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轻乐》骨渡灵洲

5、【章五】初见

　　乐轻纱轻轻扒开，面前遮挡住视线的枯枝。眼前的一片荆棘林让她有些震惊。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这种......

　　然而，四周尽是荆棘一片。并无任何人踪，难道方才，是她幻听了？

　　叹了口气。乐轻纱沉默的，将这归于自己的幻听。秀丽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也不由有些恼怒。看来自己的确是得病了。昨晚出现幻觉，今天出现幻听。如果让娘亲知道了，肯定会担忧的。

　　拾起地上的竹篓，再起身。却感觉脖颈上，被搭上了一把冰凉的东西，乐轻纱心中一凛，后不再动，因为她知道，这是刀。

　　“说！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这又是哪里？”蕴含着浓烈杀气的男性嗓音自背后响起。乐轻纱并不答话，而是无视了肩上那把刀，自我定神的，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果然，那刀锋。挨的自己的脖颈更紧了些。随着乐轻纱站起身的动作，身后的男人似乎有些紧张。手上的刀微微一用力，立刻便在她的脖颈上刮出一条血痕。

　　乐轻纱轻咬住唇齿，尽量不发出痛呼声。转头的一瞬间，两人几乎相约好了一般，在原地愣了起来。不过，都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

　　乐轻纱惊异的是，男子身上染血的战袍，以及其腹部的箭伤。

　　御湉惊异的，则是这女子的反应。要是别的女子，定会被惊吓的如同惊弓之鸟般不敢再动弹。然而，他都已经这般警告过她了，竟然还敢再动。丝毫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然而先前他又试探过，眼前的女子，并不会丝毫武功。

　　好一个好胆色的女子！
　　乐轻纱看着眼前的男子。俊美的脸上染上了血污，却丝毫没有折损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种霸气。这张脸上，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双眸子。剑眉斜飞入鬓，本该是锐利的一双眼眸，此刻正看着她，乐轻纱甚至从中捕捉到了几丝钦佩。顿时感觉心下无力。

　　好一个胡思乱想的男子！
　　她当然知道，那钦佩的神色寓意着什么。不过，她可从没那么大的胆色，先前本来就以为自己逃不过这劫，说不定就葬身在此地了，之所以站起来，只不过，是想在自己死之前看一看，想取自己性命的男人，究竟长着什么模样。若是连杀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不是死的太窝囊了？

　　“你...”
　　女子对上自己的眼睛，也使得御湉此刻，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女子的模样。

　　倾城倾国，闭月羞花什么，用到眼前女子的身上，真是俗透了。

　　眼前的女子犹如一朵浅浅盛开的桃花。诱人心神，引人入神……
　　可不知为何，看着女子如桃花般绝美的容颜，脑海里却浮现另一个女子的背影。

　　“你受伤了。”乐轻纱语气略冷的说道。

　　“啊，哦，是啊。”御湉闻言，刚反应过来似的，又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似的，有些语无伦次道。

　　然而，在乐轻纱看来。
　　却是十足的一个，又被自己容貌所怔愣住的男人。因此，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冷然，语气更是自己不知道的冷淡。

　　“方才，那声音是你？”乐轻纱问道。

　　御湉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没错，是我，那又如何？”

　　“不如何。”
　　乐轻纱淡淡回道，语气带了点儿轻松快然。脸色也缓和了些，看来，她并不是得了什么幻听幻觉的奇怪病症。

　　“那你就呆在这儿吧，我先走了。”乐轻纱整了整身上的背篓，垂眸道。话毕，还真就不再理会一旁的御湉，转身，径直漫步的撒开脚下的步子，准备走了。

　　御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一股垂败感。摸了摸自己毫无任何损伤的脸，内心很是纠结。

　　以往哪个女子不是败在他这张英俊无比的脸上，而这女子，说走就走，也太直接了吧！

　　看着那已经与他拖开很远距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这鲜血淋漓的腹部，御湉的一张脸青青又白白。看来，他现在必须找个养伤的地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况，他还有底牌东山再起！

　　于是，御湉抽出了早已经被他遗忘已久的，闪着寒光烁烁的一把长剑，对着前方的俏丽背影，作用轻功追上去的同时，随即大喊道……

　　“站住！不然休怪我这长剑无情！本将军现在需要一处地养好伤势，你若停住是立了大功，你若还走，就是对本将军不敬！喂！喂！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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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一下，那个，老婆婆您知道乐轻纱家住何处吗？”一个披着一头墨黑长发的布衣少女，此刻正拉着一位村里的老人问路。

　　少女的一张容颜清丽脱俗，小巧精致一张脸。如墨画的眉，灵动的眼眸，以及水润的唇。不施粉黛，却要比任何眉粉佳人都要美。看着少女，就如同看着一副美丽的画般，无比享受。

　　属于山间宠儿的清灵脱俗感，在少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这让被问路的老妇人，都由心底的生出几分喜爱与好感。与此同时，还在疑惑，是那家的姑娘，怎的从未见过，竟生的这般灵动轻俏，都能与乐家那丫头有的一比了。

　　于是，老妇人也按心所想的这样说了。握住少女白皙的手，“小姑娘是打哪儿来的啊？怎么会想到找乐家的姑娘。我这个花眼的老太婆怎从未见到过啊？”

　　人鱼的身子有着那么一刻的僵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被别人随意触碰，但人情世故也是懂得一些的。因此，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不好意思将手抽出来。

　　只好展颜一笑道：“哦，我是外地来的，跟乐姐姐小时候见过一面。我们是好姐妹。前些时日家父过世。我休整好后，就想特地来看看乐姐姐，但，但又不知她家住处，还望老婆婆告知。”

　　老妇人一见她那哀伤的神色，也把将要出口的那什么姑娘可有许配啊，可有心上人之类的话。给咽了下去，为自家儿子牵线的苗子也灭了不少，人家家父才刚过世，那能现在成亲？

　　叹了口气，指着挨着前方的一条泥泞路道：“小姑娘，你往这条路上去就行了。乐家门前，有一棵长得甚好的桃花树。很容易辨认的。”

　　拍了拍少女的手，又道：“乐家那姑娘心底子好，你去投奔也是好的。我这老太婆，一见你这丫头。就可是打心底眼儿的喜欢，以后见着了，可不许装作不认识啊。”

　　“知道了，谢谢老婆婆。”少女清甜的笑道。在与老妇人告别之后，随即朝着那条泥泞之路走去，心中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的滋味。
　　轻纱，很快便要见到你了。

　　天气正好。
　　时不时吹来一阵清风，让人感到格外的清爽。一棵茂盛的桃树，密密麻麻的枝桠相互缠绕。枝桠之上开满了桃花，在阳光下格外惹眼。桃花挨挨挤挤，一簇一簇的开满枝头。

　　桃树下，一墨黑长发的少女，与一满头乌白相参的老妇。并排坐在桃树之下，相谈着彼此都兴致盎然的话题。

　　“你说轻纱啊，这丫头从小就顽。又是爬树又是捉青蛙的，没有哪一样她没干过，活活就跟个假小子似的。”笑容出现在老妇满是褶皱的脸上，却显得意外温馨。本是责怪的语气此时却带上了宠溺。

　　人鱼在一旁用手撑着头，一眼不眨的看着老妇。清丽的脸上写满认真，生怕一晃神，就错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嘴角未曾消停的笑一直挂在脸上。

　　“我还是在你五岁的时候见过你的吧，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十年过去了，你和轻纱呢，也都各自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人鱼听着老妇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随口一说，不曾想竟是真有。那她现在，就是冒用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而如今，却还要顶着别人的身份，佯装理所当然似的。享受着根本不属于她的...感情。

　　可她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接近她整日整夜心念之人的契机。

　　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人鱼有些内心难安。

　　老妇看着少女面色难看，以为是想起了什么悲痛的记忆。便不再言语。看着少女清丽的面容，心中也动慰不少。

　　眼前的少女，正是她十年前救命恩人的孩子，如今救命恩人已逝，她应该照顾好这个可怜的孩子。而且，轻纱那丫头，回来后要是知道以后有了个妹妹，应该会很开心吧。

　　人鱼垂下了头，墨黑的发丝几缕落在地上。看着地上凋落的桃花，有些若有所思。

　　“娘亲，我回来了。”淡然悦耳的声音响起，平平常常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对于人鱼来说，无疑是一个炸雷。

　　猛的抬起头，朝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