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雪寂》绯霄烬

5、第 5 章

　　我去梅林时，发现琥珀果然还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天不见，竟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见我过来，笑吟吟地抱怨：\"小丫头跑哪去了？别是去会情郎了吧，哎呀，见色忘义啊，重色轻友啊！\"
　　我被他说的脸一红，没敢接口。
　　他拽过我，打量着我披散的头发，敛了笑意：\"你的发簪呢？\"呃，狐狸好像有些不高兴。可是，我送我的东西，他不高兴什么啊？
　　我看着他严肃的神色，不敢吱声，许久，嗫嚅道：\"丢了……\"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告诉他，我送人了，送给了一个叫清音的仙。
　　我说，我睡觉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放哪了，许是埋在雪里，我回头再找找就是了。
　　他才面色缓和道：\"嗯，好好找找，那东西不能丢，会要命的。\"我诧异，怎么会要命呢？
　　他说，那上面是不刻了\"绯霄\"两个字？
　　我点点头。
　　琥珀耐着性子解释，那是绯霄剑，是冬神玄冥的妻子，取了凤凰涅槃时落下的一枚羽翎，熔在红莲业火里锻造的。凤凰惜羽，落羽一根极是难得的，而红莲业火有焚灭三界的力量，这样造出的剑，若是刺在谁身上，纵使仙，也会连魂魄都不剩下的。
　　是呢，红莲业火，听起来真是骇人呢。我面色露出惊愕的样子，心里却只留意在了那个名字上--冬神玄冥。那样的红莲业火，我是见过一回的，记不清是多久前的时候了，冬神玄冥羽化时，效仿盘古，以自身化为冰雪才压住那熊熊烈焰，闭上眼，我仿佛能感受到那要焚烧灵魂的灼热。
　　而那绯霄剑，剔透的红色，却不是凤羽的颜色，那是血，是一个人的血--冬神玄冥的妻子，是人界最好的铸剑师，以灵魂为契铸了这把剑，送给玄冥，但却被玄冥用这把剑刺穿了身体，那样单薄的身体，却似有流不尽的血，染红了剑身。
　　只是这些，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像是与生俱来的一场噩梦。
　　看我闭目沉默，琥珀戏谑道：\"怎么啦，丫头，吓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瞪他。
　　狐狸一笑，说，走，总在这雪地里也没什么玩的，我带你去看个热闹去！
　　我疑惑，什么热闹。狐狸故作神秘，俯身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令我忍不住一抖，听他道：\"今天啊，是天帝的寿辰呢，四海八荒的仙啊和有头有脸的妖啊，谁不去看，好吃好玩的多着呢，哥哥带你见识见识去！\"他说这话时，笑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天帝的寿宴，我从来没见过，我想，我又不是有头有脸的仙，怎么进得去那样的场合呢？狐狸大方的拍拍胸膛：\"这不有我呢吗？\"
　　我开心地点头，其实对热闹我没多少兴趣的，一向是清静惯了的，只是私心里觉得，可能会遇见清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