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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两个人 ...

  •   夜过三更,陈箬竹仍在书房,遣走了丫鬟下人,独自作画写字。
      窗外有人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有人翻窗闯了进来。
      “没想到又见面了!”来人走到陈箬竹身后,看她画的野鸟,笑道。
      “我一直觉得咱们早晚还会再见,”陈箬竹放下纸笔,回身抬眼看着来人道,“你那个师弟呢?”
      “睡了。”轻描淡写,但既然他说单箫儿睡了,那就一定是睡了,而且一定睡的很沉。
      “这次来做什么?”陈箬竹问道,“还债吗?”
      “换什么债?”来人道。
      “杀了陆旭肇,这个才是你我当初谈的条件。”陈箬竹道,“他还活着。”
      “我也奇怪为什么他还会活着,”来人道,“杀他对师兄来讲应该并不困难,除非你没有叫师兄动过手。”
      “我的确没有叫南先生动过手,因为要下手的人应该是你!”陈箬竹道。
      “我?为什么?”那人笑道。
      “因为如果由南先生动手,大家马上就会怀疑到我头上,而你不会,因为你仍还是个无名的杀手而已。”陈箬竹道。
      “有道理,”来人点点头道,“不过我想你搞错件事情,我不会靠杀人谋生,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而且我当初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你,更不要说帮你杀人了。”
      “当真如此吗?”陈箬竹冷冷道,“我问过南先生,也找人查过,南人癸根本没有过师傅,所以也不可能有师弟。人不会无缘无故要保一个不相干人的性命,所以你一定还会回来找他。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回来竟然只是为了杀了他。”
      “唉,他果然不记得我了。”那人叹口气道,同时又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我还是一直当他是我的朋友、兄长的!当年我可是为了报恩的。”
      “这么说他是你的恩人喽?”陈箬竹嘲讽的道,“你刚刚可是几乎要了你恩人的性命。”
      “我没有伤害他!”来人道,“是何甫林打伤了他!”
      “你,说什么?”陈箬竹惊道,刚刚自己亲眼所见,他不就是何甫林自己,此时为什么又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似的。
      “我那个笨蛋弟弟。”那人愤愤道,“真的是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呢!”
      陈箬竹有些惊恐,看着面前这个夜色下显的有些阴森的男人。他的确有着同和何甫林相同的样貌,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不一样的鬼气。他们明明是一个人,却拥有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陈箬竹意识到,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那你弟弟现在在什么地方?”陈箬竹小心的问道,生怕触动了他的神经。
      “他受了伤,躲起来了。”那人笑道,“轮到他尝尝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甫翰?”陈箬竹轻声叫道,这个是那人三年前告诉过她的名字,“你这回还走吗?”
      何甫翰没有了声音,静静地,静静地,好一会,终于道:“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陈箬竹摇了摇头,也许何甫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觉得应该事先告诉你一声,”何甫翰道,“准备好再嫁吧。”
      “你说什么?”陈箬竹一怔。
      “有人打算把你许给曹错。”何甫翰继续道,“你可知道曹错是谁?”
      陈箬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该是不知道,可似乎又在哪里听过。”
      “果然不是江湖中人,连他都不知道。”何甫翰颇为轻蔑的道,“他是第二门不二先生的第二弟子,前几年自封了武功天下第二,这几年便没人再争天下第一。”
      “这么说是位英雄?”陈箬竹淡淡道,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何甫翰没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自顾自道:“他精才绝艳,不知迷倒多少女人,他却只爱一个,可惜那女人到头来骗的他好惨,搞得他从此怕了女人,到现在也不曾娶亲。”
      “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来当媒人的,你怎么不去嫁了他!”陈箬竹似有些恼了,背过了身去。
      “我要是女人,他又肯要我的话,我早就嫁了。”何甫翰嘻嘻笑道,“好姐姐,怎么样你才肯嫁?”
      “陆旭肇死了我就肯嫁!”说完,陈箬竹甩袖离去。
      何甫翰在背后喊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这一晚,陈箬竹有些坐卧不宁,辗转了大半夜后终于还是起了身,看看天色不过刚刚过了寅时,穿了件披挂走到外间的琴室,黑漆古琴静静躺在琴架上,也许是勾起了往日的记忆,不由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两下琴弦。
      这古琴主人不知道现在可还好吗?若当初父亲没有寻回自己,她也许早做了那家的童养媳。其实那户人家也是知书达理,那个孩子顽皮却也不是坏人。虽然为了买自己那户人花了不少银两,但记得父亲找上门来要人的时候,那家人丝毫也没有为难,见自己喜欢弹琴还送了这个价值连城的古琴,只是那个孩子好是哭闹了一阵,打翻了热汤,溅得自己和下人都是一身的水泡,现在想想也很搞笑。若当初父亲没有寻了来,自己大概不会到朝廷走动,自然也不会被皇帝看到,这样一来,父亲就不会平步青云做了大官,大概也就不会如此早逝了,不知当初是幸还是不幸。
      若不是为了报仇,也许几年前陈箬竹就会要何甫翰带她一起浪迹江湖,没想到,过了这许多年,物是人非,可会带她离开的却还是何甫翰。
      悠扬哀怨的琴音随着陈箬竹的轻拨传了出来,被琴音震醒,陈箬竹急忙扶住了琴弦,止住了琴音。夜已深,陈箬竹并不想惊动了他人的清梦,但,很快,还是有人走到了屋外。
      “夫人,您起身了吗?”来人轻声问道,正是当朝皇后赐给陈箬竹的贴身丫鬟贵儿,名为丫鬟,其实却是皇后留在陈箬竹身边的眼线,这一点,陈箬竹自然是明白的紧。
      “天有些凉了,我起来加件衣服而已。”陈箬竹道。
      “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贵儿继续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陈箬竹道。
      “那奴婢告退了,您也继续休息吧。”说完,贵儿退后了几步,似乎要走,但明显有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了门外。
      “还有什么事吗?”陈箬竹问道。
      “夫人,容奴婢多嘴,”贵儿说道,“刚刚是不是有男人到书房找您说话?我似乎看到屋里有影子,可又看不真切……”
      “混账!”陈箬竹厉声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贵儿道:“不是奴婢想多事,不过夫人怎也是立过牌坊的人,皇上召见也就罢了,但是旁个人就……若是让别人说了闲话可就不好了。”
      “哪里来过什么人,你个下人,自己看花了眼睛,却来讨问我,是什么道理?”陈箬竹道,“是不是非要到皇后那里才能讨到说法?”
      “奴婢不敢,”贵儿忙道,“只是随口问问,夫人不要怪罪,奴婢告退了。”
      她确实是没有看真切,只是路过时偶然觉得窗户上有个男人的影子,但一晃就不见了,既没看到有人进去,更没见人离开过。晚些时,贵儿还特意借加薰香为由进去看过,也未见人,此时虽然问了,但也不想闹大,若真是告诉了皇后,却没有证据,怕反倒会被怪罪办事不力。
      “算了,你也不要回去了,”陈箬竹道,“我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你吩咐下去,准备洗漱吧。”
      “是夫人。”贵儿道。
      “对了,”陈箬竹又想起什么,于是问道,“南先生受了重伤,一向都是他负责武师们的操练,现在怎么样了?”
      “回夫人,那些武师已经去武场了,少了带头的,还是练以前的那些玩艺,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昨天那位方少侠呢?”陈箬竹道,“我看他们师兄弟功夫也很不错,这几天可以让他们先试试。”
      此言一出,贵儿倒是一惊,昨天还在怀疑那两个人的来历,怎么转眼就要人家帮忙训练自己的武师?虽然这样想,贵儿还是应了下来,道:“那位方少侠的师兄早先前向药房要了些药材,说是要给他自己疗伤,要我们今天都不要去打扰他,至于方少侠本人,这会似乎还在休息呢。”
      “哦,这样呀。”陈箬竹道,“那便算了,昨天确实有些误会,他们也该是累了,还是先不要打扰好了,你继续办你该办的事情去吧。”
      贵儿终于走了,陈箬竹又静静坐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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