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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ne ...

  •   这是一个关于Eden的故事,它发生在亮埋葬诗音之后,是本该结束的故事最后的落幕。

      傍晚的时候,诗音睡着了。静静地,就在我的肩膀上,面对落日的方向,笑着入睡。虽然多少有些在意她还没说完的话,但我还是忍着没去打扰她,因为她睡得是那么安详。我们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第二天的到来。
      一到早上,我便开始挖坑。
      用手把诗音抱起来,我把她轻轻地平放在在长满了鲜花的草地上。
      感觉她好像又轻了。
      在草地上蹲下来,用手一下一下把土刨开,我的动作显得有些慢,但诗音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毕竟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就让她在最爱的草地上再多呆一会儿吧。她也会高兴的……
      双手一直机械地重复着挖土的动作,不少地方被碎石划出了口子。如果把家里的军用手套拿来就好了,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回去。
      因为现在,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双手继续机械地重复着,不知不觉地眼里看到的就只有一片土黄色,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滴水落在了手背上。我短暂地停了下来。没有下雨。那大概就是汗水了吧。又或者……希望不是。
      我继续挖着土,终于赶在太阳开始下山之前把坑挖好。只可惜好像挖得太大了一点……
      诗音……就这样了……好吗?
      看着诗音面带微笑的睡颜,我很自觉地把它当成了同意的意思。
      站起来,拍拍手,“还稍微有点脏,不过原谅我吧……”
      我说完,看向诗音。她还是静静地躺着。
      她不会介意的,我想。毕竟之前就有说过“脏了的话,洗一下就好了嘛”之类的话。
      况且洗的人是我,所以……
      我转过身,向诗音熟睡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虽然知道她大概不会再醒来,但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小心翼翼。
      站在诗音身旁,我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蹲下,把她抱了起来。
      的确是轻了。
      我转身,慢慢把诗音放到了刚挖的坑洞里。
      果然还是太大了一点。看着躺在坑洞里的诗音,我这么想。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埋起来。
      站在坑洞的边缘,我捧起土,一把一把往里回填。泥土落到洞里发出了沉闷的沙沙声。
      这样就好了,对吧,诗音?
      这样就能好好地睡觉了呢。
      我把泥土一点一点填回洞里,诗音小小的身体很快就被泥土覆盖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明明很顺利,心却不知为何变得动摇起来。
      这样就好了吗?我问自己。
      这样真的好吗?
      真的要埋起来?
      把这么漂亮的,面带笑容的她,就这么埋起来……
      虽然这么想,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重复着填土的动作,直到泥土落到诗音漂亮的脸蛋上,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安稳的笑容,直到眼前的土地变得跟之前一样平整才终于停了下来。
      今天一整个白天,我几乎都在这里。
      橘红色的落日在湖面上还可以看见。
      感觉上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但事实上也不过是那么短短的一瞬罢了。
      在这里一起生活的时间是这样,而埋葬诗音……在我看来也是。
      我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继续陪伴着在土里沉睡的诗音过了一段时间,然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乘着阳光,向着充满她的回忆的家走去。
      回家的一路上,风一直在吹。诗音最喜欢的风,给人的感觉也像诗音一样,小小的,轻轻的,却很坚强。
      回到家时,发现了一件稍微令人惊异的事。恢复了精神的母鸡,顺利地产下了一颗蛋。我把蛋捡起来,轻轻握在手里。
      今晚就吃煎蛋吧……
      虽然吃不到煮糊的煎蛋有点可惜,不过……也没关系吧。
      把昨天早上诗音喝剩的牛奶稍微加热一下,我拿着杯子走到了屋外。
      总觉得今天的黄昏似乎格外地漫长。也许这也是世界即将毁灭的前奏吧。
      保存的食物还有很多,肯定不会挨饿。我思考着。
      总之,先去吃饭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悠闲地吃饭,在别人眼里,我肯定是个笨蛋吧。
      这么想着,总觉得有点好笑,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好了,该去田里照顾植物了。我放下杯子,起身向田里走去。
      也许是因为世界即将毁灭的关系,田里的植物状态不是很好。最近看见蚯蚓的次数也变得少了,今天更是连一条也没有看到。
      总而言之,把该做的先做了,剩下的,就随它去吧。
      我走到田里,像平常一样忙碌起来。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工作量却并没有增加多少。
      大概是因为诗音能帮着做的农活本来就很少吧。大多数时候,她来不来帮忙对田里都没有什么影响。
      而且,不管是因为能力,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诗音都不太适合在田里干活。
      所以,一个人照顾农田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会有点无聊罢了。少了她偶尔会出现的小状况,田里的工作多少变得有些枯燥。
      我把一个成熟的西红柿从架子上摘下来,放到袋子里,然后把手伸向下一个。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我想我应该要收回刚刚所想的话。
      诗音并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呢。
      现在田里的这些西红柿,事实上正是因为由她作了遗传基因调整,所以才能长得这么快。
      还有茄子、黄瓜、土豆、胡萝卜……和她最讨厌的芹菜。
      这么想想,其实诗音一直都在帮忙吧。过去是,现在是,未来应该也是。我想。
      所以,其实一直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努力才对。
      “谢谢,帮大忙了呢,诗音。”
      把成熟的西红柿一个一个装进袋子里,我终于结束了今天在田里的工作。
      往回走的路上,太阳无声无息地沉进了湖里,就那么一瞬间的不留意,它就这样消失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有些疲惫,但步伐却并不沉重。
      因为现在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她的回忆。
      在天空剩余的阳光中,我一个人悠闲地走着。路过附近的空房子时,偶然看到了两朵开得很灿烂的花,于是把它们摘下来,带回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也开始变得昏暗。我在仓库里找出一个旧瓶子,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装满水,把花插上,准备明天带去给诗音。
      她一定会喜欢的吧,这么漂亮的依偎在一起的两朵花,就像她和艾莉卡。
      我把西红柿放到冰箱里保存起来,然后开始收拾放了一早上的碗筷还有衣服。
      这样的工作也很快就结束了,我毫无思绪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因为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而感到些许惊慌。
      诗音的书还在房里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诗音房里走去。她所看过的书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书架上。
      那些她身体状况不好时所读的书,那些在我外出干活时很好地陪伴了她的书,在她逝去后,也继续陪伴着我。
      我伸手拿起书,到客厅里读了起来。
      虽然说诗音房里有的是空位,而且现在也不会再打扰到她,但此时此刻,我不想留在那里。
      如果呆在那里的话,一定会因为想起过往而无法静下心来吧。我想。
      所以,我回到了客厅。虽然说这里也有不少关于她的回忆,但总感觉会比坐在她房里好一点。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时间随着翻过的书页流逝。屋内里很安静,除了翻动书页时偶尔发出的沙沙声,剩下的就只有我平稳的心跳。
      屋外面的风也停止了,听不到树叶相互摩挲的声音,当然也没有昆虫和动物的叫声。也许这就是世界毁灭前该有的现象吧。
      诗音能在现在离开真是太好了,忽然这样想。
      地球上的情况毫无疑问会不可避免地继续恶化,而以后的景色也会变得越来越萧条……
      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世界。
      所以,她能在现在走,真是太好了。
      我合上书,起身向房间迈步。
      躺到床上的时候,稍微感觉到了放在枕头下的手枪。
      这把手枪。我把它拿出来。它已经跟随我很久了。
      “抱歉,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再使用你了。”我对它说。
      因为这个世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只剩下一个人的世界,理所当然的不会再有战争。
      所以,你也可以去休息了。我思考着,把手枪放到了一边。
      现在,该睡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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