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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3 ...

  •   三月二十一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闻思远本来要在下午做的外科手术也被取消了,大街上聚集满了各行各业的工人和代表,举着旗帜,黑云压城,人声一波盖过一波。

      医院门口也不太平,好多乞丐聚集在门前,疯狂打砸着玻璃。

      护士们纷纷被吓得四处逃窜,医院里面混乱一片,各位医师和主任纷纷安抚患者的情绪,警告患者和家属不要随便出去。

      闻思远拿起电话打向最近警署的电话,想要他们过来维护治安,无奈电话一直没人接。

      此时,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八十多万工人纷纷涌入电话局,电报局等。

      闻思远考虑到父亲此时还在报馆,这次如果不及时过去解救父亲,恐怕也会凶多吉少。

      医院里专门有人跑出去了解情况,回来和院长报告之后,决定派出三十多名护士和医生上前去支援。听闻前方有不少工人受伤,还出现了踩踏事件。

      闻思远义愤填膺,主动说要上前去支援工人们,准备好药箱,带上几个护士就出了门。

      外面的情况远超自己的预想,大家分分散作鸟兽状,横冲直撞,大人的呼喊,小孩子的哭闹,自行车和汽车就像是没有长眼睛,冲着墙壁就撞了过去。

      上空出现了几声信号弹的声音,伴随着“biu biubiu”几声,一时之间,闻思远居然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指挥着几个护士抓紧时间将受伤的工人拖进旁边的废墟里,清理伤口,上消毒水,然后上点云南白药继而包扎。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手无寸铁,武器只有镰刀和兵工铲,以及心中坚毅的信念。

      看着他们沿着墙壁靠着,有被玻璃碎片插入胸口的,有被弹片射伤小腿的,还有一些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被人撞倒在地,被踩踏断了手指的,有些受伤严重的奄奄一息,嘴里发出疼痛难忍的“哼”声。

      护士们平日里见到的不过是些生了病的患者,哪里见过这些局面,当下有几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哭着抹眼泪。

      年纪大点的习惯了这种场面,至少曾经读书时,这种场面就经常遇见过,对于刚出社会的实习护士哪里见过,于是便轻声安慰着。

      闻思远说不出一句话来,纵使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这双手,只能救死扶伤,却唤不醒沉睡的人们!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他拿什么去反抗。假以时日,他连解救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谈拯救这万物苍生。

      突然,废墟的后面窜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外国人,向闻思远招招手。

      “嘿,这儿,可以把伤者带到我那儿,我有其他的药品。我想,这样他们会得到更好的救治。”贝尔用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

      闻思远犹豫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尤其是未曾谋面的人,还是一个外国人。他蓄着络腮胡,浓密的毛发遮住他整个下巴的轮廓,单眼皮下透露着精明的眼光。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可以不相信我,我说,现在只有教会最安全,我是贝尔,是美国来的传教士。”贝尔说着走过来,伸出手表示友好。

      闻思远伸出手回应,决定赌一赌。安排其他护士和医生搀扶着眼下这些伤者,一路跟着贝尔的脚步来到了教堂。

      贝尔快速的推开门,让他们从教堂的后门进去,带到安全的地方。

      “贝尔先生,谢谢你的收留和救治,我是同济医院的医生,闻思远。”看着伤者已经被妥善安排,闻思远向贝尔先生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打量着这座窗明几净的教堂,四周和头顶是传统的哥特式风格雕花及玻璃,庄严而肃穆。他想,多少人选择在这个神圣的教堂举行过婚礼,承诺过誓言。

      当教堂成为苦难者的避难所,它是多少人的避风港湾,自己仿佛听见人们虔诚的祷告,声声入耳,生生不息。

      “闻医生,救苦救难的救世主,愿主保佑你们。”贝尔先生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是真的内心里替这些人们表示惋惜和哀悼。

      想起自己的父亲还在申报报馆,他借用教堂的电话,给报馆打去电话,但是依然没有接通。

      他没有办法,放任父亲,尤其在这种情况下,父亲基本都会跑出来就地取材,各种照片和文章,都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获得。

      教堂的钟声响起,现在是下午的三点钟,他脑海里的想法愈发强烈,不顾贝尔先生和其他护士同事的劝告,连药箱都没带,就直接冲出门去。

      他没有方向,可是他知道,哪里最危险,哪里最需要发声,父亲就在哪里。

      他朝街上跑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

      只有闸北,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开放,此时上海北站成了最为激烈战斗的地方。

      双腿快废了,奔跑在这块承载太多历史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灰色长袍,带着一顶黑色的呢帽,他定睛一看,那是父亲时常戴着的帽子,此时正在举着相机给眼前的画面定格。

      来不及反应,闻思远一把冲过去,将父亲压在身下。手上的相机滚得老远,此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又补了几下。

      闻思远听觉敏锐,扶起地上的父亲就走,父亲挣扎一下跑了几步去拾起相机。

      等拐出巷子后,父亲的腿上有鲜血汨汨流出,疼的父亲龇牙咧嘴。

      相机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想告诉这个世界真相的媒介。当相机甩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想的是一定要把相机拾回来,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小腿已经中枪。

      父亲固执的做法,让闻思远也很无奈,事实已经发生,闻思远只好背起受伤的父亲朝着家的方向去。

      还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穿着黑色校服的爱国人士,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躲过某些人的追捕,顺利的回到了家。

      回到家,闻思远拿出家里急救的医药箱,给父亲先清洗包扎。还好,伤口不算太深,这段时间暂时不能出门了,需要在家慢慢的养伤。

      要系最后一块纱布时,此时家里的电话响起,父亲表示自己没有大碍,让闻思远去接了电话。母亲接过思远手上的药箱,继续给这个不听话的老头包扎。

      “您好,哪位?”闻思远主动问道。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听闻有女声说话。

      “思远,是我。”声音很熟悉,是关若青,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若青,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闻思远卸下了刚刚遭遇的那些致命的,不开心的事情。现在,只想安静的和若青说上几句话。

      “思远,我……我可以去找你吗?”若青的鼻子微酸,想起母亲的意外离去,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腰崩溃。此时此刻,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助自己。

      “怎么了,若青,发生了什么事情?”闻思远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他和患者打交道那么长时间,很多话很多语言一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似乎是察觉到若青敏感的情绪,尤其是今天,刚刚才发生不太平的事情,别说上海,恐怕北平也不好过。

      “思远,我不想留在北平了,我想去上海。”听若青说想来上海,闻思远是开心的。上次他们母女俩来上海看病,临走那天闻思远还特意问过这个问题。虽然当时得到的是拒绝的答案,但终有花开月圆的时候。既然若青要求想主动来上海,他又怎么不欢迎呢?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坚持的若青改变主意呢?

      “若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闻思远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若青发生了什么。来上海可以,但是若青还要经过母亲的同意,他只是不想让若青夹在自己和母亲之间难做人。

      若青本来想和盘托出,哽咽的声音也被憋回去。她不能说,至少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林曼婷害死了母亲。

      “思远,我不想说,你别问了。我现在只想离开北平,只想离开。”

      闻思远连忙安慰道:“好,我不问,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过你现在要来上海,我不建议,上海这边情况比较混乱。我害怕……”

      闻思远把今天中午在上海发生的事情和若青说了,但是若青就像是吃了迷药一样,坚持要来上海。

      这又算什么,失去母亲让她已经够绝望了,如果能在战乱中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上海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你来的话,一定要小心。”闻思远再三的叮嘱,目前的局势比较混乱,有很多事情拨开迷雾,前方的路也是看不清楚的。

      “我等会收拾一下就买车票,恐怕要夜里才能到了。”若青说出自己的时间安排。

      “不用怕,不管多晚我都去接你。”闻思远说。

      “好……”电话这头挂断,若青调整了下情绪,准备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

      在屋里摸索了一番,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一下,说是值钱的东西,那也是没有的,一把大火烧了所有的物品,更别说银票了。这几日吃饭都是舅舅给了些的,可也总不能靠着舅舅的接济,舅舅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拿着布包,装了几本书,还有贴身衣物,以及那个烧得面目全非的八音盒,就这样轻装上阵,她已经没有好值得留恋的了。

      母亲的离开,一堵墙就这样倒塌,横在生与死之间的较量被无情地撕开。母亲在,日子还有些盼头,母亲离去,自己仿佛和地狱也只有一墙之隔,毫无分别。

      写了封信,装好,去了买丽嫂那边,将信交给她。

      “买丽嫂,近日要是见到舅舅,还请将这封信交给他。”

      买丽嫂很是不解:“你自己给就好了。”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那么顺手的事情,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不自己做?

      “买丽嫂,谢谢你上次的照顾,我要离开北平了。今晚的车票,走的匆忙,没有机会再给舅舅了。”若青如实说,只是车票现在还没买。

      听闻若青要离开北平的事情,买丽嫂很是震惊:“你要离开,去哪里?你不和你舅舅打招呼就这样离开,他会担心你的。况且,你的书还没读完,学校那边……”

      “读书?呵呵……”若青冷笑了一下,现在自己没钱没依靠,还说什么要读书的话?读书,对于现在她来说就是奢望。

      读书的前提,也要先填饱肚子吧。

      “买丽嫂,拜托你了。”

      见若青心意已决,买丽嫂不再相劝,“等你稳定下来了,你要写信回来,别让你舅舅担心。”

      “那是自然。”

      买丽嫂收下这封信,看着若青消失在门口。

      当若青出现在师玲玲面前的时候,她正准备和赵永坤陪着公公婆婆用晚餐,见下人通报说是若青来找自己,急忙让人把若青带过来。

      看着若青肩膀上别着的黑纱,师玲玲泪眼朦胧,一脸的不可思议:“是婶娘吗?”

      若青点点头,将嘴唇差点咬痛。有些事情,只能承认,缺不需要再次描述。在看向若青肩膀上背着的蓝色书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东西。

      师玲玲终于忍不住发问:“节哀——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出远门吗?”

      若青不回答师玲玲的提问,只是直接开口说:“玲玲,你再借我点盘缠好吗?”

      玲玲擦擦泪水,急忙在屋里的柜子里抽出,急急慌忙的拿起自己的一些首饰和一些银票,交到若青手上。

      “我会还给你的。”若青说的,还有自己上次借钱的事情。

      “还什么,你我之间还提什么还不还。你只是要如实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玲玲焦急的模样,害怕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若青轻描淡写的说道:“母亲,意外走了,葬礼已经办过了,你和永坤不必担心。我可能要去上海一阵子 ,至于会不会回来,我也不知道。”

      看着师玲玲递过来的首饰和银票,若青毫不犹豫的收下。

      赵永坤此时推门而入,看见若青拿着首饰和银票,便问师玲玲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玲玲也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末了,赵永坤问道:“去上海?宋晞文知道吗?”

      忙不迭的,忽然冒出这个问题,若青愣住了,疑问道:“和他说什么?”

      赵永坤笑了笑:“为什么不和他说?你在上海有朋友吗?”

      玲玲连忙打断他:“关姓宋的什么事情——不过,若青,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她大概是知道,若青上次在师公馆借用电话,给上海的闻医生联系过,她并不担心若青到那边没有人照顾她。

      “可是,你走了,我以后谁陪我读书,我们还要一起去学校读书的。”师玲玲考虑的是两个人多年的友谊,就这样因为异地的原因失联而逐渐淡薄。

      “不必担心,读书的事情我会考虑的,倘若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读书的,就算不是在学堂里,只要想学习,在哪里不可以呢?到了那边我会给你写信,给你打电话的。”

      若青去意已决,谁也劝不了,师玲玲是理解她的。

      赵永坤看着自己的妻子如此维护若青,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一个弱女子只身一人去往陌生的地方,前路坎坷,妖魔鬼怪众多,他不得不担心。

      若青和夫妻二人再闲聊了几句,看着时间已经快到了六点多,急忙说要告辞,自己还要急着去往火车站买车票。

      师玲玲说道:“你别急,我让赵永坤派人送你过去。”

      不消一会儿,有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将若青迎上了汽车。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坐这种豪华的汽车,六点多钟的北平,夜色降临。她就要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故乡,踏上一段全新的,未知的旅程。

      出门之时,若青和师玲玲在门口做着最后的告别,若青拉过她小声的说道:“我的事情,请不要告诉宋晞文。他如今是林家夫婿,我不想多生事端,我更不想招惹林家的麻烦。”

      师玲玲点点头,表示知晓。送走了关若青,转身问其他下人:“少爷呢?”刚刚他还在,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下人回道:“不清楚,刚刚少爷进卧室去了。”

      快走几步,刚刚推开门,就见赵永坤自顾的拿着电话,不知道和谁说着话。

      “管家才送走……我知道……我和她劝了好多遍……你去接她?”

      师玲玲一听内容,心中顿时感觉不妙,赵永坤在偷偷的向宋晞文报信。

      她赶紧走到跟前,一把扯下电话,挂在电话坐上。

      气呼呼的,朝着赵永坤吼道:“不是说不要告诉宋晞文的吗?你嘴巴怎么那么快!”

      赵永坤也很无奈,感觉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反驳道:“若青是你的朋友,她一个人去上海,宋晞文正好也在,要他多照顾她一下怎么了。你别忘了,咱俩能在一起,若青功不可没。”

      赵永坤只是不知道闻医生这个人的存在,以为若青在上海无依无靠,这个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他无暇顾及宋晞文此时的身份。

      从心底里来说,自从撮合自己和师玲玲那天起,赵永坤就对若青改观了。以前认为若青是一个孤傲清冷的女子,有着文人墨客专有的清高和寒酸。可是自那才知道,冰冷的面目下藏着的是一颗善良,聪慧的,热诚的心。

      做人,怎么只能看表面呢?况且,对于宋晞文和林曼婷的结合,他一向不喜欢林曼婷的任性刁蛮,甚至是无理取闹。这种留洋归来,喝着西方墨水,仗着自己家境优渥就将他人人格踩在脚下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那又怎么样?宋晞文现在是林曼婷的丈夫,你这样做,就是教唆宋晞文犯错!有些结果你承受不起,我害怕最后受伤的人还是若青!”师玲玲苦口婆心的劝道,只有一个女人,才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女人。

      “这……”赵永坤真的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考虑到她只身一人前去,所会遇到的困境而已。

      怀里的女人泪眼婆娑,他伸手将师玲玲抱在怀里。

      “好了,不哭了,也不气了。父母还等着我们俩去吃晚饭呢,走——”拉起手,师玲玲将眼泪擦了擦,和赵永坤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林家公寓,宋晞文刚刚挂断电话,愣神了一会儿。

      林曼婷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询问着刚刚结完电话的宋晞文:“谁的电话?”

      “赵永坤,叙叙旧罢了……说北平那边现在局势也不太好,问我有没有什么好想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宋晞文很少和林曼婷主动说这么多,她现在觉得宋晞文有些欲盖弥彰。她总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今天工人集体闹事,商会那边出了好多事,你要是能来林家商会,帮我爸办事,他一定轻松不少。”今天自己也接到不少关于父亲事业上的通知,包括报纸也第一时间报道了。工人的罢工,给父亲手下的商会和工厂带来负面影响。

      如果是其他男人,听闻林曼婷的建议,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跟在老丈人身后,想要继承上海商会会长的位置。

      但他宋晞文不是,他追求的从来不是功名利禄,林曼婷用金钱权利当做诱饵是钓不到他的。他只想好好研究关于建筑与桥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就是如此淡泊名利。

      “我知道你不想插手商会的事情,可是我对这些也不懂,父亲向来看好你。再说了,怎么样也不能让商会落到三姨娘的手里。你是我的人,那不一样。”说起那个三姨太,林曼婷恨的咬牙切齿,她知道那个女儿能觊觎父亲的位置很久了。

      “很累了,我先去睡了。”压根没有理会林曼婷的话,宋晞文自顾的上楼,选择在书房休息。

      是的,自从参加完师玲玲和赵永坤的婚礼后,回到上海,宋晞文就借口工作繁忙,要在书房加班研究工作。久而久之,连卧房也不回了,顺便就在书房休息。

      导致如今,睡在书房已经变成了稀疏平常的事情。

      况且,今晚,他还要赶往火车站,去接那个想念已久的女人。

      想起若青,他嘴角微微一笑,接着往椅子上一靠,陷入柔软的皮质里,睡了过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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