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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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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丫要不要这么贱啊!”
“卧槽难道我想这么贱吗?!”跟她对吼我不敢,所以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
实际上我只很小声地表达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子。”
对峙十秒后,堂妹时湘率先摆了个姿势:“ok,我们先坐下来谈一谈。”
整个餐厅的人都看着我们,我们俩都无动于衷。
我呢,就在刚刚,被自己男人甩了,原因是我给他现任男友下药,虽然促成了他们俩的好事,但这种行为还是为他所不齿,于是我男人说,分手吧。或许他以为和平分手是小case but,于我来说,我的五年青春都浪费在他一个人身上,分手?绝不可能。
然而我能把话说得硬气就很不错了泪目……说完那话我在他公司恳求挽留到,等我看下手机,也就半小时前,最终被扫地出门。
出门还被车刮到,虽然只有胳膊蹭破点皮,但这却成了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我,变成了七年后的我,换言之,我的壳子还停留在二十岁,但蟹黄已经变成二十七了。
那么在餐厅被骂贱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了。
而我的堂妹呢,我相信她比我经历了更多的大阵仗,她的脸皮可比我厚多了。
“然后呢?”她屈着食指敲桌子就像文艺片里的女主角,说,“你被赶出来了,然后呢?”
卧槽都被赶出来了还有什么然后啊?但我是不敢这么说的,她向来看不起我,我只能说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卧槽!!!你的行李呢?青春损失费呢?你不会是净身出户吧?”她瞪眼。
我委婉地拿出手机放在桌上。
就剩一身不知道啥牌子的衣服和这个手机了。
二十岁的这个我只有在与男朋友相关的事情上会很冲动,可是我已经不是二十岁了,不好意思也没那个胆儿再继续纠缠,何况是上门要行李。要知道往后几年康凛能因为新男友的几句话把我整得那么惨,我哪里还敢去触他霉头。
反正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时湘突然压低声音:“哎,我的那群小姐妹让我打听下,你那个药是哪里来的”
“什么?”
“就是你给那谁下的药啊!”
“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下的了!”
时湘摆出一张囧脸:“卧槽!”
我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你那群小姐妹?明明是半小时前的事情你到底怎么宣传到人尽皆知的啊啊啊——”
她也委婉地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我看得到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群消息提示。
……唉。
其实我会说“卧槽”都是和时湘学的,但是我妈管得严,我就不说,后来我妈临死前还叮嘱我不要说脏话,于是每次我都会把自己想说的“卧槽”代换成“我真该死”,把别人对我说的代换成“你真该死”,所以时湘算是咒我最多了人了,她总是说这个词。
我们才说了多久的话?明明二十岁的我打电话是为了寻求帮助,但是她来了之后每一句话都明明白白地指责着“你真该死”。
我知道我错了。二十岁的我太天真,连自己都养不起还想着爱情啊骨气啊,都是个屁。
一个小时后我们站在康凛的别墅门口。
门房认识我,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和康凛闹的那些事,很爽快地放我们俩进去了。我知道康凛这个点应该还在公司,可我就是怕,回头看了看,门房在那悠闲地玩手机呢,我终于安心了一点。
里面果然没有人,虽然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我还是能轻车熟路摸到自己在二楼的卧室,找到行李箱开始收拾起来。时湘没事干,只好到处转,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这被包养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金主一看就是个大款。”很多细节性的摆设我都记不清了,听她这么说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她盯着的都是些很新的大件,没什么特别。
听她不断地“啧啧”,我没理她。这个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充满回忆,我拿起来又放下,一件也没放进箱子。那些都是康凛送我的礼物,就像时湘说的一样,金主送的,不是我花自己钱买的,所以还是不带好了。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那么久,久到我忘记自己当初带进来的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床上呆坐半天,我把电脑和几件换洗衣服收进箱子里,想想还有平板和各种充电器数据线,洗漱工具,几本书,没有送出去的领带,一张余额只有三千不到的存折,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连箱子的一半都没塞满。
时湘突然问:“你出去要住哪儿啊?要不要去我那里挤挤?”
我知道她是和别人一起合租的房子,两个女孩子,我也不好住过去,不过她这样讲我还是很感动,我们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妹。我告诉她:“我会找到地方住的,你不要担心。”
我想我这句话更让她担心,因为她听完之后就像要哭了的表情。
我们拎着基本能算得上空空的箱子下楼,然后和手臂上挂着西服的康凛狭路相逢。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停在楼梯下等着,然后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他要发火了。
“哦,来拿行李的?”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甩了张卡在我脚前:“分手费,拿着吧,密码还是一样的,以后别到这里来了。”
我和我妹都是没下限没节操的人,可是我们有骨气,虽然口上说着要补偿损失什么的,但我们都没有去捡那张卡。
谁都没说话,但是我们两条线交错的那一瞬间,时湘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一声就像点燃炮仗的火星,康凛瞬间炸了。他和时湘动口动手吵了半天,一脚踹飞了我那个小半人高的箱子。
箱子搭扣掼开了,东西落了一地。
那还是我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时湘送我的箱子呢,说是淘了好多个店才找到的,唯一符合我们两个人审美的箱子。我去大学报到带的就是它。走近细看,上面有了一条裂缝。
我蹲在地上,把东西捡起来装进去,还庆幸电脑外面还有内胆包和电脑包,似乎没摔坏。
但是小平板的屏幕摔碎了,我去捡,和康凛的右手碰在一起。我几乎是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收回手,看也不敢看一眼就草草合上箱子拉着走到时湘身边,拉她走。
康凛就站在平板旁边,目光阴沉地盯着我们。
他们俩不知道怎么也看不顺眼,以前我和康凛特别好的时候,时湘宁愿花很多钱住酒店都不愿意来这里对付一晚,遇见康凛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打个招呼,我总是夹在他们俩中间,小心翼翼地维持。他们俩都是我唯一的人。但是现在不用这样了。
别墅区离马路有点远,我拖着箱子,时湘整理头发,一个人也不说话,走路走得无比认真。
走着走着,时湘突然说:“别哭了。”
我别过脸,终于不用再遮掩,大喇喇地擦了眼泪,并用力吸了下鼻子。
时湘眼圈也有点红,她看着我问:“我们明明上个月才见过,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他虐待你了?”
我摇头。
时湘自顾自地继续:“你以前要是受了这种委屈,肯定是自己一个人扛,才不会让我看笑话。他一定虐待你了,没有虐身也肯定虐心。”
以前她说这种话我肯定会笑的,现在却完全没有笑的心情了。
想到之前经历的那七年,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点头。
把时湘送到公寓楼下,我打车到了市中心,那边靠着火车站,周边的酒店也多。
“请出示证件登记一下。”
前台小妹笑眯眯地看着我,卧槽我当然知道要身份证了!可是它到底被我塞哪去了泪!
不对!我身份证明明在康凛那,以前老是丢后来就让他保管了……可是谁还记得这种六七年前的破事儿啊……我收拾行李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个……
别说身份证了,市民卡医保卡什么都没记得拿!
我错了我不该每天都宅在家的……每天都不用证件偶尔出次门谁会记得带……
要是小旅馆可能还能糊弄过去,我看看旮旯里的装潢都要上档次的大厅……算了。
手机也没电了。
我尴尬地摸着裤子口袋,突然摸到了一串钥匙。
上面居然有宿舍钥匙啊啊啊我怎么忘了我还可以回学校!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