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时间罅隙》无良的过客

28、第 28 章

　　千年后的霍格沃茨……
　　“从那之后，罗伊娜在没提过我，所有人都只称呼我为‘灰夫人’。我的名字，成了霍格沃茨的禁忌。”海莲娜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飘渺，“在所有人心中，罗伊娜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毒舌得让人恨不得掐死她。没有人怀疑她的坦荡。没有人意识到，她的恨藏得那么深……”
　　“她做了什么？”哈利下意识地问。随意，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十分的失礼。他慌张的，磕磕绊绊地道歉。
　　“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海莲娜叹息着，“她什么都没做，至少没做任何错事。她只是让她憎恨的人痛苦，不得解脱。”
　　“是黛娜夫人？”哈利问道。
　　“不，是萨拉查。比起黛娜，她更恨带回黛娜，并一直包庇她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娜说。
　　哈利被这个答案惊得瞪大了眼睛。
　　海莲娜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样子，真像一直被抓住了肚子的青蛙！事实证明，你的小女朋友，挺有先见之明的。”
　　二年级的时候，在洛哈特的感召下，金妮给哈利写了情人节贺卡。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哈利有着癞蛤蟆一样的绿眼睛。那是哈利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之一。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幽灵记着这件事。
　　对着哈利无奈又控诉的小眼神儿，海莲娜笑了笑，说：“好吧，羞涩的男孩儿~我无意为罗伊娜辩解，她并没有做不好的事。命运的齿轮一直都在那儿嘎吱嘎吱地转着，罗伊娜只是……她觉得它转得太慢，于是踹了一脚。”
　　“您指的是斯莱特林？”哈利问道。
　　“当然，还能有谁呢？”海莲娜反问道，“哦，已经太晚了，今天不适合说这个。”她制止了哈利未出口的疑问，“后来，巴罗阵亡，他选择留下来陪我。再后来，战争结束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只有我们还在这里。我们观察朋友们的后人，但是很快发现这样毫无意义。他们和我的朋友们，有的很像，有的一点儿都不像——无论如何，他们对我们来说，都只是陌生人。而我们，终究不再是活人了。最后，我找到了派遣时间的法子。啊，分院帽或许跟你说过，”海莲娜停顿了一瞬，脸色罕见地显出了一丝扭捏，“它应该告诉过你，我喜欢话剧。我和巴罗表演话剧，有时还会带上拉维塔——是的，你们通常称呼他‘胖修士’——一百年换一个主题。之前的一百年是相爱相杀。我想你对那个不陌生。如果有活人自己凑上来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带他们一起玩。”
　　哈利的表情变得古怪。他干巴巴地说：“所以，伏地魔……”
　　“是的，不然一千年前的一棵树，谁又能找得到呢？”海莲娜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冠冕……”哈利挣扎着说。
　　“哪个贵妇人没有个百八十件首饰呢？母亲很富有。她留下了许多东西，我们又用不到。”海莲娜无所谓地说，“里德尔陪我玩儿了那么久，我送他一件过时的首饰当报酬，很合理，不是吗？”
　　不知怎的，哈利忽然觉得伏地魔很可怜。“可是，你是怎么把冠冕放在那里的？你是个幽灵，不是吗？”哈利问道。
　　“不是有家养小精灵吗？我好歹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让家养小精灵给我放一件东西，有什么难的？”海莲娜反问道。
　　哈利：“……”

　　与海莲娜交谈之后好几天，哈利无法直视霍格沃茨的幽灵，面对“伏地魔”这个名字，心情也会变得难以描述。万幸，即使是伏地魔彻底败亡的今天，人们依旧避免直呼其名，就是那个“you-konw-who”，也是能不提就不提的。但是，幽灵……
　　以前怎么没发现霍格沃茨的幽灵这么容易偶遇？

　　“嘿！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哈利瞪着再一次“偶遇”的幽灵——赫奇帕奇的胖修士——不耐烦地说。真可惜，他不是蛇怪，再怎么瞪，也不能把他烧焦。
　　胖修士似乎被惊吓了。他后退了一点儿距离，随即腼腆地一笑，说：“我们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不过，海莲娜说，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玩。”
　　“我没有！”哈利大声反驳道。
　　“可是，你看起来，对我们的故事，很感兴趣。”胖修士无辜地说，“哦，孩子，不管怎么说，我们总不会比那些记者更烦人，不是吗？”
　　哈利瞪着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我的朋友，”胖修士收起了虚伪的无辜，温和的笑了，“我们没有坏心思的。”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或许是被胖修士温和的笑容感染，哈利不自觉地收起了愤怒，“我看不出你们这样跟着我有什么意义。”
　　“对于我们这样的死人来说，留在活人世界的每一刻都是没用意义的。”胖修士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我很抱歉。”哈利尴尬地说。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胖修士笑着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非博取你的同情。事实上，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打扰了你这么久……我们只是希望有个人，能一起回忆当年的那些事。”那一刻，胖修士的笑容带上了些许没落。
　　年轻人大多有几分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胖修士这么说，哈利不止没了质问的愤怒，反而生出了几分愧疚。他尴尬地说：“我很愿意，但是……我的意思是……或许当年的老朋友更合适？”
　　“太多次了！”胖修士感叹着说，“一千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将彼此了解透彻。当有人谈论往事，我们知道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每一个语调，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叹息——这样的每一个音节，都让我们愈发寂寞，愈发悲凉。我们宁肯跟陌生人谈起那些，即使随之而来的追问令我们难堪也无所谓了。”
　　“……对不起，我……”
　　“无法理解？我明白，”胖修士笑着说，“永远都不理解才是最好的，不是吗？好了，孩子，我想你最近是不想看见我们了。不打扰你了。”说完，胖修士往前飘了一段距离，然后，他又回过头，说，“啊，对了，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那一定不会少——我们就在那里。你知道的，我们哪儿都不会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