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与祈祷》浮屠7

35、马玉生之死

　　107　东安县日外
　　一列火车迎着阳光穿行，马玉生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东去的火车，显然他无处可去。他的思想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夕阳西下，马玉生才背起包走进人流如织的大街，看来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马玉生似有不适应，不是碰到别人，就是挡了车道，惹得司机大骂“你找死啊。”看来，生活的变化一时在马玉生的意识里还衔接不上，车多了，人多了，匆匆忙忙的，与监狱规律而平静的生活实在有很大区别。
　　马玉生走进一个家属区，怯怯地看着楼上某个窗户，眼神告诉我们，他不知道敲响这扇门对他意味着什么，或者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马玉生在楼下站了好久，进进出出地人看着这个穿着不伦不类的人，眼里有不安和讶异。
　　马玉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楼梯。
　　108　东安县土地局家属区日内
　　马玉生伸出手欲要敲门，又停了下来，看到旁边的门铃按钮，门上有封条的痕迹。想要去摁，又停了下来。手在门前比划了好几次，都没有敲也没有按响门铃。
　　楼上有下楼的脚步声。马玉生鼓足勇气，敲响了门。敲了之后，马玉生闭上眼睛。
　　马玉莲从半开的门缝里伸出脸，看见是马玉生，眼里射出可怕的怒火：啊，呸，一口痰吐到马玉生的脸上，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门后传出马玉莲的声音：你还有脸来敲这门，良心让狗吃了。
　　马玉生擦去脸上的污迹，吸口气，再次敲门。
　　门内马玉莲：敲吧，敲死我也不会给你开，你拆散了我的家，还要我养活你，做梦吧。
　　马玉生：姐
　　马玉莲：别叫我姐，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不通人性的弟弟。
　　马玉生：姐，我进去让你骂，行吗？
　　马玉莲：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想进来，休想。
　　马玉生用拳头在门上擂了一下：你可别后悔
　　马玉生转身往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马玉莲的声音：后悔？你死我都不后悔。
　　马玉生泪流满面，上到了马玉莲家的楼顶。马玉生长长地啊了一声，从楼上跳下。
　　109 家属楼下黄昏外
　　马玉生俯在地上，一滩鲜血，马玉生侧着的脸上，眼里充满疑问。
　　马玉莲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弟弟――
　　马玉莲痴痴地笑：你也走啦，走了好，走了没烦恼，哈哈哈，马玉莲大笑走出家属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