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虚妄之人（五） ...
-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象着，可以获得那样的温暖。柔和的，像四月的风一样，可以将伤痛抚慰的，如旋律一般的东西。
那种名为“爱”的东西。
但是结果却是……我在渴求这种东西的同时，也忘记了所谓的“温暖”的本质。
无法获救，也不想获救。
一直这样错下去……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是这样的吧。
“……”
***
“调查的结果如何？”尉轩然将双臂撑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司月行和迟昼。
司月行默默的撇过了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真的不想说话。
迟昼则是轻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空气有些沉闷，而且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些不寻常的空气飘荡着。尉轩然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次他执行了任务回来后，叹气的次数正在已一种迅猛的速度直线攀升。而让他叹气的主要源头……很明显就是这次跟他一起回来的新进成员——迟昼。
尉轩然有些后悔当初让司月行和迟昼一组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月行？”
司月行用手指抚了一下额头，有些不情愿的开口：“知情人表示暂时不便透露。”
“明明是体恤知情人才经历丧子之痛，不忍心就这样问下去于是答应过几天再拜访不是么？”迟昼用手掌撑起下巴，斜着头看了司月行一眼，眼中的光有些意味不明。“真是不坦率。”这句尤其的小声。
“……”司月行觉得，如果再和迟昼搭档下去，自己会短命。
“是吗……还真像是月行的做事风格。”尉轩然说到，“但是，如果不早一点找到‘传染源’的话，受害的人会更多的。”
“传染源”，指的自然是black。
司月行微微动了动身体，然后点了点头。
同情一个人，有时候会带来更多人的不幸。尉轩然是在提醒他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因为失去儿子而痛苦的，近乎扭曲的悲伤的妇人，他根本问不下去。
也许是意外，程时焕的母亲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吧？
“明天我再去问问看。”
“那就麻烦了，还有，这里是整理出来的资料，拿去看看吧。”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明显。
就这样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司月行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好像是在尽量忽视跟在他身后的迟昼一样。
“喂。”
不理。
“月行？”
依旧没反应。
不想理他，感觉一理他就会忍不住跟这个家伙吵起来。司月行自认为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可能是跟迟昼是真的八字不合，对待迟昼，他总是没有那么多耐心。
“这一点我也很中意呢。”背后传来迟昼的低笑声，“对讨厌的事物毫不掩饰的抗拒心态。”
终于有些忍不住的转过身，司月行看起来有些不悦：“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嗯？”
“……”看着迟昼摆着一张“我什么也没做~yo”的脸，司月行有些后悔自己跟他搭话的行为。“算了，我要回去了。”
当他走出了几步后，迟昼又喃喃的开口了：“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
想要从这个恶劣的家伙口中听到原因真是一件蠢事，司月行这样想。
“明天的询问，要不我一个去好了？”迟昼带着些许试探的问到，但是司月行怎么想都能听出迟昼语气中的调侃意味。
“没有必要。”
“是吗？我以为你除了不想跟我行动以外，还有其他的缘由会让你对这次调查却步呢。”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既然是工作，那就没有任何懈怠和推拒的理由，个人感情更是没有必要。”
迟昼说：“在我看来，不过是逞强。”
“不会逞强，就不会选择参加这个工作了。”必要的逞强，是必须的。
像是呆住了一样，迟昼看着司月行的瞳孔微微睁大了些，表情也去掉了玩笑心态一般的轻笑。
然而司月行却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只是再次说了一句“我回去了”，就迈开步伐离开了迟昼的视线。
“真是个……”迟昼在司月行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之后，慢慢的开口。
***
对于程时焕的母亲的询问，在第二天就急速展开了。
在询问过程中，司月行一直观察着程时焕的母亲的表情。像是在确认对方有没有说谎，也像是……想要从对方的眼睛中确认那种令他怀念的温度。
但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询问依旧如计划一样继续着。获得了想要的情报后，司月行便带着迟昼毫不停留的离开了。
像是尊重，也像是安慰，司月行在临走时，将准备好的花束放在了桌上。
当然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了迟昼的注意。
“还真是很暖心的举动呢。”
“……”
“她让你想到了什么吗？你在询问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像是怕触碰到什么。”
“收集情报，跟触碰别人的痛楚是要明确分开的。”
“即使你这样做已经是在触碰别人的痛楚了？”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将触碰的范围控制到最小罢了。”
听到这句话，迟昼不像往常一样继续说下去，而且直勾勾的盯着司月行看。好像这样一直看着，司月行的脸上就会开出七彩花一样。
被迟昼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司月行忍不住转身：“你做什么？”
迟昼依旧没有把视线移开：“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到底有多少面目呢？认真尽职的裁决者？善心爆棚的普通人？还是……”
最后的词语迟昼只是做了个口型，而没有说出来。司月行没有看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却有一个直觉在告诉他，迟昼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词语。
善心？尽责？这些词语什么意义都没有。作为一些附属的，来自于别人的评价没有一点价值。他能做的，只是不愧于别人不愧于自己，以自己的样子活下去而已。
“回总部吧。”
***
“虽然看起来与我们获得的情报没有什么出入，但是也有一点新进展吧。”翻阅着手上的情报资料，尉轩然的眉头随着阅读页数的增加慢慢皱紧，“奇怪……”
“怎么了？”
“你们看这里。”尉轩然将其中一张纸张按在桌面上的水晶电子板上，然后伸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便把筛选的部分通过电子板传输到了在座人的面前。
“划分的行动区域有一个地方……频率很高，而且与其它场所有明显的差距。”
“‘平民区’。” 迟昼说出了这个区域的名称。
说起来，在现在这个年代出现“平民区”这个词，不免有些违和感。说是“平民区”，却也不是将人群分开来，只是因为商店贸易的等级不同而已，消费的水平普遍居高的区域被称为“贵族区”，而适于一般老百姓消费的地方则是“平民区”。
然而这也只是这两个区域分化的一部分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物品的价格就像是只为了让有钱人消费一样居高，而无聊的有钱人也愿意玩这种炫富的游戏。
但是，却不会有“富人”去玩“平民游戏”，这也是一种奇怪的趋势就是了。
“这个区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都是一些普通的商店，没有奇怪的背景。”沈祈寻摸了摸下巴，“是巧合吗？”
“是不是巧合，去调查一下就行了。”
“嗯，同意。”
沈祈寻、尉轩然等人将视线投向了司月行二人：“你们两个……意见难得的统一了一下呢。”
被提到的司月行默默的别过了头，相反迟昼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那样笑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寒冷的感觉。
“……”像是受不了他们的视线，司月行微微瞪了一下两个好友，“总之，等一下去调查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就要行动吗？”
“嗯，越快越好。”时间拖的越久，出现新的keta的几率就越高。
司月行从座位上起身：“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迟昼也配合着起身，跟在司月行的后面走了出去。
还留在会议室里的沈祈寻和尉轩然对望了一眼。
“祈寻啊。”
“怎么了？”
“我在想，当初将月行和迟昼分到一队，是不是做错了……”
“大概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虚妄之人（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