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黄昏》薇澜

2、第2章

　　第二章
　　赤司与父亲在黄濑家待了半个月才回去，临走时，黄濑恋恋不舍地拉着赤司的手，“小赤司，你的手怎么了？”完全不记得咬人的事，满脸关切“这是被人咬的还是狗咬的？”
　　赤司没好气：狗咬的。
　　小黄濑愤愤不平，一张小脸挤得像肉包上面的折子“小赤司是白痴吗，被狗咬当然要咬回来。看上去像被狗标记过一样，让我情何意堪。”
　　赤司：我……
　　赤司的父亲赶紧带儿子走，在征十郎暴走痛揍不长记性的肉包子之前。
　　失去玩伴的黄濑天天在家无聊得要命，嘟囔着我要去找小赤司之类的。用他的话来说，小赤司不在，他连尿床了也没人可以赖，实在太寂寞了。
　　黄濑雪取笑他“人家的父亲是有求于我们，不然你以为征十郎愿意理你这熊孩子。”
　　凉太还姐姐一个鬼脸“姐姐出生时脑袋肯定被熊拍过。”
　　黄濑雪面露狰狞，拧着弟弟胖胖的小脸“你说谁是熊？”
　　“熊孩子是熊生的，你说谁是熊？”凉太踹了雪一脚。
　　“你胆敢说我是熊，被我抓到我一定用咪咪碾死你。”雪追打弟弟。
　　黄濑的父母相对无语。
　　“老婆，你生孩子时就没考虑过把智商这东西平分一下？”无可奈何的熊爸。
　　只有脑子没体力熊仔和只剩体力没脑子的姐姐。
　　“生姐姐的时候我一心祈求这孩子一定要完全像阿那达你，生凉太时我就想着还是像我比较聪明。”熊妈喝着茶淡定地如是说。
　　熊爸：……
　　夫妻二人很有默契地决定无视两姐弟。
　　“阿那达你真的资助赤司少将了？”黄濑夫人低声问。
　　黄濑先生笑笑“那是一种投资。”
　　“我总觉得那个赤司少将不是普通的人。”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宇。
　　“就是因为觉得他不凡才决定投资的，我们的产业能经营到今天全靠祖辈政治投资，奇货可居。”
　　“就不怕他们翻脸不认人？”黄濑夫人始终有些担心。
　　“夫人，你必须要知道任何巨大利润都要承载巨大风险的。”黄濑先生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关于赤司少将因在前线立下战功被破格提拔为中将的新闻。“没本事的人你投入再多也是浪费，有本事的就不一样了。稍稍提供一阵东风，他就能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次月一日。
　　早上起来家仆发现凉太不见了，寻遍所有他爱去的地方无果。黄濑家鸡飞狗跳，所有人都以为黄濑凉太被绑架了。
　　黄濑先生富可敌国，打他们家财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年幼的凉太最容易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雪不以为意地啃着苹果“哪个倒霉的歹徒会去绑架那熊孩子，这得是多么不走运。”又说“依我看只有征十郎那好脾气的小子受得了他，绑匪什么的估计两天就自动把凉太送回来，还要倒找钱给我们家。”
　　母亲担心的显然是另外的事“阿那达，凉太他……”
　　“只要他们不伤害凉太，多少钱我都出得起。”父亲也很担心“放心。”
　　“凉太他好歹是个Alpha，随便伤害Alpha的罪名很大的，绑匪再怎么吃错药也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雪安慰父母。
　　她的父母相对一视，眼里的忧虑更深。
　　“雪，凉太他不是Alpha。”
　　雪险被苹果噎死。“他要是Omega绝对嫁不出去。”
　　“女儿，你偶尔也用下脑子，不然会生锈。”母亲头痛不以。弟弟都三岁半了，当姐姐的居然还弄不清弟弟的性别。再说了，Alpha与beta怎么可能生得出Omega。
　　雪目瞪口呆“那他还整天说征十郎被他标记过，他长大了要娶征十郎。”
　　“征十郎是Alpha。”母亲头更痛了。标记？到底怎么个标记法？
　　“我弟弟是beta，他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是Alpha？而我今天才知道？”雪的眼睛瞪得比正常大出两倍还不止。
　　黄濑的父亲简直要吐血三升，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不靠谱的一双儿女。
　　赤司中将正对着众多支持者和媒体记者发表演说“我自问清正廉洁，绝无背地里黑色营生，一个Alpha的军人就应该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赤司家的家训之一不允许人生出现脱离掌控的意外……”
　　“那个人就是我爸爸。”一个清脆的童音。
　　“他是赤司中将。”
　　“我是他的私生子。”
　　哗地一下，冷水倒进油锅，现场沸腾了。
　　赤司征十郎托着下巴目视坐在自家餐桌边大快朵颐蚕食冰激凌的小凉太。
　　“凉太，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跑出来的原因？”
　　“是离家出走。”黄濑拍拍随身的小熊背包“爸爸找的老师又被我气走了，明明就是老师水平有问题，我想和小赤司一起上学。”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赤司中将表示惊奇，毕竟赤司家和黄濑家跨区，需要乘坐飞船才能到达，这么点大的孩子是怎么通过安全审查上了飞船来这里的？
　　黄濑回答“我坐警察叔叔的车来的，我跟他说我是赤司中将的私生子，我是来找爸爸的，警察就把我送来了。” 黄濑生怕他不信，从小熊包里摸出一张赤司中将、小赤司和他的合影“我拿全家福给他看，他就信了。”
　　哪知警卫直接把他带到赤司中将的演讲现场，引发轰动。
　　我的信用、我的名誉、我的演讲……泪流满面的赤司中将。
　　“我去给你父母打电话。” 他还是很有风度地起身。赤司清楚地看到父亲头顶好大团的黑雾
　　黄濑的父母在电话里再三表达歉意和感激，中将大度地说没什么，就让小朋友留下来玩几天。
　　赤司当着父亲的面不敢表现出来，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有同龄的孩子跟他一起学习玩耍。
　　他抽张纸巾给凉太擦净脸上冰激凌，顺手还捏了一把凉太的肉脸“你再吃下去一定会变成棉花糖。”雪白雪白的一团。
　　小凉太眼睛睁得圆滚，头上一根呆毛晃三晃“难道小赤司不喜欢胖乎乎的天使？”
　　赤司想了一下，很诚实地回答“喜欢。”
　　这个答案让小凉太很开心，冲着他笑得甜蜜可爱，眼睛弯成两轮金蜜色的月牙。赤司当时其实在想，上帝把你造成这样时没考虑过你会变成个熊孩子吧。
　　为了防止“寻父”的悲剧事件重复发生，赤司征十郎四岁那年，父亲举家迁往黄濑家所在的区。黄濑终于实现可以天天和小赤司一起读书的愿望。
　　十岁时。
　　赤司必须去学校接受正规教育，可是黄濑的父母以凉太身体欠佳，不适合上学拒绝学校邀请。无论凉太怎么闹得天翻地覆，他的家人始终不松口。直到赤司承诺说放学回来把学到的都交给凉太才暂时缓解了黄濑的情绪。
　　黄濑带着羡慕的目光趴在桌子上看赤司填电子版入学资料，写到性别为Alpha时，小黄濑震惊了，他拍着桌子跳起来“什么？原来小赤司和我一样是Alpha，我就奇怪，学习比不上你，打架打不过你，枪法不如你，连小JJ都比不上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失败的Omega，除了我没人敢要你。我爸一直教导我说买别人买不起的东西是救济，捡别人不要的东西是慈悲。我既然标记过你，就一定会发挥我的慈悲之心娶你对你负责到底。”痛心疾首状“小赤司你欺骗我的感情！”他就说他之前跟赤司叔叔说要娶征十郎，赤司叔叔的脸皮怎么会抽得那么厉害。
　　“为了能比你高，结婚后能满足你，我天天喝我讨厌的牛奶！”小黄濑觉得自己太亏了。
　　什么！！赤司头上青筋乱跳，他到底哪里会被人误会性别？他哪里像Alpha？这种直戳赤司底限的言论导致的后果是两个小朋友再打一架。
　　再次掐架的结果仍然是赤司完胜告终。不管赤司中将告诫儿子多少次要对凉太好一些，让着凉太一些，即使如此从小到大黄濑凉太仍然被定义为赤司修养的历练者以及终结者。
　　小赤司性别之谜真相大白，小黄濑为此对月长吁短叹了几天，害得雪以为弟弟打算在月圆之夜变身为熊。小黄濑连最喜欢的奶汁焗洋葱汤每天也吃不下，三顿变成两顿半。他说我神圣的初吻居然给了同性，其浪费程度跟亲到一条路边的土狗有什么区别？幸好赤司明天上学没听到，否则绝对会暴扁他一顿。
　　好在小黄濑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他全心全意投入到怎么才能跟小赤司一起上学的问题上去。他不止一次拍着赤司的肩膀，信誓旦旦“放心，我会努力长得比你高，然后照顾小赤司的。”
　　那天赤司放课后先到黄濑家，仆人说黄濑在厨房。赤司还在想那熊孩子又在干什么奇怪的事。为了想跟他一起上课，熊孩子费尽心思，各种怪招层出不穷。最奇葩的一次是把自己装进大书包，打算浑水摸鱼让赤司把他背到学校，可是他太胖了，只把上半身挤进背包却很难解释暴露在外的圆屁股，从此小胖子立志减肥，他说他的目标是减成一个可以压倒小赤司的萌正太。可是他的姐姐说，如果征十郎听到这个话，他一定把你揍得狗熊不认识狸猫。
　　厨房正中歪歪斜斜架着一口大锅。
　　小黄濑光着雪白的小屁股和水果蔬菜泡在锅里，时不时捞起一颗橙子当球玩。
　　一道以小黄濑为主食材的料理，很有创意而且看起来相当美味可口的样子……好吧，这不是重点。
　　锅下面架着炉子，还是最原始的那种。
　　赤司想像不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会用火炉,这是原始部落烹煮活人的节奏？
　　黄濑解释，我姐说要把我千刀万剐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可她不会做菜，只有勉强把我囫囵煮了。他补充“我姐在上料理课。”黄濑张开嘴吃掉漂到嘴边的一颗草莓。
　　把弟弟当料理，这个家族是要逆天了吗！赤司连忙说“那你还不赶紧逃出来。”
　　黄濑一脸悠然自得“就我姐那水平，她把屋子全点着了也烧不热这锅水。”
　　赤司将黄濑捞出来，小黄濑顺手挑出一粒草莓递给赤司，然后才懒洋洋地爬上桌子对他姐的料理锅里撒尿，撒完了甩甩小鸡鸡。“小赤司你怎么不吃啊，草莓很甜。”
　　赤司看了一眼手里的红果子，心想我tmd要吃得下去我跟你姓。“凉太，你快点长大。”叹气。
　　“男人是不是只要一个地方长大就能征服世界？”黄濑睁大眼睛。
　　赤司：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黄濑又开口了“我指的是身高，小赤司一脸YD的表情，肯定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赤司：我……
　　黄濑才不管赤司此刻心里是不是在考虑揍人的问题，他拉着他“走，我们去看我姐怎么烧房子。”
　　“你是不是应该穿件衣服。”赤司主要考虑到有个裸体孩子跟着他，影响他形象。
　　小黄濑跑去姐姐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条胸罩当胖次胡乱套上，遮前挡后。“这样就遮住了吧。我姐哪里都不大就是胸大。”
　　赤司嘴角抽搐：还有比你们家更不靠谱的人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
　　当他看见黄濑的姐姐驾驶着小型机甲用激光炮引火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黄濑家的房屋维修费用会月月超支。
　　黄濑夫人冲出来大骂女儿，说是万一烧死了弟弟怎么办？
　　黄濑雪回答：不长命的一般是好人，我们家那只祸害一定会活千年。
　　这句话居然让赤司觉得非常认同。
　　黄濑雪将激光炮的火力调到最大“哼哼，这次一定能打中！”
　　轰地一声，整个厨房粉身碎骨。
　　“凉太，快把这个月维修帐单签了。”黄濑夫人大吼一声。
　　凉太把头探出窗外应了一声，提笔在电子支票本上写下他爸爸的全名，马上划账成功。
　　黄濑雪从机甲里跑出来“再多签一张，我要去买一个导弹，我就不信下次打不中你。”
　　凉太又哦了一声，大笔一挥，又一笔支付出去。
　　母亲和姐姐各自心满意足，收钱走人，就好像还冒着烟的残骸与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凉太你怎么会有你爸爸的电子支票本？”赤司按着额角。
　　“哦，我说如果他不给我玩我就把他的裸照放到网上拍卖。”黄濑回答“他嫌我拍的裸照没有突出重点严重影响他形象。”
　　赤司：你们家的人不靠谱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人类的范围！
　　“凉太，你这样模仿你爸签字是不对的。”企图与之说理。
　　“我爸一直跟我说天赋就是要拿来用的。”又补充一句“我多听话啊，每个月用好几次。”
　　赤司：你爸要是知道你的用法，非吐血不可。
　　黄濑趴在楼上隔岸观火，佣人正在扑灭毁掉的厨房上的余火“我姐要是个Omega，她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赤司没好气：“你以为你能嫁得出去吗？会有人想娶你这熊孩子吗？”
　　黄濑睁大眼睛，淘气又天真地冲赤司笑“当然不会有，因为我是Alpha嘛。”
　　赤司又气又好笑“如果不是呢？”
　　黄濑马上变身软趴趴一团直接挂到赤司身上“那就请小赤司笑纳。”
　　赤司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机甲的模型“我给他取名叫制裁者，以后我长大了就要驾驶这台机器。”
　　小黄濑捧着模型两眼放光“好威风，制裁者和小赤司的眼睛一样的颜色，红得很好看。”
　　“你要是乖一点我就教你组装模型。”他摸摸小黄濑的软蓬蓬的金发。
　　小黄濑小狗一样谄媚地扑上来，就差把舌头伸出来舔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