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箫之间》边儿

20、15

　　15
　　How is my pride
　　突然班级来了旁听生，不是转系生，也不是降级生、转校生，大学校园里来了旁听生，笑得一脸爽朗，像个骗子。
　　“你是之前来开演奏会的那个人吧？怎么来我们学校？”
　　“是啊，不是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吗？”
　　“喜欢。”
　　“艺术生对工科的好奇？几天就会觉得无趣了。旁听插班是怎么回事？头一回听说。”
　　“一直在学校里晃来晃去会被当成可疑分子的，就和学校申请，以不取得学位为前提插班，只上课参加考试，所用费用学校会核算出来每年作为学费缴。很简单就同意了。”
　　立刻引起了关注。
　　“你和邹宁之前认识的吧？前女友？”一个不怕事大的先问出口了，之前因为邹宁是女生不好意思问的太深，压制的好奇一下子被挑拨开，吸引了不少眼睛。
　　“认识但不是前女友，之前玩笑开得太大了。”期待又变成了失望。
　　“那现女友？未来预定？”又一枪响。
　　在耳边嗡嗡不停。
　　“肯定是吧，不然怎么可能来这，要是前女友躲还来不及呢。”
　　“不是现女友，未来会怎样不可知啊。”
　　简直头疼。
　　“先走了，好像有点感冒。”
　　“啊，中午给你带饭？”
　　几天后。
　　“我来看你们了！”一张傻笑的脸。“每周只能和心理医生说一次话，好无聊，好闲啊。而且，果然要时不时看看你们，不然忘了都不知道。新学校怎么样？”
　　“不一样就是了。你到底来干嘛？”
　　“有些事总得让自己安心。”
　　“安心还是死心？”
　　“呵，放心放心，安心后立即就死心了。不过，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不然我也过来吧！”
　　“那我退学好了。”
　　终于清净了。
　　“邹宁？说什么呢？”陈素素似乎有些意外。
　　“没什么，开玩笑而已。”然而并没有笑。
　　然后嗡嗡声变成了嘶嘶声。
　　“就是那个女生！”
　　“很普通啊。真的是为了她来的吗？瞎传的吧？”
　　“说是之前就认识啊，初中？高中？”
　　“校外认识的吧....据说那个男生家里超有钱的。”
　　“喂，超帅加超有钱，漫画吗？偶像剧吗？有没有外加运动全能，智商爆表？”
　　有啊，全部。然后。
　　“邹宁，怎么你送过来的？”
　　“陈素素学生会开会。”
　　“你就是那个邹宁啊？哎呀，虽然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但老师们其实不希望你们把时间花在谈恋爱上，还是在学期间以学习为重。本来是这样，但南寻这个程度的话，也是确实难找了。”一个饶有兴趣的女老师。
　　“听说是艺术生啊，怎么学的怎么快。”另一女老师搭腔。
　　“咱们学校的那群没得比啊。”
　　“张老师也不能这么说，各有专攻吗，只是全能的少而已。”
　　“没事我先走了。”
　　“诶，这小姑娘倒是有些......”
　　然后。
　　“去图书馆吗？”若无其事。
　　“不去。”
　　“明天出去吧！这里有不少名胜呢。”爽朗。
　　“和别人一起去吧。”
　　然后。
　　“那个女生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两眼无神，态度冷冰冰的，和她说话也不理不睬。”
　　然后。
　　“那个叫邹宁的话题女生可真够傲的了啊。”
　　然后。
　　“装什么装啊！”
　　和那时一样。
　　“真是幸运啊，就她一个，不然轮得到她？”
　　“据说最近南寻每天都去练习室。”
　　“他那个人从来不会拒绝的。”
　　“真是，我们学校这点也搞的太方便咧。”
　　“要是好好练习能吹成那个样子？”
　　“上次交流会上，简直就是拉后腿，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
　　“等级差太多了，本来一般算得上有才华的人就和他合不到一起，还找了个不如一般的人。怎么听啊！”
　　“那个样子也算得上宠物的一种吧！自己不觉得怎样，别人说得出什么？这个社会不就这样嘛！连什么蟑螂啊，毒蜘蛛啊的都有人养着。”
　　“那样究竟是怎么拿到推荐的？也很让人好奇啊。”
　　......
　　“邹宁，邹宁！下课了，睡着了吧？你！”
　　“走神了。”
　　“你昨晚也通宵看小说了？”
　　“差不多。”楚乔开始兴高采烈的讲起昨晚的看的小说。
　　“喂！究竟要不要这么努力啊？”一男生惊讶于旁听生的记了笔记。
　　“既然来了就想学好，不是很自然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邹宁！下个月学校要开艺术节，一起参加吧！”
　　“你去吧，我不去。”
　　邹宁开始觉得烦躁，加快脚步想尽快离开，他却跟在边上说不停。
　　“那来看吗”
　　“有时间吧。”
　　“那至少把箫借给我。”
　　邹宁终于停下来。
　　“你要干什么？”
　　“参加艺术节。”
　　“我问你来这要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焦躁？”
　　“没有。”
　　“因为那些传言吗？为什么要这样在乎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的话？为什么不认识的人却能让你注意的更多？”
　　“你根本就不懂，从来不是因为什么谣言诽谤！真正让我痛苦的只是那恐惧、害怕。我只是害怕，害怕那是真的，害怕那会成为真的，害怕他们说的那些只是我自我屏蔽的事实，害怕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消除实力的差异，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拉后腿的，害怕自己一无是处，害怕你只是把我的努力当成可笑的戏弄，我真正恐惧的只有自己的无能而已！”
　　说出来了，一直以来自己最不愿听到的话，最不愿从自己嘴里听到的话，最不愿听到陈述事实一样口气说出的这些话。
　　“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
　　“可你就做得到！什么都做得到！每次看到你都让我痛苦！”
　　“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只是你没留意到而已，因为你只选择看那些好的一面，有太多东西没注意到，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那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你的我又算什么？竟然能说的这样伤人！”
　　自那次痛哭，两年来还是第一次让眼泪不可遏制。
　　“你从来不知道我碰到你的时候会紧张，会在你坐在那所房子里时将它说成“我家”，在走过宿舍楼时不受控制的看你窗子，会监视你和燕晨的每次见面，你从来不想我一直仔细保存你的箫，偷偷来你的学校看你，来开演奏会，来这上学，包括被你说我的话伤人会让我觉得自己如此愚蠢才会说话不经大脑，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哈？开玩笑吗？”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在和谁说话？邹宁完全不能理解。
　　“是啊，玩笑，如果你现在还没办法接受，就当是玩笑吧。只是你认为你看到了的一切不过是你选择看到的一小部分而已。”
　　“为什么可以永远从容不迫，为什么说得这样轻松？一小部分？那为什么我却没有那一小部分？我的全部算什么？我的骄傲算什么？”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骄傲？”
　　“现在的我，现在，的我......”
　　还有什么骄傲？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面对镜子，第一次看见那样子，映像中的这人究竟是谁？追求着什么？自己呢？自己又去了哪里？在看着哪个目标？那个曾经那样明确，由自己选择的方向又在哪呢？现在的我究竟还有什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