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不倾城》清槡

9、兴之所至

　　8兴之所至

　　第二日，太子未让太傅教课，本想领着随身太监出宫去丞相府逛逛，不料，未出庆容宫半道上便遇上了从书房出来的龙默寻，“听说太子要出宫，臣岂有不随身保护之礼。”见到龙默寻出来，蓝齐容便知道想要轻松离开已是不容易了，听龙默寻一说，果然……不出所料。又听到他是听说自己要出宫的，不由得那眼睛斜斜的瞅了眼身后的小林子，小林子头低的更低了：“呵呵，我看你在书房看书挺认真的，这次出宫不用你随身啦，有小林子伺候就够了。”
　　“这怎么使得，殿下的安危胜过一切，陛下将我安排在殿下身旁，我的职责便是随时随地保护殿下的安全，小林子又不会丝毫武艺，将殿下交给他一人，让臣如何能放心。”
　　“我只是出宫随便逛逛，又没有大张旗鼓，悄悄的出去悄悄的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危险等着我。”
　　“殿下，若是出宫，臣必当随身侍奉。”丝毫不管蓝齐容如何言语，龙默寻已经站立在他身侧，笃定跟随。劝说未果，蓝齐容就只得将小林子留了下来，只与龙默寻两人，出了庆容宫，身后是只剩下小林子哭丧着脸……大好的出宫游玩的机会就这么被自己弄丢了。
　　“默寻，你认得丞相府么？我们今天去找倾城。”
　　“当然，不过殿下不是才见过斐倾城，怎么今日还去丞相府找他？”龙默寻领着蓝齐容边走边说着。
　　“在宫中相见与宫外自然不同，不说宫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想想在宫外好好玩一玩。”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面对着龙默寻正色道：“还有，再叫我殿下，我无论如何也将你还给父皇。如果不能于我命令唯命是从，我怕是你也不甘愿埋没在我身边。”听他这样说，龙默寻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不知如何回复，只是盯着蓝齐容的眸子黯了又黯，“我知道了，没有下一次了。”见到自己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蓝齐容展颜一笑：“这才乖嘛。”一扫刚才的阴霾，“我就知道，跟你说话不摆架子是不行的，这下你可是真正记住了。”这下轮到龙默寻愕然了，就在适才他还被蓝齐容的笑容闪了一下，此刻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只是……唉，他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声，罢了，自第一面看到他起，不用陛下命令，他也知道这辈子，忠心也好，衷心也罢，都给予他了。
　　蓝齐容到了丞相府，一颗心便跳的愈快，所有的高兴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惹得龙默寻一阵腹谤，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老爷，老爷，门外来人说是找公子，不知是否引见？”
　　“哦？倾城今早便出府了，来人可说是何人？”斐丞相不紧不慢的问着家丁。
　　“回老爷，来人只说是公子的同窗……”他还未说完，斐相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快请。”原来斐倾城自小不是请先生来府中教课便是进宫给太子殿下当伴读，由此想来，来人显而易见是太子殿下无疑。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臣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赎罪。”斐老丞相边说便朝着蓝齐容弯下了身子，蓝齐容赶忙扶起斐老丞相：“丞相无须多礼，齐容今天只是来找倾城的，丞相何罪之有。”说话间已有人沏了茶水过来，这是跟在蓝齐容身后的龙默寻站出来朝斐老丞相拜了一拜：“拜见丞相。”然后便站立在了蓝齐容一侧，垂首听着蓝齐容与斐老丞相交谈。
　　“今日一早，倾城便出门了，还望是太子殿下稍候片刻，我去叫人找他回来。来人……”见他招呼侍从，蓝齐容赶忙说道：“丞相先不急，既然今日倾城不在府中，我也没什么急事，上次他在宫中没能好好叙叙，他在江南这些日子，我想着定有好些趣闻趣事，这才出宫想找他叙叙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改日也可。”推脱半日才与斐老丞相边聊边告别。
　　离开了相府，蓝月荣并没有急着回宫，“大好的时光是用来蹉跎的。”他乐颠颠地对着龙默寻说：“默寻，我知道京城有个好地方，不过我从没去那儿玩过，以前也让倾城带我去逛，不过他总用些别的借口推掉了，趁着今日得空，要不我们俩去玩玩？”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着龙默寻，果不其然龙默寻一脸警惕的回道：“既然斐倾城未曾带你去过，而你又如此想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不如早些回宫。”
　　“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的话自己回宫，我一个人去，虽然不认识路不过我既然长了嘴，总能问到人的。”说完变作势要一个人离开，剩下龙默寻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上去，这家伙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随便在京城乱逛的。听到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蓝齐荣的嘴角向上弯了弯，意料之中。
　　“齐容，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呢。”
　　“怡红院。”
　　……龙默寻无语的看着前面身形单薄的少年，心里默哀一声：“你了知道怡红院是什么地方？京城可玩可去之地那么多，要不今日换个地方？”
　　“我当然知道啊，不换，想去那儿很久了。”说着一脸的兴奋。穿过了好几条街才来到一处繁华的街道，最华丽的建筑莫过于两栋连在一起的房子，蓝齐荣见状脸上有些微的差异“不都说怡红院繁华无比的么，怎么这边有两处地方啊？” “齐荣这可就问错人了，我长居宫中，这些又怎么会知道。”
　　随手喊了一个路人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两座房子都是怡红院，不过一个是怡心楼，一个是乐人阁，眼下门可罗雀大门紧闭这的是乐人阁，而旁边不是有三三两两人口进出的是怡心楼。半带着疑问半是好奇的，蓝齐荣也随大众向怡心楼走去。身后龙默寻也没有多嘴，既然去的是怡心楼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当然他也并不是像他告诉蓝齐容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虽然真的是长居宫中，不过他是皇帝培养那么多年的人，即使足不出户，想必也能知道很多吧。
　　怡心楼共有三层，一进去就能看到一楼厅中央设有高台，高台四周安上了可放可收的珠帘和纱帘，二楼设有栏杆维护，而三楼却只剩下窗户，蓝齐荣见状心底暗道，原来怡红院是长这样子的，一二三楼的设置也可见出当初建这座楼的工匠用心良苦了。此刻一楼零零落落的散布着一些人，有小声交谈的，也有独自品茗的，还有相对无言的。蓝齐荣未曾来过这里，一下子不知道该坐何处，要上几楼。还是龙默寻见他有些许的尴尬与不知所措，才上前对他说到“初来此地，要不我们选个偏一点的角落坐着？”
　　“好，听你安排。”听他回答的爽快，这下龙默寻也自然不再面无表情了，不由得也小声地噗的一声笑了。蓝齐荣听到笑声，面上掠过一丝羞郝却也没在出声。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两人才坐了下来便来了一个打扮清秀的姑娘，手上奉着两份菜品单子一脸微笑的问两人需要什么，此刻蓝齐荣便一心一意的研究菜单来了。在宫里衣食住都是被安排好了的，偶尔有想吃的嘱咐一下奴才们就可以了，吃过的几家饭店也没有这般精致的，都是小二报上菜名亦或是直接就点了店里的拿手菜。这次一见，心中对怡红院的好奇又多了几分。虽不是来吃饭的，蓝齐荣还是点了些许糕点和一壶茶，耳边三三两两的话语传来，没多久两人便都清楚了怡红院的大概情况了。
　　“原来怡红院是这样的，不过默寻，听他们说来似乎到了晚上的乐人阁要更热闹一些呢。”说罢顿了一顿继续说到；“不过太晚的话就回不了宫了。”
　　龙默寻虽然同他一起来到怡心楼，但若是真得带他去了乐人阁，这事若让宫里人知晓了，还不知道受什么处罚呢。心下思量着得赶紧打消了他去乐人阁的念头。“齐荣，宫外虽然好玩，只是乐人阁却不是玩耍的地方，怡心楼可以喝茶听曲吃饭，但若是乐人阁的话你想去该得再等几年。那是男子寻找心仪女子的场所。”喝了口茶继续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莫不是殿下想取太子妃了，所真是这样，我便找个机会禀告陛下，择一良日为殿下选妃。”蓝齐荣听他说完脸早已涨得通红。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反驳。
　　动动唇，半晌才说道：“谁说我要纳妃的，我……我只不过是来……是来瞧瞧罢了。宫中女子虽多，可是宫外女子也有自己的风味吧。”话一想到说起来就顺溜多了，“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宫中极少出宫又怎会知道那么多，只是听说怡红院极负盛名，这才拖着你来看看，谁承想你会想到那么多……莫不是，你……”话不说完，他阴测测的朝着龙默寻发出了一种极不寻常的笑声。
　　“算了，我也说不过你，听周边的人说，马上唱曲的就要出来了，也让你感受一下宫外的曲儿和皇宫中的是不是不一样。”
　　果不其然，在不知不觉中纱帘慢慢地放下来了，台上不知合适已经坐了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只听得“噔”的一声，琴弦余音未歇中，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就开始了。蓝齐容也学过琴，虽未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却也不差，只是未在旁人面前弹过。仔细听了一会，蓝齐容面露疑惑：“这姑娘琴技已然不错，看众人对她也是喜欢的，怎么琴音之中有股说不清的哀怨？”
　　“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第一回来这里，风尘中的女子，清高一些的难免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是茶客食客，只管听曲便是，何必怀那么大的好奇心。”
　　撇了撇嘴，蓝齐容心道：你倒是不关心，女子的哀怨不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公子哥造成的，虽然娘亲位及国母，可是偶尔娘亲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恍惚让我感受到的就是这班的哀愁。
　　龙默寻自是不知道此刻的蓝齐容心中所想，“你莫不是想要一探究竟？”
　　“没，我哪有那么多好奇心，随便问问而已。”，“这次出来没见着倾城，下次出宫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唉！
　　听他叹气龙默寻握住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只一瞬便恢复自然，当下也不接话，两人就默默地听着小曲喝着茶，吃着糕点。
　　溜出来玩的时间总是不经意间过的飞快，眼见着快要到傍晚了，怡心楼里的客人也换了几拨，不同的小曲也听了不少，两人当即决定回宫，殊不知宫里此刻已然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