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雪寂》绯霄烬

4、第 4 章

　　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清音了，却没想到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我住的地方。
　　我正在坐在一朵冰莲上发呆，看到他从头而降的身影，一时怔忪，而他见到我，脸上也浮现起惊疑的神色：\"是你？\"顿了顿又道：\"你住在这？\"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我不该住在这里么，那我该在哪？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很快便面色如常，眼神是我梦中所见的那样温柔：\"雪幽，\"他竟还记得我！我很高兴，不像那只狐狸，说了多少次名字，还只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我。
　　我显出高兴得神色，听他柔声道：\"雪幽，你知道伏水令在哪么？\"
　　我摇摇头，看到他脸色苍白，似在隐忍什么，我问：\"你是，受伤了吗？\"
　　我记得我和狐狸讲我住的地方时，狐狸说，你那个地方旁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会受伤的。为什么不能随意进去？为什么会受伤？他却没再说下去。
　　我小心地扶着清音坐下，冰冷的雪地，他会冷吧。我摘了朵冰莲，让烨吐出一团火焰燃在莲心里，看着冰莲闪出琉璃似的五彩光芒，暖暖的，才满意一笑。
　　清音的神色在火光里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楚。我缓缓吐出一颗珠子，冰蓝色，闪着水泽一样的光--这是出生起就有的，听狐狸说，修为不高的小妖修炼时会有内丹，我想，这可能是我的内丹吧，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修炼过，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妖。
　　他看着我掌心的珠子，面沉如水，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却似碰到什么屏障一般，立时缩回了手。我找了个闲时磨成杯状的冰盏，把莲花上的雪盛了一些，将珠子放进去，雪便成了水，我收回珠子，把雪水递给他：\"你喝啊，甜甜的很好呢，这里的雪水是可以疗伤的。\"
　　清音一饮而尽，轻声道：\"雪幽，你从小就住在这么？\"
　　我点点头，是啊，我睁开眼睛就是这里了。
　　他一连在这里住了好久，我担心道：\"你是仙吧，仙不回到九重天上，没关系的吗？\"
　　他笑得很好看：\"没关系的，雪幽在这里啊，我想陪着你。\"
　　我很开心。
　　我想那时，我笑得一定很灿烂吧。
　　他每天都会为我吹笛子，吹各种缠绵动人的曲子，我就在那曲子里悄然入梦。
　　这样的日子，永远这样下去，多好啊。我想。
　　只是，哪有什么永远呢？
　　清音说要离开，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他说这话时，眼中是满满的不舍。
　　我垂了头，眼角渗出一滴泪，偷偷抹去了，抬头道：\"清音，可不可以把你的笛子给我？你不在的时候，我便当它是你在陪着我，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我拔下头上从未拆下的发簪，青丝泻了满身，绯色剔透的发簪握在手里，递到他面前，我说：\"把你的笛子给我，我把我的发簪给你，这是我们的信物，好不好？\"
　　琥珀知道的很多，他告诉过我，人间的男女分别时会互赠信物的。我当时还说，要是自己有喜欢的人，我就把发簪送给他，因为这是我仅有的能送出去的东西。
　　狐狸眯着眼打量我一下，难得正经的说，还是不要了，那发簪别送出去。
　　我说，为什么啊？
　　琥珀说，女孩子的玩意谁稀罕啊！一瞬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会不稀罕呢？这是柄剑啊，那簪子上刻着两个小字：绯霄。我无意中曾握着它，它就在我手中化成了剑，绯红色，剔透晶莹，却锋利无比。我不会使剑，却知道这是个很好的宝物，那便送给我喜欢的人好了。
　　清音看到这发簪，眼中一亮，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我手中握着他的玉笛，心里说不出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