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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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方向
清晨从梦中醒来，露琪亚朦胧着双眼拉紧了被子——
这样突如其来的凉意，难道是夏季提前结束了吗？露琪亚这样想着，一手支起依旧疲倦的身子坐了起来
“这样可是会被看光的哦。”伴随着这句话，门帘被挑开，银探入了半个脑袋，那一惯挂着笑容的脸映入了她的紫眸。
闻言她狠狠瞪他一眼，运起她低沉的嗓音问到
“事情都忙完了？”
“问过附近人家，今年冬天会是暖冬，不急……”
仿佛是作为应答，露琪亚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银一愣，随即笑着走近，将罩衫给她披上
“看来修缮房屋的事情不能拖呢。”
“哼。”
果然已到夏末秋至之时，满院秋菊都已含苞
她本是坐在石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注意到那些有着愈开愈盛趋势的花苞一刻，却不忍心中一涩。
菊花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屋顶上忙碌的男人，半晌定格般没有动弹——
而风从树叶间摩挲过的声音，和着不时传来的山间虫鸣，恰给他和她的画面，留下了一道无可释读的注解。
露琪亚唇边嗫起一丝苦笑，重新将视线落到那些他在院中栽种的菊花之上。
“我以为你不在意呐！”
突然一只大手搭到自己头上，她恍惚的心神猛地一个收束，抬眼看他，竟然想不出应对的话来。
“怎么了？”银俯了身凑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她沉下了那丝微妙的醋意以让长久来想不透的谜题自口中说出，“你说，不会太久……是什么意思？”
银一挑眉，松开了搭在她头上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你还记得？”
“你会离开这里吗？”
他有些意外她的平静，转头看她时正对上了她的目光——
与平稳的语气不同，眼中早已氲了雾气。
“不会哦。”
“不要骗我。”
“啊呀，人家偶尔撒一次谎就这样揭穿多不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站起了身，他咽下后面的话诧异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而她却藏好了所有可能透露心思的情绪转身朝屋里走去。
“我去准备饭菜了，今天大哥他们要来。”
银一笑，那个娇小而倔强的背影里隐忍了多少东西，他以为，他比朽木白哉或者黑崎一护更懂。
——市丸银，现在不是应该觉得自豪的时候吧？
在心中嘲弄了自己一番，重新透过半开的窗户搜寻她忙碌的身影
「今天大哥他们要来」
还真是迅速呢。
看来只好辜负你了。
学不来平常已婚女子熟识事情——比如做饭便是其中之一。
持着拿不惯手的菜刀，目光不时偷偷飘向窗外——
市丸银
她知道自己有太多任性的话，若多在他身边一秒，一定会尽数倾吐。
可是他每每不给挽留空隙的背影，就像他不肯为任何人停驻的脚步——
松本乱菊如此，朽木露琪亚亦是如此
所以她不能，亦不愿给他羁绊，就如乱菊曾经做过的，就此让满心思念纠缠自己剩余的岁月。
剩余的，一个人的岁月。
也许到老便可以摇着头叹息这一世的寂寞，只是至死都不会后悔曾经放开了他的手吧？
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懂今天为什么会不停的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我以为你不在意呐
的确不能不在意，也不是完全没有嫉妒的情绪，但——
若是爱上同一个人，彼此间，定然是有着相似的心情
这心情，已足够让她以同情和惋惜来回忆乱菊。
※
饭桌上虽然压着沉闷的空气，而露琪亚坐在这群男人之间，却始终挂着笑容
若是所谓天长地久可以任选一个时刻，她知道她会立刻毫不犹豫停下转动的命运之轮——
她爱的男人，她敬重的兄长，她愿以灵魂交付的同伴
此生足矣。
“喂露琪亚，你做饭还是一样难吃啊！”橘子头大呼小叫的打破了一屋子人的沉默
“有人请你吃吗！？”瞪着眼顶回去，目光里却是感激的意思，一护笑着摇头，眼神交汇的瞬间，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银淡淡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兄长大人，做妹夫的敬你一杯。”
白哉冷冷一哼，举杯随意的与他的杯子相撞。
而那一声清脆的响，终于松下了露琪亚心中崩紧的弦。
“喂，妹夫，你也应该敬我吧？？”
“死小鬼，谁是你妹妹？”
“黑崎一护，你还是不要太嚣张。”
“你这个橘子头不要乱占便宜！”
“凭什么你这红毛狒狒也教训我啊！？”
“因为你实在欠骂到老子不骂不爽的地步！”
“阿散井恋次，你也收敛一点。”
虽被这群人晾在一边，银却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的争执——
他和她，始终有着彼此无法融入的世界，而他和她，亦有着旁人无法涉足的领域。
轻轻探手将她从依旧争执不下的三个人中拉出。
一直到了院子，收回揽在她肩上的手，将带出的两个酒杯斟满
“我们也喝一杯。”
露琪亚一愣，整日凌乱的思绪终于尽数理清。
而她只是伸手接过酒杯，将那清亮的液体喝了下去。
“山涧酿造的果酒，很好的味道哦。”
她在白天两人并肩坐过的石头上坐下，似乎等待他宣判般凝视着他的眼。
“露琪亚，我要走了。”
依旧默然，低了了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抬起清澈的眸子凝视着他
“不会回来了，是吗？”
无声的点头作为回答——
他宁可她是哭出来，也不愿她挂着这样的笑。
“我问你理由，你会告诉我吗？”
他凝视着她的双眼，缓了片刻。
“我等将，立于蓝天之上。”他拉长了笑的弧度，复述这曾让整个尸魂界为之惊动的句子。
她眼里染了惊恐，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
“蓝染没有死……是不是！？”
他疼惜的握住她的手，依旧如同他第一次触碰时一样的温润
“蓝染大人只是藏匿于虚圈某处。”松开手，迅速转身，再不给她任何安慰。
若要恨，便从此开始，恨到底罢！
“蓝染……大人……？”念叨着他的称呼，然而震惊过后理智却并未败退——
就算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那又如何？心又怎会因此失去辨识能力？
“猫儿、辛苦你了。”依旧以背影面对她，山风从心开始，一点点、抽取他残留给她的温度。
“银，你不是蓝染的人，对不对？”她缓缓开口，“你不是……对不对……”
“不、对。”
残忍的，试图断绝她所有念头。而她摇头笑出泪来，她相信的东西，任谁也无法撼动。
“你太自信了哦。”
满杯迷药的药效终于游走了她的四肢百骸，夺去她意志却夺不去眼底流转的不舍和悲伤。
唯独那精致的面孔，却固执的对他笑着——
晕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那句在之后无数平凡日子里反复刺痛她心的话。
“把眼泪全部留给我一个人好了。”
“说了，不要骗我……”
昏沉之下，她惟有用最后一丝力气否定了自己的听觉。
他抱紧怀中昏睡的人，再次审视着她的睡颜——
从乌黑的发到弯弯的眉、从细长的眼睫到紧闭的眼、从高挺的鼻梁到樱红的唇
一点一滴，全部要记的清楚——
以便在日后无尽的岁月中反复勾勒她的轮廓
“用这样拙劣的手法骗她，未免也太小看露琪亚了。”
“哦？若我说的是真的呢？”
“那么，我会杀了你。”
“客气了，”他将怀中的女子交付于白哉，“不愧是朽木白哉，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修复重返虚圈的通道……又或者是你的……私心？”
“我不记得这个季节需要樱花。”
“兄长大人，把我的猫儿永久寄存在你那了哦。”虽是玩笑话，而笑意已经完全收住。
“不用你费心，通往虚圈的通道会自五十灵里外的空地打开。”
“谢谢啰。”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身。“若我反被蓝染杀了，可记得别让我的小妻子去为我报仇哦。”
只是这次，并没有用瞬步。
没有人相信蓝染还活在虚圈某处，中央四十六室不信，护廷十三番不信
而他，不能不信。
他知道踏过那到通往虚圈的大门，她便永远成了他回忆中的影
然而，他不能，停驻。
突然顿了脚步，回过头去
白哉抱着露琪亚，正向完全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它们，从今以后，永无交汇。
——to be continued
ˇ后记
这一章磨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一个很疲倦的下午，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喝着可乐（你到底在做什么- -），然后用发抖的手打出来
心很疼——
终于还是分开了这样深爱了彼此的两个人呢，只是对于银露来说，这也是他们命运注定的一步吧！
银子离开的理由是因为蓝染，之前剿灭破面时让他察觉到蓝染依然存活得事实，因为没有人信，他便一人踏上征途——
银子才是始终寂寞的一个人，不知道我这样语焉不详的叙述大家能看明白整个事情吗？若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啊啊XD
Part10 终章焰火之夏
夏末，空气闷热的味道虽已消减，朽木家的院子，时不时仍有蝉鸣穿透静谧的唱响
知了——知了——
到底知了什么呢？露琪亚茫然地将手举到眼前
凝视着掌心的纹路，那错落纠缠的线条
交汇——散落——
一片自枝头被晚风吹落的叶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而后稳稳坠入她的掌心
若连叶子也开始落了,那么夏季果然就要结束了吧。
她轻轻握了拳，似要抓住什么
※
“喂！在这里的话队长会杀人的！”
“什么！？不是你说这院子最合适了吗？”
“我说过吗？不记得了！”
“混蛋！！”
露琪亚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在争执中走近的两个男人
“哟，露琪亚，发什么呆啊！”
一护……恋次……？
是了，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人始终只有他一个罢了，不禁心下暖意和凄恻一起涌起。
“你们在吵什么呐？”
她柔声的问到
那不似先前性子的温柔让面前两个男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怅然的对望一眼，都悄悄地在心中叹了气。
原以为那任性和嚣张就是一辈子也改不来，现在想想，却是很遥远的东西了。
“啊，还不是这个白痴……”
“你说谁！？想打架吗？”
“来啊来啊，老子早就想修理你了！”
“我说……咳……”
露琪亚纤细的手指指向一护怀中的盒子，眉间微微皱起
“这个是？”
“啊，差点忘记了！”
“所以说你笨嘛！”
“你再讲一次看看！？”
“怎么？这个问题还要确认吗？”
……
“那……我先走了……”
她无奈转了身，嘈杂中无力去制止，只觉得疲乏的身体想去寻一处安静的所在
而下一刻一护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喂，等等！”
肌肤相碰的一刻温暖自指尖融入了她的身体——
温暖的，和那个人不同的温度。
露琪亚微微战栗，飞快的将手抽出
那是，完全不同的温度
害怕他看到眼里蒙上的雾气，露琪亚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般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变得这么爱哭了吗？
——把眼泪全部留给我一个人好了。
一护愣了片刻，挠了挠自己一头橘发
“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他放下盒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扬了扬
“志波家的新品啊！” 恋次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焰火？”
一护笑着点燃了引线
‘嘭’的一声巨响，那一点火光冲上天际
上升，回旋，绽放，陨落
一道完美的弧线
绚烂至此，短暂至此
“我说，带新婚妻子看焰火可不是吉利的征兆。”
一语成谶
就算再怎样挣扎，始终成空
只不过，是曾经绚烂而短暂。
而今为了彻底剿灭蓝染的他，也许正一个人，且歌且行。
握不住的话，至少还能微笑着欣赏和回忆罢
“露琪亚，夏天结束了呢。”
一护仰头看着焰火，轻轻的说到
“嗯——”
露琪亚擦掉滚落的泪珠，唇边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夏天，结束了呢。”
“以后每年都会来这边陪你过夏天啦，所以至少笑一下吧混蛋！”
这是，焰火之夏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