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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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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午后我都要睡上一两个时辰,天气越来越热。
这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与世隔绝。
我问香云被关在这里难受吗?她摇头。问原来的丫头阿紫,她也摇头。然后我也摇头,不摇不行,彻底被她们打败。
我最热衷的事情就是给将他们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听我说故事,当然了再也不敢说童话故事,而是说我这几年做人参生意经历的一些事儿。
他们坐着我站着,看着他们那么崇拜的看着我,仿佛回到了那年我给他们说灰姑娘的时候。
这天我穿着让香云改制的真丝睡衣睡得正香的时候,听见外屋吵轰轰的。
喊了香云进来,她说是九福晋带了几个人说要见我,瞧我还没睡醒,让她们在外头等着,就嚷起来了。
原来金屋藏娇被发现,正主儿找上门来一哭二闹。
让香云替我收拾停当,我花枝招展的去了正屋。
栋鄂*索礼雅,胤禟的嫡福晋,以前经常去筵禧宫时偶尔会遇见,也打过交道。
我笑咪咪的迈进屋子时果不出所料的见到栋鄂氏惊讶的表情。即使我现在着了浓妆艳抹,仍脱不了原来的模子。
落座,端起茶杯喝茶,很淑女的放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这些都是那拉墨莹不曾有的。
随栋鄂氏前来的共有两个老妈子,两个年轻的女子,三个婢女。大家都不说话,栋鄂氏终于耐不住,开口了:“你……可是墨莹姑娘?”
“您认错人了,当初九爷也认错人了。民女崔漠瑛,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姑娘。”依旧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着。
栋鄂氏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的表情生硬了起来。
两个年轻点的女子其中一个说:“姐姐,即不是她就不用客气了。”
两个老妈子走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喝问:“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的说:“你这个狐媚子,勾得爷心都不在府上。今儿个咱姐妹几个就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刘姐姐。”
另一个女子也走了过来,栋鄂氏仿佛没看见一般任由她们打人。
“王管家!”我喊了一声,“叫侍卫过来,将这些无理取闹的人全给我赶出去。”
自我进屋后就站在栋鄂氏身边的王管家欲过来护我,栋鄂氏怒目一瞪,“王管家,本福晋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王管家急得不知该怎么办,跪上前求饶“福晋,今儿您就大人大量吧,爷让奴才在这好生照应这姑娘,万一爷怪罪起来,奴才担当不起啊。求福晋饶了姑娘,饶了奴才吧。”
“爷是你的主子,难道本福晋就不是你的主子了?”栋鄂氏起身来到我面前,我的双手被两个老妈子抓住动弹不得。
栋鄂氏停在我面前,鄙夷的说:“瞧瞧这脸蛋,算不得绝美佳人,怎生迷的爷心都不在身上?不要脸的狐媚子,本福晋到要瞧瞧你如何敢我们出去。来人,下人辱骂福晋给我好好掌嘴。”
说完她回了座位坐下,走上来一个婢女欲给我一巴掌,我大叫:“你敢!”婢女似乎被我吓着停了下来。
我的余光瞥见香云跑出了正屋,估计她去喊每天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卫去了。
“敢问福晋,民女做错了什么事竟要掌嘴?”被唤做刘姐姐的女子走上来伸手就给我一巴掌,“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晾了福晋,见了福晋也不请安。”
脸上火辣辣的痛着,没想到这女人嫉妒起来的恨意真大,这一巴掌打得我有点头昏脑花的。“我并不认识你们,做什么要请安。”
“啪!”我又华丽丽的被赏了一巴掌。
“死奴才,竟敢自称我?”另一个女子见刘氏打得高兴也上来凑了一个热闹。
嘴边上有一丝腥味接着似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我用舌头舔了一下。
被打了两个耳光后,头上的簪子掉到地上,两鬓的头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一仰头,带着很诡异的笑看着栋鄂氏,“福晋,您要不要也来一下?”
这些女人都愣了一下,我身边的一个老妈子说:“福晋,不劳您动手,老奴替您教训教训这个狐媚子。”
我笑着看着栋鄂氏,眼里射出的是恶毒的恨意。今天的侮辱他朝一日我必定加利息返还。
老妈子正欲下手的时候,侍卫跑进了屋阻止了她们。
栋鄂氏气急,走到侍卫面前,“王达,周富荣,你二人可是吃了豹子胆,福晋在处理家事也敢阻拦?”
他二人跪下说:“回福晋,九爷交代过小人,一定要护着姑娘周全。福晋请回吧。”
“反了,反了。本福晋若不回呢?”栋鄂氏和其他人都被气得不轻,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
“福晋,九爷说过若姑娘有何闪失,小的就别活了。今儿小的拼死也会护着姑娘周全。”王达很不给栋鄂氏情面奥。
“哈哈,别自找没趣了,还不走?难道要本姑娘找人用扫把扫出去吗?”我在一边得意地火上加油,你们闹得越大我越高兴,看你个胤禟怎么去后院灭火。
“哼,咱们走。”栋鄂氏带着一帮人恼羞成怒的拂袖离去。
捂着火辣辣的脸回了自己的屋子,进了屋就将桌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
拿起花台上的花瓶一个一个的全砸光。累了,趴在桌子上嚎嚎大哭。
香云蹲在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手巾,“姑娘,今儿苦了你了。”
我接过手巾胡乱的擦了一通,心里仍是不解恨,带着香云去院子里透透气。
我坚决不给他们往我脸上上药,我要留给胤禟看看,我不属于这里,若要我能活命,趁早放了我。
胤禟急冲冲的跑来时,管家正带着他们在收拾满地的狼藉。
我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喝着茶,看着盛夏的夕阳,看着满眼的绿,看着他人忙碌的身影,仿佛看电影似的。
胤禟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的脸,握住我的手,“痛吗?”
我抽出手,眼睛仍旧看着管家他们忙碌的身影,故意让他们在胤禟快到时才开始收拾,就为了让他看看他的女人带来的麻烦。
“胤禟,你一共有几个福晋?”我看着前方似聊他人的话题似的轻松的问着。
胤禟停了一会儿答道:“只有一个嫡福晋。”
“其他的都是妾?”
胤禟点点头。
“今儿福晋原先以为我是墨莹,她能找到这里,其他人也会知道。可我不想再这么藏着。我是带罪之身,为了大家都好,放了我出去吧。”
“休想!”胤禟喝道,“我跟八哥说过,抬你进旗,你就可以进府了。”
我反问他,“做你的妾还是做你的侧福晋?你不是对皇上说过侧福晋的位置留给墨莹的吗?几年了你不立一个侧福晋,突然找一个和墨莹一样的女子就立了侧福晋,皇上会不怀疑?”
“是不是妾不打紧,爷疼你就行。”他低吼。
我起身看着他,“胤禟,你错了。我要名分,在你府里没有名分早晚要死。女人因嫉妒生恨做出没有理智的事情防不胜防。你不会天天在家,不可能天天护着我。你不觉得我们重遇不到一个月,我已经瘦了一大圈吗?”
胤禟看着我,似有不忍似有心疼,最终仍是叹了口气去找了管家。
他仍是没放了我,我依旧见一样砸一样。
院子里的东西被砸光了,管家又买回了一大堆,说是九爷说了砸完了就去买,只要能解姑娘的气就成。
他们以为我仍在气那天受的屈辱,其实不是,我只是想出去,就这么简单。
我拉着王达和周富荣万分诚恳地说带我去院子四周走走,否则我会憋疯掉,疯病发了会随手杀人。
香云和阿紫知道我是想出去透气,在一旁映衬着。
王宝川和李德这两个小太监天天关在院子不怎么出门也憋的慌,一起跟着起哄。
我举起双手发誓说,“你们都跟着我,看着我,我绝对不会跑掉。我只在附近转转,散散心,不然心里的憋屈散不去,你们爷再多的家产都会被我砸光。”
王管家在一旁当作没看见似的,王达和周富荣无奈只能答应。
于是每天辰时,园子附近的小道上,会出现两三个女子和两三个男子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回这头。
第一天离开园子是十米,第二天是十二米,渐渐的每天外出的距离越来越远。
园子所处的位置很僻远,周围三三两两的有几户人家,王宝川说都是九爷门下的人,在这负责种这果园。
每次见王宝川说话的样子就想那个王宝钏,这小子见我看着他怪笑得模样越发的兴奋,说的更加眉飞色舞涂沫横飞。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路边的一颗树上发现了多罗留下的记号。
我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般,心情好了起来,不再莫名其妙的叹气,冷漠无视他人的空洞的眼神。
心情好,精神状态自然更好。对胤禟说这是每天出去散步放松心情的结果,胤禟见我状态变好了对我每天外出不再有微词。
多罗现身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庄园里的家丁,住在园子500多米外的一个破屋里。
我跟这些下人一直都比较亲近随和,因而当我每天跟在多罗身后问关于果树的事情时,没有一个人对多罗产生怀疑。
多罗悄悄告诉我,盛京的那晚,他就在街对面的一个拐角处,见我下来后正准备去接我,就见客栈的门开了,九阿哥带了几个侍卫在下面看了我半天,又没办法告诉我只能急得看着我被九阿哥带回客栈。若再寻不着我他就要去四阿哥府上了。
如此说来我偷溜的事情早就被胤禟发现了,想我那晚狼狈的形象被他和他的侍卫一览无余就气恼。
那晚之后我从不去问胤禟如何发现我要走的,因为想到那晚就会想到我的身子被他看个精光,在这女子三从四德的年代,非他不能嫁。
提了,就必然要说到这个话题,所以我只能选择自欺欺人的逃避。
我问多罗是如何进的这园子,他只说他是满人许多事情很方便便不再多言,我的注意力已被集中在如何逃走上面,并未多问。
说起沈家,我二人都是一筹莫展,只是多罗的一番话减少了我的担忧。
他说:“姑娘,沈大叔一家吉人自有天相。阎王爷想让你死,逃都逃不掉。若九爷真因你逃走杀了他们全家,只能说是他们的命了。何况若不是姑娘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定能活到哪年。咱们走前,大叔的儿媳孙子和闺女不都离开了吗?依大娘那心思,三人想走不是难事。”
我不再顾前瞻后下定决心要逃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好了,人也养的白白胖胖的,加上我为了摆脱墨莹的样子,每日都是浓妆艳抹,穿着以前从不穿的大红大绿大紫大花的衣服。
胤禟追随我的目光更加炙热,留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还在这里过夜,估计他府里几个女子要气死了吧。
不曾刻意去询问上次事情他是如何处置的,园里的人也不多言,就跟没发生过似的。
真要离开这里,心里又一千一万个不舍。香云这丫头陪着我这两个多月来,对她有了感情,可她毕竟是胤禟的下人,不敢对她说更不敢带她走。
不知不觉中过了大半个月,在这院子里住了快三个月了。
我每天都在不停的找逃走的机会,可这里人少太静根本找不到,下人待我跟侍奉主子似的,我则狠狠的对多罗说要不哪天放把火烧了胤禟的院子,多罗笑说是个好法子。
我崔墨莹狠不下心来,胤禟待我如何比谁都清楚,只能慢慢等待不牵连任何人的机会。
邻近九月份的这一天,胤禟比平日早了好几个时辰就进了园子。满脸兴奋得对我说:“漠漠,抬旗的事儿就快好了,这次八哥可是帮了大忙。”
我心里紧了一下,淡淡说:“接下来你要向皇上请旨吗?”他微怔不言。
“我不仅要荣华也要名分,你能给的起吗?一旦皇上和其他阿哥知道我的身分,你要如何面对众人?”
胤禟怒道:“其他阿哥?只怕你心里仍念叨四哥的吧。你是我寻着的,谁都不要和我抢。”
“我又不是玩具,抢什么抢啊。”不再理他,这段时间还是让他开心放松警戒比较好。
他正欲说下去,王管家前来禀告说八爷十爷和十四爷来了,在正屋候着。
胤禟脸上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而后起身说:“这三人招呼不打一声跑来做什么?”说着去了正屋。
正在我胡思乱想见,只听门外传来胤礻我的大嗓门:“爷今儿到要瞧瞧九哥金屋藏娇藏的什么样子的娇,竟让九嫂一个月不得出门,哈哈哈。”
话音落,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我迎面坐着,微笑的看着进来的人那张脸由作弄的嘲笑变为惊讶,嘴巴仍旧是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