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与正太》满满鑫

4、第四章 难懂女人心

　　今天是周末，香礼小小的蛋糕店里挤满了老人和学生。她的店面只和小区隔着马路，因为是地处城郊的旧居民区周边不算繁华，她的店面也不大，夹在一个小面馆和一个只有老人才会去的理发店中间，她自己做点酥饼和枣糕来卖，偶尔也做点西式甜品，但因为基本上都是小区里的居民光顾，大家消费能力有限卖的也不多，主要是卖些可以当饭顶饱的糕点过日子。
　　其实香礼不缺钱花，但是钱这东西不是种子，放在银行里不会自己生根发芽繁衍后代，对香礼来说，有备无患才是王道。
　　店里只有香礼一个人忙起来总会有些厚颜的老人顺手牵羊趁着人多离开，当然，这种还是少数，可香礼心寒。她卖东西从来都是足斤足两，坏掉的奶油蛋糕说扔就扔绝不低价卖出去，可尽管如此，就因为她是漂亮丰·满的寡妇，闲言碎语从来没少过，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他们自己寻上来，香礼除了防范着能有什么法子。
　　香礼至今面对小乔心情有些复杂，她一面怕他给自己惹事，一面他的到来也给他们母子原本单调的生活带来些异样，但是就怕一点点波澜会变成滔天巨浪，所以香礼想尽快把他的伤养好离开。
　　香礼一边给顾客称重一边看着墙上的钟，再看没断过的顾客，心里有些浮躁，巴不得赶紧卖完，待好不容易货架见了底就换下围裙检查冰箱关了灯拿起钥匙去接儿子了。
　　正值下班、放学的高峰期，日渐入冬日子越发短了，平常这个时候天还大亮，现在却是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照耀着马路中一个个铁盒子。明明早该习惯这样的生活，香礼却被堵的出奇的烦躁，开着她的二手大众终于一寸寸挪到幼儿园。
　　远处的草坪上仅剩阳阳和老师在荡秋千，他坐在秋千上一双小腿已经可以碰到地面了，可小小的人儿那么让人心疼。这里让人咂舌的托费不白交，只要学生没有被家长接走老师就得在这陪着。香礼朝着儿子狂奔，阳阳心有灵犀抬头瞧见了她，稚嫩的笑脸面露喜色，张开小臂膀刚要起飞，想想妈妈和老师会担心就收回脚步站在原地。
　　“抱歉啊老师，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只是不要让阳阳觉得迟到是人之常情就好，家长才是孩子的老师和效仿的对象，不过安全第一，路上车那么多，老师相信阳阳也不会怪妈妈的是吗？”
　　阳阳用力点点头，还十分严肃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阳阳虽然有点着急但是心里相信妈妈一定会来，但是妈妈，下次尽量早一点来吧，老师也想早点回家的。”
　　阳阳的老师有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笑起来路出一对梨涡很是可爱，香礼和阳阳都很喜欢她。
　　“我们阳阳真棒，还会为老师着想！”
　　香礼挺欣慰地捏捏他的脸状似无奈地说：“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依然堵，香礼心情却是轻松加愉悦，儿子坐在后面的儿童椅上喋喋不休，说着幼儿园里谁又和谁因为一个玩具哭鼻子，谁又在午睡时不老实弄得他也睡不好……。
　　“妈妈，今天鹏鹏第二节课时被医生抱走了。”
　　香礼握紧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见他低头在沉思。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惧怕医生讨厌医院，但是阳阳所在的幼儿园坐落在本市一家知名专治心脑血管疾病的医院内，是全市唯一一所专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儿童设立的幼儿园，园内的老师都是受过相关医学培训的幼师，一旦哪个孩子出现问题会立刻得到医治，因此入园费价格不菲，孩子对们医生和医院早已习以为常，可是看到谁被医生抱走还是会嚎啕大哭，这也是让香礼特别揪心的一点。
　　“害怕了吗？”
　　“有一点，但是我没哭，我知道医生还能把他带回来。”
　　“张晟阳，妈妈为你感到骄傲，你知道骄傲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但是骄傲是不对的，兔子就是因为骄傲才输给了乌龟，妈妈你不能因为我而骄傲。”
　　香礼用力眨眨眼，点头表示同意。
　　“恩恩，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恩……那换一个词吧，妈妈为你自豪，对，‘自豪’和‘骄傲’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因为有你而高兴，是好的词。”
　　“哦，‘自豪’~”
　　“是啊，你在面对困难时不哭，很勇敢，而且还原谅我的迟到，妈妈现在很高兴。”
　　张晟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想了想说：
　　“阳阳也因为有妈妈而自豪。”
　　“哦！因为什么啊？”
　　“因为你漂亮，会做香喷喷的蛋糕，我生病发烧你不管多晚都会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而且你还很善良救了不认识的哥哥。”
　　不离不弃，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不过不管多大的男人，评价女人都把外貌放第一位吗？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母子闲话，香礼没有接话趁着堵车望向车窗外，外面有头戴围巾骑着电动车的外来务工大姐，有站在烤鱿鱼摊位前的中学生，有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香礼静静地流泪，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冤枉了上帝，原来她也是幸福的。
　　“妈妈，哥哥好点了吗？”
　　香礼扶额故作叹息。
　　“哎，他啊一点没有听话生病了还用凉水洗澡，可把我气坏了。”
　　阳阳悠地一下前倾，惊讶道：
　　“他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就是就是，回去我们批评他。”
　　“可是我觉得他好可怜，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家人了。”
　　香礼惊讶于儿子的观察力，恰巧亮起了绿灯她专注开车没再说话。
　　到了家门一开张晟阳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卧室找小乔。
　　香礼没理会他们独自回房换上家居服然后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在厨房大展身手。
　　装着满满的成就感，香礼布好餐桌摆好碗筷，欢快地朝屋里喊“吃饭啦！”可是菜都上齐了，也不见那两人现身。香礼无奈，只好亲自到卧室去叫人。她敲了两下门无人应声便轻轻推开，只见两个人一大一小坐在泡沫地板上玩拼图。这是香礼今天买给阳阳的，入门级的拼图，既能让孩子安静下来也可以锻炼他的耐性和智力。小乔右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实验，一双长腿盘起来也不知道累不累。香礼看着他的侧脸，这个角度仍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和阳阳没有什么差别，真是孩子一样。
　　香礼拍拍手提醒道：“先生们，该吃饭了！”
　　……
　　“喂，我说，先吃饭，要不然都凉了！”
　　……
　　“都给我过来吃饭！！！！”
　　两位先生似乎感觉到棚顶晃了晃，几乎同一时刻慌忙起立。香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香礼厨艺还是不错的，虽然还不是大厨级的，但做什么像什么。
　　当小乔面对一盘黑漆漆的鸡汤时皱紧浓眉，用眼神询问香礼：——这是神马东西？
　　“黑豆炖乌鸡。”
　　这不是女人吃的玩意儿吗！！小乔有点诧异又变得略微嫌弃的神情一下点着了香礼上午熄灭的火气。
　　“不满意可以不吃，这还有一盘小葱拌豆腐，吃完了你可以再去洗个冷水澡干干净净走人……”
　　香礼已经有六年多的时间没有伺候成年男子了，她精心为他准备的晚餐却被他嫌弃，那种久违了的羞辱感一下子扑面而来笼罩着香礼，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在心里骂自己——活该，谁让你犯·贱！
　　小乔被她吼得心颤，听到她说让自己走深深埋下头沉默了几秒，阳阳刚想当和事老说几句就见大哥哥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米饭，米饭还没咽下去就盛一口鸡汤，整个人开启了狼吞虎咽难民模式。
　　女人就是这样，如果你否定了她，然后你发现她因此而生气，这时你再改变观点那只会是火上浇油。
　　香礼见他故作·爱吃简直要被气炸，刚刚因为小小的愧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往上窜！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香礼想伸手把他的那份鸡汤抢过来，手只到伸到了一半就愣住了。
　　小乔抬起一张一张俊脸看着她，他鼓着双颊，一双乌溜溜的双眼满是讨好，两片薄唇油汪汪地翘起。
　　他居然在朝她笑！尽管不是那么明显，但香礼知道他在对她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没有心动，只有心疼，她想起阳阳对她说的话——他看起来真可怜。
　　小乔吃的有点急，其实只要他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他的那份鸡汤里，鸡肉都是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方便只能用左手的他盛食。
　　香礼生生压下火气，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本来气氛很好的晚饭时间变得有些沉闷。香礼是那种不能忍受尴尬气氛一定要说点什么的人，尽管以往的调节案例都是让她自己出丑收场。
　　“吃完我们一起出去走。”
　　“好啊，我们去逛超市吧！”阳阳兴奋如此，说完喜滋滋地看着小乔。
　　这边的小乔发现口中的鸡肉除了颜色是黑的外，味道和普通鸡肉没啥区别，听到那对母子说要出门连忙点点头。
　　饭后香礼将碗筷泡在水槽里，她刚刚命令阳阳自己回屋换衣服把他支走，她想找小乔谈谈。
　　“你既然不想说话，那么现在我问，你只要摇头或者点头就行了。”香礼笃定他不是哑巴。
　　“我带你出门会不会招惹伤害你的人？请你认真的，对得起良心的回答。”
　　小乔直视她，一双炯目没有丝毫闪躲，他轻轻摇头。
　　“你短时间内并不打算走是吗？”
　　他立刻点点头，一点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愧疚感。
　　香礼拍了一下大腿，无奈道：
　　“你就穿我外公那套衣服吧，准备出发。”
　　香礼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意气风发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