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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逃未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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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我让人叫来了胤禟,跟他说若真是不放我走也没办法,但我要知道今后何去何从,胤禟的身份。
胤禟亮了他九阿哥的身份,我极为配合的大吃一惊,抽得不行,顺带将手中的杯子故意落到地上,以显示我的惊讶程度。
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我的表现,不满的看着我,皱着眉头。继续告诉我跟他回京城,住到他的庄子里。
“哦,原来爷看上民女了,虽然是别人的影子。爷,金屋藏娇小心后院着火,民女虽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可不想做人家的小妾。”
我的大言让胤禟有点下不来台,见他有些不悦,朝他拱拱手,以示道歉。
“九爷,看来民女肯定是走不掉了,只求九爷放了民女姨父,让民女回去一趟,和姨父表姨辞个行。”
胤禟深思一会儿点头应了。
站在四合院门前感慨万千,短短几天时间仿佛我离开了十几年,家的熟悉温馨的感觉刚进门时就扑面而来。
我快步跑进屋内,大叔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大娘坐在他身边陪他说着话,见我进屋站了起来。
我一步冲上去抱着大娘哭了起来,大娘拍着我说:“好孩子,这事儿怨不得你。”我只能边哭边说对不起。
哭够了,问了一些之后的事情。
大娘第二日见到江一舟带回的信和镯子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好,和朱长生、贺青四人清点好所有的财产,按照我说的分开,我40%,大叔30%,20%由他四人平分,剩下的10%发给做工的那些人。
江一舟、朱长生和贺青领了钱都离开了,只有多罗死活不肯走,一定要留下来。
我问他人呢,大娘说是知道我今儿回来,特意去厨房做几个好吃的小菜下酒喝。
大娘让沈云去喊多罗,大娘问我是否要去京城了,我见胤禟的侍卫没有跟进屋来,凑在大娘的耳朵边说:“大娘,告诉你们啊,九阿哥要带我回京城。”
大娘听是九阿哥不由得身子一颤,我接着说:“不过我是不能去的,去了就要没命。所以,我一定要逃走,大娘,我前脚走,你们后脚就要准备好动身,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吗?”
大娘看了一眼大叔,大叔低声说:“我身子已无大碍了。”大娘对我点点头,满面的坚定和不舍。
多罗进来后,拉着我看有没有受伤,瞧他那小心劲儿,心儿就暖着,没想到他竟然不舍的离我们而去,这个是非时刻,谁跑的快谁就最安全。
我更没想到的是多罗知道我要去京城后,强烈要求以我家老奴的身份跟我一起走,说怕我吃亏好歹有人照应。
瞧着他才三十多岁的样子,怎么看都和老奴这个形象相差甚远。
我将我的出逃计划告诉他,我不能带着他,一个人比两个人好跑路,他又要求悄悄跟随。
我一想也是,有人在外头接应比我瞎串好,于是约定好我会求九阿哥在盛京停留。
如果在盛京没办法逃走,多罗就到京城寻机会,实在不行再去找四阿哥。
想了半天带什么信物给胤禛他才会相信?带着东西不方便会丢,对了芭比娃娃,这是我只给胤禛一人说过的故事,如此一来胤禛自会相信。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跟大娘要回我的银子,结果大娘告诉我,早在大叔他们被放回的那日,就被那个九阿哥要走了。
当时知府大人陪着一起来的,不给也得给。
我恨的咬牙切齿,多罗则在一边说他有银子够用了,大叔也说他们用不完那么多,要分给我,唯独大娘关上门一边高喊:“老头子,给姑娘瞧瞧你身上的伤,瞧瞧这些人把个活生生的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大娘边说边从木柜子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小崔,大娘见那些人不像好人,临时给你藏了一万两银票。他们查账时就说你平日挥霍了。”
我哭笑不得看着大娘,就冲你这点和提前让他们闺女儿媳孙子离开,就能称为女中豪杰了。
大娘欲将他们的银票给我些,我死活不肯要。
取了二千两银票躲到床后塞进贴身衣服里,剩余的给了多罗,由他保管。
取了随身的衣服,打点好包袱后洒泪告别众人。
胤禟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后对我温和的笑,带着我走向马车。
我一步一回首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院子,泪水不由得流满面,一种壮士一去兮不返还的悲惨袭满心头。
马车里,我问胤禟要银票,他大言不惭地说由他保管,还问我为何要那么多银子,并且警告我别想耍花样逃走,他已经派人每天守在院子门口,只要我逃走就杀了沈大叔全家。
我惊得看着他,见他不似开玩笑,战栗布满了全身,疙瘩爬满了全身,何时他竟变得如此冷漠加冷酷,视人命如草荐?
我心里很害怕,瞅了他几眼后,将身子朝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些,离瘟神远点。
待我再抬眼瞅他时,撞上他玩味的笑眼,“可怜见的,这一场大劫连性子都变了。”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他一个欺身,坐到我身旁,将我抵在马车角落里无法动弹。
他的手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抚摸,滚烫的手指像块火炭一样游过的我肌肤,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合着那滚烫的手指蔓延在我周身。
“莹儿,我想你。你死了后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他喃喃低语。
却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用手捂住嘴巴,阻止他的亲吻。
他有些怒意的看着我,我嫣然一笑,“九爷,民女真的不是你要找的莹儿,要不,你给民女说说关于莹儿的事情?”
他满含深意的看我一眼,嘴角扬着不知何种情绪的笑意,往旁边挪了一下,慢慢的说起来:“她是个闯祸精,有她在的地方别想安生。可没她在地方,一点都不快乐!”
他低垂眼,看着马车,眼光似乎穿透马车底不知落在哪里。他脸上有幸福的笑颜,让人跟着陶醉在那个迷糊的快乐的姑娘身上。
跟着她一起喜一起悲。
他说了许多,我则静静听着,听他说她死后他的心,竟跟着死去,不再快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生前他对我和其他人不同,但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胤禛呢?是否像我那样心痛的经常无法呼吸?
我的泪不由得落下,胤禟看到我的泪水,黑眸子里更加温柔,定定的望着我不语。
我只好说:“九爷,真为你可惜,太感人了!”
我低头不再说话,忽的发觉马车走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拉开帘子朝外看去,已经快出锦州府了。
胤禟在身后说:“直接回京城了。”
我泄气的放下帘子,哀怨的对他说还未来得及去添置一些衣物,胤禟笑笑说你不是带了包袱嘛,那可都是旧衣服好不好啊。
我不依不饶的定要去盛京,一来听说那里是他们家以前的旧都,二来很繁华我要购置一些衣物,免得到了京城被别人看不起。
胤禟见我如此在意行头,点头答应。
盛京,清朝的陪都,这里仍然留有大量的满洲贵族,由于老康对这里的重视,经济比其他许多省份繁华些。
到了盛京我一路暗自留意,四处寻找多罗留下的记号。
我们住进了盛京最好的客栈,见胤禟到了这里就仿佛是自家的一样,我开始怀疑这店是否也是他的,这个人的家产到底有多少很是让人感兴趣。
安置妥当后,胤禟带我上了街,见我四处张望,胤禟问我在找什么,我笑笑说第一次来看稀奇。
胤禟怪异的盯着我一眼,没说话拉紧了我的手向前走去,任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大热天的手拉手出了一手的汗,可他握着我的手时,还不时的用劲捏捏。娘的,占我便宜。
我只能走慢一步,对着天空翻白眼。
若不是大白天的怕损了他公子哥的尊贵形象,恨不得在他那身华丽的衣服后面踢上一脚。
胭脂水粉我没少拿,绫罗绸缎见好就要,反正后面有财神爷掏银子。
所有的东西交给后面的跟班拿着,这街逛的真轻松。
胤禟除了太漂亮之外,总体所来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我喜欢酷酷的那种类型,不然将胤禟列入考虑的对象之中以后绝对不愁吃穿。
我如此招摇的走在街上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让多罗看见,果然当我们晚间回客栈时在客栈的附近见到多罗画在墙角的记号,兴奋得我将疲劳全忘记了。
装作无事的样子回去吃了饭跟胤禟说要休息,门外又是两个侍卫在把守,搞得我跟坐牢似的。
进了屋后,我将买来的绫罗绸缎剪成条状准备晚间从窗户上爬下去。
心紧张得嘣嘣直跳,又有点刺激的我比白天还有精神。
侧耳趴在门窗边,外面很安静。打更的在外面喊丑时了,我从床上跳起,将布条拴在窗户上。
白天特意选了这个临街的屋子,看着楼下的街道,黑漆漆的,我望着下面发呆,有点害怕,可为了我美好的未来,豁出去了。
我轻轻推开窗户爬了出去,顺着布条往下滑去,快到地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小心点,别摔着了。”
“啊~~”我吓得一松手,啪的屁股着地,妈呀痛死了,我干脆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死胤禟,我决定跟你不共戴天。
待我哭够了,胤禟阴沉着脸拖我回屋,我大叫:“痛痛痛。”屁股那里痛的冷汗直冒,一步都迈不动。
胤禟一个转身将我打横抱起走进屋里,我痛得忘记去拒绝他,躲在他怀里哭起来。
“活该,好好的做什么要逃跑。”他骂得很得意,幸灾乐祸的。
他根本不管我伤在哪里,就把我往床上一扔,恶狠狠的对我说:“就这么想逃走?就这么不待见爷?爷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在爷眼里你就是墨莹。你若再逃一次,爷就杀一个沈家的人,直到杀完为止!”
我的屁股重重的跌落在木板床上,伤得那么疼,就算是席梦思也吃不消,更何况是木板床。
我看着他眼里射出的阴冷目光,哭着说:“你敢!”
“呵呵...”胤禟冷笑几声,“你看爷敢不敢!”说完将我推到床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大叫着,踢打着,屁股上的伤似乎很严重,痛和委屈让我哭得喊不出声来。
胤禟像疯子一样咬我的脸,我的唇。
我已没了力气,却不能就此失了自己,哑着嗓子低低的说了一句:“胤禟,你不能这么待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后,发觉已身在摇晃的马车里,马车四处都被厚厚的帘子遮住了。
动了一下身子,摔伤的屁股像撕裂开般的疼痛。
“姑娘,你可醒了,都昏睡了两天。”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丫头出来。
“你是谁?”
“奴婢香云,九爷让奴婢服侍姑娘。姑娘肚子可饿?”
“我的伤严不严重?”
“大夫瞧过了,破皮的地方上些药膏无大碍,只是有个什么骨伤的重了,需要好生调养,半个月不能乱动。姑娘,奴婢这就去禀报九爷你醒了。”
香云敲了敲木板,马车停了下来,她跳了出去。
我躺在马车上仔细想了想,不知道多罗是否见到我被抓回客栈。
这胤禟肯定是故意的,他早知道我要逃走,然后让我摔得受伤跑不掉。
唉,我真的开始跟你不共戴天了。
帘子被掀开,胤禟钻了进来,看着我不说话,眼里有痛、有怨、有…不舍。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我…..,那晚你….”
“爷没碰你。”胤禟抓住我的手,有些痛苦的说:“终是承认你是墨莹了?爷…我,这几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见到费莫上贡的参盒,见到蝴蝶结和你画的小动物时,就知道肯定是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才找到你,做什么要逃走?”
我欲抽回手,却被抓的紧紧地。我叹了口气说:“九爷…”
“叫胤禟。”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胤禟,你知道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有多高兴吗?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可毕竟我还活着,还能有思念,能同呼吸一样的空气。我不能再跟你们皇家有任何牵连,我不知道为何没死掉。只是,我不能回去,否则我早回去找你们了。我不想再死一次。求你,放了我好吗?”
胤禟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低沉的说:“莹儿,我不会再让你死了,坚决不会。那拉墨莹早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长的像她的女子,你叫崔漠瑛。”
完蛋了,跟这家伙怎么都沟通不了。
就这样马车晃了十来天到了京城,屁股上的伤也好了许多,起码能下地走路。
来的过程中,胤禟告诉我,我死后康熙降了我阿玛一级职务,罚了一年的俸禄,真不知该谢康熙还是该恨康熙,这样的责罚算是很轻的了。
我问起额娘的状况,胤禟只说额娘知我去了后,大病不起。
离京城几十里的一处庄园里,四处栽种着果树。这是胤禟的一处别院,我被安置到了这里。
当我们进了院子时,一个管家、一个丫环,两个太监已经立在院子中侯着我们。
香云继续留下陪我,胤禟留下两个侍卫后离开。
安顿在这小院的一方天地和外界隔离,很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可惜我心心念念的要走,无法欣赏这份宁静。
到了京城,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胤禟能看出是我,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现在回想当初我在盒子上画小动物是否内心里想让他们发现我还活着?
是否嘴上说不想和皇家有牵连,内心仍想念着放不下他?
两情相悦的最后结果是肉和灵魂的结合,我不是圣人,无法享受柏拉图式的爱情。
我只想陪在胤禛身边,睁开眼就看到他淡淡地微笑,闭上眼闻到他淡淡地檀香,张开双臂感觉到他暖暖的怀抱。
胤禛,我想你,离京城越近越想你!
关在院子里十来天了,胤禟隔两天就来一次,他看我的眼神里柔情愈来愈浓,我每次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里十分紧张,害怕他哪天再发个镖就惨了。
这日到了胤禟来的时候,他如往日一般进了我的屋子,见我正在学刺绣,满脸柔情的坐在我身边说:“漠漠,绣个香囊给我可好?”
我抬头看着他,笑眯眯的说:“九爷,奥,胤禟,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拿出去丢人现眼了,纯粹的是为打发时间。”
“好不好我不介意,只要是你绣的就成。”胤禟仍是不罢休。
“那个,胤禟,跟你说件事。那个我住在这里也成,只是我不会嫁给你,不管你想什么法子都不会嫁。”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胤禟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绣花扔到地上,“为何?你仍在念着四哥?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就是见,也是以我胤禟的侧福晋身份去见。”
我甩开他的手,走过去捡起绣花布,下了绷子,拿起剪刀将布剪碎,看着胤禟说:“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别人自然认得出,皇上更能认得出。若你们兄弟再为了我有争议,只怕一百个我都不够死。”
“我不会让别人看到你!”胤禟低声说道。
蹲在他面前,我抬头看着坐着的他说:“我本属于大自然,你将我关在院子里,会渐渐枯萎,最后仍是死掉。何不放我出去,让我欠你一辈子。”
“你休想。只要你走出这个院子,沈家的人全部死去。”他恶狠狠的对我说,然后起身离去了。
沈家,我致命的弱点。为了个人的幸福,我是否该抛弃你们的安危?我思考了许久,仍是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