“别忘了你自己的那一份。”
　　“……好的，亲爱的。”萨拉查停顿了一瞬，回答道。
　　“那么，下课吧。”黛娜愉快地说。
　　小巫师们飞快地冲出教室。黛娜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旁听的那几位开始内讧。
　　“萨拉查，女人和小孩子一样，都是需要管教的！”戈德里克说，“你让着她，她就会得寸进尺，爬到你的头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是萨拉查声讨团一员的罗伊娜调转枪口，冷飕飕地瞧着戈德里克，不悦地说。
　　戈德里克一噎，说：“哦，对不起，亲爱的罗伊娜，我不是说你。”
　　罗伊娜的神色刚刚缓和，就因为爱莲娜的插言再次冰封。
　　下课后，没有跟着同学们离开，而是跑到母亲身边的爱莲娜小姑娘，脆生生的说：“因为戈德里克从来不把你当女人，妈妈。”
　　“啊喂！海莲娜，我今天没惹你吧？”戈德里克怪叫道。
　　“没，但你昨天惹我了，前天也惹我了。”海莲娜说。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小心眼儿？”戈德里克大力戳着海莲娜的小肩膀，说。
　　海莲娜噘嘴，道：“你今天也惹我了。”她踮起脚尖，奈何她与戈德里克的身高差距不是踮脚就能弥补的。不悦地皱着秀气的眉头，她向戈德里克勾勾手指，后者半蹲，一张大脸凑到海莲娜面前。他说：“拉文克劳小姐有什么吩咐？”
　　“冒犯女士要付出代价。”海莲娜挺直腰板，说。同时，她一巴掌拍在戈德里克的脸上，力气不大，但是很响。她再次不满地皱眉，道：“被打的时候，你应该迅速地偏过头。”
　　几个成年人一愣。随即，罗伊娜用三分呵斥七分好笑的语气说：“海莲娜，不可以这样！”
　　戈德里克无所谓地摆摆手，缓缓转头——脸朝向海莲娜小巴掌拍来的方向，说：“是这样吗？”
　　“不对！是另一边！”海莲娜皱着眉头，分外认真地说。
　　戈德里克从善如流地将头缓慢地扭向另一边，说：“这回对了吗？”
　　“速度要快。”海莲娜说，“我们再试一次。”
　　“好啊。”戈德里克说。
　　“海莲娜！”罗伊娜不悦地呵斥道。
　　海莲娜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扭头狠狠地瞪了戈德里克一眼，躲到赫尔加身后。赫尔加好脾气地摸了摸海莲娜的头发，什么都没说。
　　面对罗伊娜歉意的眼神，戈德里克叹了口气，站直身子，说：“黛娜都教了她什么啊？”
　　“伟大的格兰芬多骑士什么时候对女人的话题感兴趣了？”黛娜单手抱着教案和学生名册，特有教导处主任范儿的走了过来。
　　“我对生命中的一切都怀有兴趣，除了您和拉文克劳小姐那灾难般的聚会，美丽的夫人。”戈德里克夸张地弯腰行礼，说。
　　海莲娜响亮地“哼”了一声。萨拉查凉凉地瞥了戈德里克一眼。
　　“所以，你们来做什么？”黛娜翻了个白眼，说。
　　“他们想知道，小巫师们为什么会喜欢你。”萨拉查说。
　　“说得好像你不想知道似的。”戈德里克小声嘀咕。
　　“那么，你们的答案呢？”黛娜说。
　　“我只看到了折磨与恐吓！不只是对小巫师！”戈德里克控诉地说。
　　“你浪费了很多时间，在那些故事的评价上。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你只是让他们识字，不是吗？”罗伊娜说，“哦，萨拉查，别瞪我。哪怕你是当世最可怕的黑巫师，也无法动摇我的意志。”
　　“或许，你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时间练习。”赫尔加委婉地说。
　　“你怎么说，亲爱的？”黛娜看着萨拉查，说。
　　“你的课堂，你说了算。”萨拉查说。
　　“感谢你的支持，亲爱的，我知道，你也不理解。”黛娜笑着说，“我是个固执的女人。我们……”
　　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溜了进来。
　　“巴罗？”萨拉查说。
　　“啊……是的，教授……”巴罗惊慌地回答。他没想到，旁听的几位都没离开。好吧，他确实不了解他的教授们，至少他不知道，萨拉查很少让黛娜落单。
　　“有事吗，巴罗先生？”黛娜问道。
　　“……呃……我……”巴罗偷偷瞄着戈德里克几个，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出自己的来意。
　　“是男人就痛快点儿！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戈德里克不耐烦地催促道。他再次收获来自拉文克劳的冰冷瞪视。
　　“……”巴罗还在犹豫。
　　“坐在这里的，是你的师长和朋友，而非敌人。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如果你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那这话就没有聆听的价值了。”黛娜严厉地说。
　　巴罗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他说：“那些拥有……天赋的，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离开了天赋，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凭什么拥有一切？”
　　罗伊娜皱眉，道：“他们拥有‘天赋’，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赫尔加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停止这危险的想法吧，再也不要把这个问题说出口！”
　　戈德里克拍了拍巴罗瘦小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这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凭什么’。小子，有时间想这个，还是多练练魔法吧。啊，对了，别忘了斯莱特林夫人的作业。”
　　作为“天赋”的拥有者，萨拉查一言不发，目光深沉地看着巴罗。
　　幼小的巫师仰头望着黛娜，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呢？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你才是有天赋的那一个啊。”黛娜叹了口气，说。
　　巴罗沉默了一瞬，说：“对不起，教授。”
　　“没关系。”黛娜微笑着说，“走吧，和你的朋友一起玩去吧。”
　　巴罗失落地离开了。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赫尔加叹息道：“那个男孩儿的想法，很危险。”
　　“也很有趣。”黛娜接道，“我喜欢这个男孩儿。”
　　“什么？有趣？”赫尔加惊讶地看向黛娜，眼眸中明晃晃地写着“你疯了”三个字。
　　“他确实很危险。”以追求刺激，擅长花样作死的戈德里克严肃地说，“黛娜，作为一个麻瓜，你不了解魔法界的情况。他在质问魔法界传承了几千年的法则。没有它们，就没有如今的魔法界。”
　　“我知道，”黛娜说，迎着戈德里克忧虑的目光，她笑了笑，“我只是个麻瓜，戈德里克。谢谢。”
　　听黛娜这么说，戈德里克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头了。他笑了笑，暧昧地说：“您只是个麻瓜，但是，当世最危险的黑巫师时刻为您效劳，美丽的夫人。你说是不是，萨拉查？”
　　在座的诸位下意识的看向萨拉查，后者勾了勾唇角，描画出一个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