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行秦时明月》月无一

4、第四章

　　盖聂永远都记得那一年，那是一个金色的黄昏，那天正是他和小庄在鬼谷拜师学艺的第三年，正在切磋武艺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那是盖聂有史以来听到过的最清脆的笑声了，里面仿佛藏着逍遥，藏着惊叹，藏着炎凉，藏着孤独.....接着，师父就把那个笑声的主人—阿畅，领了过来，教导自己和小庄好好照顾小师妹。

　　多年来的习武生涯，盖聂深知自己和卫庄都是冷清之人，可是很奇异的，面对阿畅的时候，他们两个心底里总是存在着一股淡淡的温和之感。卫庄永远比自己果断，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卫庄决定杀掉阿畅，剑客，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弱点存在的。

　　盖聂知道之后，连忙赶去阻止，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卫庄静静地倚在巨石之上，小小的阿畅同样倚在旁边，两个人很一致地看着夕阳，很温馨的场面。他不知道当时阿畅和小庄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卫庄再也没有了刺杀阿畅的念头。

　　阿畅虽是女子，但天资聪颖，自己修的是纵剑，小庄练的是横剑，而阿畅却是纵横剑兼修。盖聂不知道师父是怎样想的，又为什么这样安排。他只知道，摆在他们三个面前的是怎么都撼动不了的命运。

　　出师那天，师父出了一个难题，地牢的两边分别绑了两个人，两只猛虎同时从笼子里放出分别向两个人奔去，没人可以在饿虎的嘴下同时救两个人。自己贪心救人，却害死了两个人，小庄救了一个人，（这一情节出自动画片《秦时明月》）可是仅有六岁的阿畅却救了两个人。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也从来未对别人说起。

　　多年的相处，盖聂却从未看清过阿畅，她时而鬼魅，时而若仙，时而聪慧，时而迷糊，仿佛有千百种样子，变化万千。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庄和自己都不想伤害，也不舍得伤害这心底唯一的光。纵然在江湖飘荡这么多年，可是一想到在鬼谷的阿畅，心底总是存在一丝雀跃，他不太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许是比信仰更加重要的东西。他只知道，阿畅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比他的性命都要重要千百倍，他相信，小庄的心底亦是如此。

　　开门声打断了盖聂的回忆。“怎么样，怎么样？”盗跖心急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流畅道。

　　一行人慌慌张张冲进屋内，逍遥子立刻给端木蓉把脉，“逍遥先生，怎么样，蓉姑娘她...”高渐离问道。

　　许久，逍遥子捻捻胡子笑道：“端木姑娘没事了！”

　　逍遥子这话一出，墨家全体上下的心算是安定了。

　　盖聂虽在屋外，但耳力丝毫不差，在逍遥子宣布端木蓉没事的那一刻，他的心稍稍回到了胸腔，“阿畅，谢谢你！”

　　流畅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小事一桩。”又转身对张良道：“听说桑海城乃是当今最繁华的地区，不知道子房可否做个向导，带我游玩一番啊？”

　　张良的眼里划过一丝暗光，“哦？但不知姑娘怎知在下名讳？”

　　流畅围绕着张良转了两圈，“齐鲁三杰的名讳和相貌，天下皆知，我知道你，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姑娘太过谦了，倒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姑娘名讳？”张良轻笑道。

　　“她叫流畅！”盖聂已经为张良作了解答，“我的小师妹，至于其他的，希望子房不要再问。”

　　“流行万里，畅游天下”，张良笑道：“好名字！盖先生既不愿多说，在下也绝不相问。既然流姑娘想找在下做向导游一游桑海，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那就先谢谢子房了，子房就不要叫我流姑娘了，我听得耳朵很不舒服，你就和小聂一样叫我阿畅吧！”流畅很大方地说道。

　　江湖中人确实不必在乎太多，张良略微思索一下，爽快的答应了。

　　流畅眼珠一转，“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子房，你不是还要采购东西吗？我和你一起吧，顺便游一游这桑海城。”

　　“阿畅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出发吧！”张良应道。

　　“小聂，我先走了！”流畅朝盖聂挥了挥手。

　　“盖先生，告辞。”张良双手作揖道。

　　“告辞”，盖聂向张良回礼，又嘱咐流畅道：“小心点。”

　　“我知道了，小聂，你也好好休息吧，奔波了一夜，你一定很累了！”流畅道。

　　“好！”盖聂道。

　　两抹人影这才慢慢地向竹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