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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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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诸元的气色比早上那会儿好多了,只是神情异常的严肃,白槿沉轻轻的问道:“方大哥,城儿怎么样了?”
提到这儿,方诸元面色一缓,眼中露出感激:“下午倒醒了,就是还很虚弱。”
“长生灯点了吗?”花宿开口问道。这会儿天才刚刚黑,却不得不小心。
“点了。”方诸元迟疑了下,又说道,“不知道它今晚会不会来。”
白槿沉心惊肉跳了一下,花宿却是讥笑道:“按理说,是会的,不过若是聪明的,自然就不会来了。”
方诸元听了这话并没有松口气,反而微微拧眉:“城儿是逃过了一劫,可是不知道城里其他的孩子……”
这离奇诡异的案子方诸元还是第一次遇到,惊恐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平日的冷静全无,脑子乱的一团糟,不知道从何下手。
白槿沉轻声问道:“方大哥调查了出事孩子家了没?”
方诸元点头:“早已暗中调查过,有贫苦家的,也有略富贵的,这几户家都是普通的百姓,没结过什么仇怨。而且……查完了他们,城儿就出事了,想必它不是有针对性的寻仇。”
“可云安城这么多孩子,哪里知道下一个是谁呢?”白槿沉突然转眼朝花宿问道,“你会不会那个什么法术,可以知道那东西的行踪呢?”
花宿面浮笑意,可是脸部肌肉都在抽动,嘴里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要有那本事还需要查什么查,直接抓不就行了么,花宿翻翻白眼,简直不想跟这女人交流,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倒有个主意,与其等,不如主动出击。”花宿盯着窗外,夜色如浓墨,又如怪物的大嘴,无底洞般的大,不见天日。
方诸元眼皮一跳,就听见白槿沉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你意思是要引它来?”
花宿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的笑,点头:“对。”
方诸元犹豫问道:“怎么引它来了,我们都不知道它在哪……”说到这儿,他突然住嘴了,一脸惊恐地看着花宿,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白槿沉也立马明白花宿的意思了:“它不是喜欢小孩么,你要用孩子引它来?”
“这种东西都是有执念的,一次性得到也好,要是得不到它一定会再来。”花宿微微凝神,半响才道,“我们不如守株待兔。”
“不行。”方诸元下意识就反对了,让城儿做引子去引那东西来,他们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贸然行事,他绝对不会答应。
花宿早就料到方诸元会反对,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白槿沉看着花宿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玩着茶杯,而方诸元则站在那艰难抉择。
白槿沉也觉得花宿的提议很好,就是太过于大胆了,她问道:“你有多少把握能抓到那东西,要是制服不了是不是城儿就要白白牺牲了?”
花宿双手一摊,说道:“没把握,要是制服不了,我们都没小命了。”
“什么?”白槿沉大怒,气结道,“没把握你就敢这样说,你当你有几条命呢。”
“那就只能看着它继续祸害人了。”花宿凤眼微眯,淡淡道,“三日后是月圆之日,若我没判断错,那东西要□□血是为了成形,而月圆则是成形之时。”
方诸元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问道:“那又代表什么?”
白槿沉没发问,可是疑问的眼神同样看着花宿,他嗤笑道:“没成形都这样祸害人间,想想成形了会怎样吧!”
方诸元大骇,还没等他说什么,花宿又接着道:“我刚才就说过,这种东西怨念很深,现在有长明灯防着,等它成形了,长明灯对它来说根本没用。”
方诸元狠狠握拳,半响才缓缓道:“不管怎样,城儿……都逃不过这一劫?”
“还是那句话,与其等它,不如主动出击。”花宿依旧是懒散的笑容,浑身却散发出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白槿沉咬咬唇,终于道:“方大哥……不如就依花宿所说去做吧,我们好歹还能准备准备。”
方诸元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们都是凡俗之人,怎么跟它抗衡呢?”
花宿瞟了白槿沉一眼,说道:“槿沉,你回房去休息。”
白槿沉惊讶问道:“为什么?”
花宿挑眉说道:“难道你想再碰见它一次?”
白槿沉语塞,她当然不想!她也很害怕的好不好,可是……万一花宿出什么事怎么办,花宿似乎看出她内心纠结所在了,不禁嘲笑道:“好了,我要是真没办法的事,难道你就会有办法吗?你在反而还添乱,哪里有精力照顾你。”
白槿沉被花宿贬的一无是处,气得她狠狠地瞪了花宿一眼:“好罢,你能,我不在这儿碍着你眼了。”
花宿挥挥手:“赶紧回房,夜晚阴气重,别又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白槿沉懒得跟他多说话,只是朝方诸元一拜,便回房了,直到她关上自己的门,眼角才微微泛湿,却嗔笑着,喃喃自语:“这么拙的理由,我难道看不出你是怕我出事么。”
这边方诸元也被花宿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待白槿沉走后,他才迟疑开口道:“花兄,你……”
花宿垂下眼,淡淡解释道:“她个又笨又胆小的,偏偏最爱管闲事,不想她参合进来。”
方诸元了然点头:“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她们是我们要保护的。”
花宿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柔情,保护……他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明晚,你让你夫人……”
夜深人静,昏黄烛光下,二人商议起明晚的准备了。
夜里,白槿沉又回到了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战火硝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白槿沉慌乱地想走出去,却怎么也走不出,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大火迎面扑来。
白槿沉大骇,连忙朝反方向跑去,可是她怎么跑也跑不快,大火很快地包围住她,灼烧地疼痛感蔓延全身,胸口呛得说不出话。
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要醒来,要醒来……白槿沉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但是窒息感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
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瞪着床帏,全身却僵硬地不能动半分,呼吸越来越困难,惊骇,恐惧齐齐漫上心头。白槿沉想要喊出声,却连嘴都张不开,这样僵持着,她意识越来越稀薄时,突然一道柔和的光闪过,白槿沉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上的一个黑影退散开,胸口顿时一片畅通。
白槿沉大汗淋漓,这一会儿居然虚脱了,黑暗之中依旧是静悄悄地,没有柔光,没有黑影,若不是自己现在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真会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而已。
白槿沉这就样浑身是汗死死裹着自己,强迫自己睡着,结果就是……第二日大早头昏昏沉沉没有力气。
花宿被她的模样吓一大跳:“你晚上没睡么?”白槿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样子。
白槿沉猛地扑过来,急促道:“花宿,昨夜……我被鬼压床了。”
花宿一百个不信:“你做梦吧。”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白槿沉没跟他斗嘴,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花宿原本还是一副慵懒无事的样子,越听到到后面越拧眉,最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槿沉。
白槿沉又惊又怕地说完,却没想到花宿这态度,很是不满地拍了他一下:“有没有良心,你不该问问我有没有事,被吓倒没吗?”
花宿瞟了她一眼道:“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呆在这儿吗?”
“你……”白槿沉一时气结,最后无理道,“都怪你招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害的我小命都快吓没了。”
花宿突然问道:“你说,是一道柔光出现,你身上的异物才没有的?”
白槿沉点点头,她也奇怪那道光是怎么来的,花宿嘴角浮起一抹笑,却是无可奈何的笑意,缓缓道:“槿沉,你体质阴气太重,俗话说就是招鬼的命,就像那天你能听见城儿哭和看见那团黑雾,都是这层原因。”
她吃惊地抽了一口气,很想听见花宿笑着说,他在开玩笑,可是白槿沉看到花宿那么认真的表情,一时间终于知道这不是个玩笑,她听见自己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那怎么办啊……”
白槿沉哭丧着脸,不停地嘟嚷道:“我不想看见也不想听见,我不愿意招惹那些,它们能不能也别招惹我啊。”
花宿心里暗叹,这就是宿命么……该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其实……很多鬼魂都是没有伤害力的,它们只是游魂,习惯就好了。”
白槿沉想着昨晚那一幕就后怕:“怎么没有伤害力,它们昨晚还压我了,要不是有道光过来,我肯定就要死了。”
说到这儿,她脑海里突然一闪,连忙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鎏金镯。
“鎏金镯!”
花宿和白槿沉同时说道,花宿飞快道:“我知道了,昨晚那道光就是鎏金镯发出来的。”
鎏金镯套在白槿沉白皙的手腕上,如此合适相配,只是表面光泽暗了一些,不仔细瞧倒瞧不出来。
“真的是它?”这只是白槿沉心里猜测,没想到花宿也会肯定是鎏金镯的缘故。
“你看它是不是比平日暗了些?”花宿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出不同。
白槿沉一瞧果真如此,询问的眼神看向花宿,他只好又道:“这鎏金镯不是凡物,你好好藏着就行。”
白槿沉心情一下颠覆过来了,眉眼弯弯笑道:“哇,原来它这么厉害啊,那以后我就不怕了。”
花宿欲言又止,看着她那般心情好,到嘴话终于还是没说出来。