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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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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沉原以为花宿胡言乱语,但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团黑雾,终于害怕了,不可置信道:“花宿……你……确定它不是人?”
说这话时声音都在发颤,自己强撑着抱一丝希望,花宿的话让白槿沉彻底绝望了。
“人要□□血做什么?”
白槿沉沉默了,一连串的奇异事情不是一时间能接受的,她甚至忘了为什么自己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还能看见那团黑雾。
方诸元突然拂袍一跪,抱拳道:“方某有幸,遇到花公子和白姑娘二人,还恳请恩人能帮方某一起破了此案。”
白槿沉手忙脚乱,急忙扶起方诸元:“方大哥言重了,我和花宿哪里有能力帮得了你,此事还是要和大人从长计议。”
方诸元微微苦笑:“我自然是信,可是说出去其他人会信么,而且此事真传开了,会人心惶惶,到时一些无霄之辈就会在云安城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花宿突然问道:“你是秘密调查此事,不过陆大人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方诸元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此案已经全权交予我去查办了。”
“可以帮你。”花宿嘴角轻轻一勾,似笑非笑,眼眸生辉竟是比女人还要妖娆百媚,白槿沉还好,早就有免疫力了,不过方诸元神色一呆,听见那句“可以帮你”,才惊喜的回过神。
还没等方诸元说什么,花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也要帮我们一个忙。”
白槿沉朝花宿看去,见他眨眨眼,顿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接口道:“不会让方大哥为难的。”
方诸元面色稍微紧张,生怕二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敢一口答应:“只要是方某能帮的上忙的,一定竭尽所能。”
白槿沉将店铺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我不敢妄言评论陆大人的判案,但至少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不由分说就定下此案,让我们无家可归。我想请方大哥带我们去见见陆大人,将此事查明,还我们一个公道。”
方诸元眉头紧锁,这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缓缓开口说道:“陆大人现在并不在云安城,去了老家探亲,陆大人家母病忧。”
“我知道自然不急于这一时,只要方大哥把这事记在心上就好。”白槿沉暗想,原以为陆大人不在府是衙役的推辞,没想到是真的。
方诸元急忙笑道:“这等小事我一定会尽力的。只要你们确实被诬蔑,我一定保证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时辰已经早了,方吴氏都醒来了,看着身边的城儿果然脸色红润了些,在内室惊喜地喊道:“夫君,夫君,来看看城儿,比夜里看起来要好多了。”
方诸元一听也顾不得说什么,立马走到床边,怜惜的看着城儿,若不是城儿的嘴唇还是泛着白,他真会以为晚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方诸元暗自叹息,又不禁对花宿和白槿沉心怀感激。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开门声,还有白槿沉清脆的声音:“方大哥,大家都折腾累了,还是先好好休息一番,我们就先回房了。”
等方诸元出来,人已经走了,他揉揉发酸的眼睛,的确很累,整晚上神经都是紧绷的,现在稍稍一放松,顿时觉得全身疲惫,恨不得倒床就睡。
花宿同样回到房间内就没动静了,只有白槿沉却异常的清醒,不断地回闪自己听见和看到的,心里一时乱如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直到躺在床上双腿都还在打颤,她轻轻抬起胳膊,将手腕上的鎏金镯露出来,手指摩挲上面的花纹,良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等到白槿沉叫醒花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花宿睡眼惺忪的开了门,看见门外笑眯眯的白槿沉端着托盘,瞌睡顿时去了一大半,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你……干嘛?”
“叫你吃饭啊,饿坏了吧。”白槿沉一笑,双眼弯弯的像月牙一般,说话的语气甚是温柔。
越是这样,花宿就越感到毛骨悚然,比苍梧山那老头发怒还可怕:“你是受刺激了?装女人的样子真让我吃不消。”
白槿沉柳眉一挑,却并没像往常那般提着花宿的耳朵大吼起来,继续无害的微笑:“好心当做驴肝肺,给你送吃的你还不领情了。”
边说着她就率自走进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抬头一看花宿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忍不住扶额:“还不过来吃饭,花公子,难道不骂骂你,你都不习惯了么?”无奈啊……白槿沉汗颜的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思考以后要不要对花宿温柔那么一点点,嗯,一点点就够了。
花宿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夹入口中,不经意看见白槿沉托着腮帮子对着自己笑眯眯地笑着,他手一抖,筷子就松开了,可怜的菜又原封不动的掉进了盘子中。
“被鬼俯身了还是吓坏了?不对啊,身上没有鬼气,出窍的魂也被我打进去了,不该这样啊。”花宿喃喃自语。
“果然是你打的我。”白槿沉皮笑肉不笑,隐隐都能听见她的磨牙声了。
花宿连忙解释道:“喂,别狗咬吕洞宾,你三魂七魄被吓出了两魂,不是我打了你,你现在就该躺在床上了。”
说完后,是一阵诡异的安静,花宿偷偷瞧去,白槿沉依旧笑的风轻云淡,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在心里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瞒不住了,于是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白槿沉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花宿简直像个狡猾的狐狸,每次刚涉及这些问题他就岔开了话题,今天倒坦白了。
她整整衣装,微笑道:“你到底是谁?”
花宿心里一沉,面色却依旧不变,故作一脸忧伤状,幽怨的看着白槿沉说道:“我是花宿啊,你这么问好伤我心啊……”
他微波忽闪的眼眸轻轻一眨,嘴角适当的下撇,妖媚的样子简直变了一个人一般,白槿沉不自在的转过视线,咬牙切齿道:“收起你那个鬼样子。”
花宿轻佻一笑,满不在乎的恢复成平常样,白槿沉暗暗松了口气,挑眉问道:“这一年多来,你瞒的我倒辛苦,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会医术,还会……驱鬼。”
“你也没问啊。”花宿一脸的无辜。
“你……”白槿沉气极反笑,“后来得知你会医术后,我每每提及到这事,都被你打马虎眼过去了,现在还装傻?”
说到这儿花宿不好意思糊弄过去了,心虚的一笑,讨好道:“好了好了,我现在说还不行嘛?”
他看着认真听他说话的白槿沉,清清楚楚说道:“我是个道士。”
“什么?”白槿沉吃惊的嘴张的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道士?和尚?有这么妖孽的道士?爱吃肉爱睡懒觉,还时不时的妖媚一番,送送秋波。
“咳咳咳咳……”花宿又补充了一句,“俗家的。”
“我自幼在苍梧山长大,一直都是俗家弟子,出师后我便下了山四处游荡,谁知在临风城遇上了瘟疫,我本想着救人,哪知道瘟疫太厉害,我只好出城,那时候也没吃的喝的,就是到处流浪,之后你就知道了,我碰巧的倒在了你店门外。”
白槿沉的记忆被花宿的这番话勾起来,一年多前那个寒冬夜晚,她刚好打开店门,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倒在门口,吓了她一大跳,后来看清楚是一个人,她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了,当时的花宿可谓是狼狈至极,饥寒交迫,后来……花宿就留下来打杂了。二人磕磕绊绊之中,感情也就日益深厚起来了。
白槿沉的面容渐渐柔和,在她心里,花宿亦亲亦友,陪伴在她身边,让这乏味的日子有了丝丝的温暖。
看见她表情松动,花宿暗自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事,所以就没告诉你,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嗔笑道:“谁叫之前问起来,你也躲躲藏藏的,能不让我多想吗?”
花宿摸摸鼻子,也是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兴奋的问道:“道士是不是会捉妖?”
正在喝汤的花宿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全部喷了出来,一旁的白槿沉嫌弃地大叫:“别人捉妖是吐火,你倒好,直接吐汤了。”
花宿狼狈地擦干净汤渍,白槿沉的伶牙俐齿果然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了。捉妖?花宿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白槿沉不依不饶:“你说我吓出了魂魄,你拍了我一下,才救了我,这不是法术了?”
“你也太扯了吧。”花宿简直哭笑不得了,连忙举手求饶,“再说下去,是不是我该腾云驾雾,无所不能了?”
白槿沉撇撇嘴,瞄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你又不是妖。”
花宿面容一滞,随即恢复了原貌,速度快的连白槿沉都没察觉:“那就是一点道术……”
白槿沉若有所思,忽的抿嘴一笑,这笑容把花宿吓了一跳,他问道:“你笑什么?”
“真想象不出你还会这么多。”白槿沉眉眼弯弯,目光那是前所未有的热情,看花宿就像看快肥肉一般。
花宿挑眉,别以为他看不出白槿沉打的什么主意,扯唇悠悠的说道:“我学的就是半吊子,不然当年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你要想大发善心多管什么闲事的话,别扯上我。”
白槿沉笑容稍稍一尴尬,眼珠转转,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那个……你吃饱了吧,我把东西端出去。”
“待会把方大哥叫过来。”花宿吩咐道。
白槿沉点点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