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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 ...

  •   11
      “你好,我叫邹宁,今天起和你一起练习合奏。”第一印象很普通,普通的长相,普通的性格,普通的言谈。
      “南寻。”
      “嗯,知道,开学致辞很精彩。”
      “谢谢。”
      “不过今天还有些没收拾的,下次再开始可以吗?”
      “我也还有要收拾的,毕竟才刚开学,哪天开始都好。不用着急。”
      相处几日后,大概是“热销效应”的原因,差点就收到了情书,事后想想还真好奇那信里写了些什么。一天严翼说要参观一下,当时,应该是林焉—一个弹琵琶的很漂亮的女生—也说想去看看那吹琴箫的女孩,就起哄着过去了。本来并不惹人注意的白色信封,若她不立即拿起可能都不会有人注意到,那时的反应可真是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本想着她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当时两人在都有空的工作时间中选了每周一、四下午练习合奏。但周四时她竟全无所谓的出现了,好像出丑的不是自己。对于这点他们两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由于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第一次看别人如此,严翼也觉得很有趣。
      很快南寻就发现会让她与自己组合奏并不是因为这届她是唯一吹琴箫的,她的箫确实吹得很好,这样的才华是不容置疑的。虽然很多时候都无视了琴音,但对于从未练过合奏的人来说也已经很不错。她自己似乎也并不着急,他也就没说什么。第一只曲子选了《渔樵问答》,也确实很难,或许该选首合作起来更容易些的开始。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转变是很惊人的的。九月末的一天,由于下周考试的时间与合奏练习时间冲突了,“下周除周一周四还有哪天有时间?能练习的时间。”
      “下周有事?周一还是周四?”
      “周一,刚好和考试冲突了。”
      “考试?学校的?”
      “是啊。”
      “可是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啊!”
      “是门基础课,很容易。”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低头看着刚收好的箫,半响,“哪天都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周五下午。”
      “周五下午不行,上午可以。反正以后考试会慢慢增多,能给我一份你的课表吗?比较方便调时间。”
      “啊,好,晚上传邮件给你吧。”当时恍惚觉得她的语气表情变了,想着大概是错觉吧。
      但事实证明那并不是。她确实变了,不是变走了,而是变回了。变回了她本来的样子,为什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这样的她完全没有违和感,有种实实在在的真实的存在感。本来周一的练习改为周二晚上,突然,她对自己的苛责程度就好像明天就要举办演奏会一样,很多人都不会对自己做到那个程度。或许有什么让心情不好的事,这样的状况偶尔也会有的。南寻这样想着,却不知那还只是个开始。
      此前她几乎每周四次会去练习,已经变成了每天,包括周末。为了合得上她甚至让他把自认为最稳定的状态录下来。之前精心护理的指甲上蓝白色条纹到中间就消失了,露出本来的粉红色,刘海每次见到她时都比之前长,遮住眼睛了就用发夹夹住。慢慢也不去费心思搭配衣服了。
      第一次在美学基础课上看到她时是在十月中旬。第一排只有她一人,本来应有些突兀的,但因为她我行我素的气质,反倒怡然自得。严翼却似乎对她那天的印象很深,他没能看到之间的过程直接看到了结果,惊讶是自然的。不过对他来说,能引起兴趣的最大原因大概还是那双眼睛吧。事实上,那时南寻就发现严翼对于邹宁的兴趣并不一般,只是他自己却不能明白,或不能接受那兴趣的原因。
      练习室大多是单人使用,但因为南寻除合奏练习外几乎不去,建校时盖了专供他父亲住的房子,近些年已不经常来了,偶尔来时也还是住在那里。现在则由他住着,里面还有另一把琴。所以基本来说这间三楼最北间的练习室本来就是她的专属练习室。所以南寻依旧一周去两次,也渐渐的会帮她指出些问题来。虽说选了古琴为专业,他的琴箫也吹得很好。不知是曲子本身更合她,还是已有了一定的默契。《梅花三弄》相比之前要顺畅许多,“下个月的交流会会惊艳吧”,南寻想。
      到十二月时,他们的课已有许多重合的,之前觉得她对自己的似是而非的针对性也已十分明显了。开始时对于她几乎可以完全无视自己“热销品的抢购魅力”而有点小惊讶,但之后对自己的关注又实在与众不同,可以说她过度关注了他身上最好的东西,却忽略了与之相平衡的劣势,而这种盲目的关注又与所谓的憧憬喜爱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虽然表现极其相似)。它像是战场上对敌人最高战斗力的一种估算。因为两人几乎有着相同的时间表,所以也增加合奏练习的频率。而且那时她已经搬出原来的宿舍了。
      年底时,发生了一件事,具体怎样已不可知,听到的版本是一个女孩晚上独自在练习室练习时遭到了□□。这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好些女生不敢一个人单独留下,有的邀男友陪同,有的干脆不在晚上练习。就是这件事让南寻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
      那时几乎每天邹宁都要练习到十点后才会回寝室,他多少也有些担心,反正每天都会去,就常陪她到结束。一天严翼带她去参加新年聚会了,南寻实在对那样的场合没兴趣。严翼明明很快会忘掉他们当中的一大部分人,但这样的场合却总有人想着他,大概他们也觉得这样一时之交更轻松吧。本想今天不用过去,却还是习惯性的走到了与宿舍区相对的处于学校最北边的练习楼楼下,正想回去,发现练习室的灯开着。开门时,从门上小窗左下角瞥见一段白绳,纳闷着该不会是什么恶搞之类的吧,将门打开一条伸得进一只手的缝隙,把白绳从门把手上解下,打开门发现绳的另一端正拴在邹宁的左手上,因为不对左手施力,绳子并没被拉直,她也应该没发现有人进来。正吹到《良宵引》二段刚入的地方。大概是从聚会直接来了练习室,她身着条新绿色连衣裙。曾认真打扮时南寻并没特别留意,那天倒觉得格外显眼,加上左腕系着一条长长的白绳,直连到自己手里,那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也实实在在是月下吹箫的美景。吹箫时的她是没有一丝盛人斗志的,她的这两面也极端的很。在进入第三段时总有一处抬指稍快,似乎是源于什么习惯,自己虽觉得哪不对,却总注意不到。于是吹到第三遍时在临近处,他便从后揽住她纠正过来了。
      邹宁全然无感的继续吹下去,气都未颤一下,他自己却觉得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了些,向后退了两步。等全曲终了,她转过头时才说:“平时看你,像是满不在乎,原来也会害怕啊。”说着晃了下手上的白绳。
      “总有些不放心,想着要是门动了能知道,看来完全没用啊。”她一边说一边解下左腕的系着的绳子。
      “我碰你时也不躲?”
      “知道是你,闻味道就知道,这世道谁衣服上还有熏香啊。”
      “这样啊。不是去参加聚会了,这就结束了吗?”
      “还没,先回来了。”
      看看时间也快十点了,就送她回宿舍去了。不几天那事的当事人就被抓到了,其实只是越传越夸张的典型例子罢了。这人想趁夜去练习室偷几件乐器买了,却不知那乐器的主人就睡在里面(因为练习室几乎等同于归个人所有,偶尔睡在里面的人也不少),喊了一声,这小偷就被吓跑了。过几日又想动手,结果被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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