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兰香》水洗尘埃

144、144、能力

　　“我现在就带兰漪回城，找个大夫给她看看。”抱了兰漪进入到朱常洵的马车之中，看着兰漪昏迷不睡，宁不归说道。
　　“宁总管，兰漪即将成为我的三皇子妃，还是由我带她去看御医的好。”朱常洵说道。
　　“你……”，宁不归恨恨地看着朱常洵，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想娶漪儿，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嫁你，以前在景家庄的时候，她对你那么好，是你自己瞎了眼错过了她，到如今？哼哼，你后悔了吧，可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而且你要知道，漪儿她对萧大哥情深义重，如今、萧大哥虽然过了世，可是，依着漪儿的脾性，她即算是嫁也不见得会嫁你。”
　　“是，我是辜负了兰漪一次，可是我已经改过了，我不会再辜负她第二次，圣人都说：知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难道我错过一次便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么？”朱常洵也是快语连珠地说了一通，宁不归呼吸声转急，显是气恨不已，却未接话。
　　隔了一会儿，朱常洵又说道：“宁不归，宁大总管，你要知道眼前的情势，如果兰漪不嫁给我的话，连她的命也保不住，是、她尽可以以萧莫未亡人的身份来给萧莫守一辈子的孝，可是，这样的话，等待她的只有一杯毒杯，跟萧莫一模一样的死法！”
　　“砰”地一声响，宁不归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车厢的一角上，“我告诉你，你们害死萧大哥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漪儿也绝不会稀罕要你保住她的命！她宁愿追随萧大哥去黄泉，也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和你虚与委蛇！”
　　“呵呵，是么？”朱常洵淡淡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知道为何萧莫会被毒死？就让我告诉你吧，萧莫的母亲韩银娘曾经是当今四皇子的乳娘，当今的四皇子，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娘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我的亲弟弟！是韩银娘她害死了我的弟弟，虽然她算不上主谋，可是、她却是帮凶，按照律法，他萧家就应该满门抄斩！萧莫为人所救，流落至景家庄，学得一身好武功，又得了漪儿倾心相爱，呵呵，他不过是一条漏网之鱼，却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戴，这让人真是又嫉妒，又羡慕啊。”
　　乍闻此秘讯，宁不归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他不敢相信朱常洵说的话是真的，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解释萧莫身上的血海深仇？还有，又如何能够解释萧莫被一杯宫廷秘制的毒酒赐死？他的目光渐渐地变得犀利了起来，“你、说下去！”
　　“萧莫一直在查当年他爹、娘还有他妹妹的事情，后来是玉颜帮的忙查到他们都已经死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玉颜竟与我母妃私下底商议，让我的母妃去求父皇赐婚给她与萧莫，而她则让她爹爹转而支持我坐上太子之位，却不想萧莫情愿揭破他是韩银娘之子，是朝廷钦犯之后也不愿意娶玉颜，这才让我母妃不得不将他赐死。”朱常洵说道。
　　兰漪在上车后不久便已经悠悠醒来，只是听到宁不归和朱常洵正在说话，便不露声色，此刻听到这里，顿时面色一白，原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想起哥哥的死，心如刀割一般地疼，手指想要蜷起，只可惜轻微一动，便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完全触碰不到手心，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哥哥的坟头刨土刨得手指流血，一定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被布包了起来。
　　却听得宁不归的声音又传来，“怪不得，哼，你们皇家人的命是命，可是，我们平民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么？你说萧大哥的娘害死了你的亲弟弟，我不管她的娘是主犯也好，还是帮凶也罢，处死了她也就是了，可是为什么还要牵扯到萧大哥的爹和他妹妹，既然连他爹和妹妹也杀了，为什么十几年后还不肯放过他，非要斩草除根！”
　　“我母妃痛失爱子，为子报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再加上，萧莫他如今却是站在我大皇兄那一边，又不肯娶玉颜拂了我母妃的面子，就凭这些，我母妃便绝不可能放过他，还有你，你之前帮我五弟做事，你以为，我母妃就能够轻易放过你吗？还有兰漪，她若不是我深爱的女子，我母妃是绝不会留她在世的。”朱常洵说道。
　　“好、好、好”，宁不归闻言激愤地笑了，“这就是你们皇家？看看，这就是皇家啊，为了那一把龙椅，什么都可以算计，什么都可以不顾，这个皇宫，就是天下最龌龊的地方，这个京都，就是天下最无情的地方！”
　　“对，你说的对，所以我劝你，也赶紧离开京都吧，趁我现在还可以保住你们，毕竟我当初在景家庄，和你们也算有些交情，我不想看着你们有不好的收场，你们的武功都还不错，只要留着这有用之身还怕在别的地方混不到一条出路吗？”朱常洵劝说道。
　　“走？”宁不归又冷哼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要走的，可是如今萧大哥却死了，叫我们怎么走？”
　　“难道你还想杀了我母妃不成？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你若是真的敢这么做，只会让你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暗尘楼’毁于一旦，还有‘三鹰三蝶’他们，也不会有好的收场，怎么？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天？”朱常洵问道。
　　兰漪听到这里，大是震动，不，不可以，哥哥已经死了，她不能够再让宁大哥，再让三鹰三蝶都死在这里！“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兰漪，你醒了？”
　　“漪儿，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兰漪此时才幽幽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宁不归和朱常洵两张焦急的脸，“我怎么啦？这是在哪儿？”她无力地问道。
　　“我们在回京的路上，很快就进城了，你刚才情绪太激动晕倒了，我一会儿就让御医给你号脉。”朱常洵回答道。
　　“漪儿跟我回‘暗尘楼’吧。”宁不归说道。
　　“你能保护得了她么？”朱常洵反问道。
　　“我当然会保护好她。”宁不归寸步不让。
　　“象萧莫一样用自己的命来保护？”朱常洵问道。
　　“是又如何？”宁不归回答。
　　“好、好、好”，朱常洵冷笑了一声，“那也得你有这个能力才行，不要赔上了自己的命也救不了兰漪，反倒更让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